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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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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上,莫娅丫坐在我旁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即便她现在戴上略微丑化了几分的人皮面具,但正对面,几个不同年龄段男人眼珠子直愣地盯了她一路,直到来到金陵,才恋恋不舍地望着她背影,看她离去。

    甚至,随同我和莫娅丫在金陵站下车的几个人,眼神就没不被她吸引的。

    “啧啧,祸水啊。”我不自然地动了动脸上的面具,看着那些目光时不时打量着莫娅丫的人,调侃了一句。

    没有想到莫娅丫在通往火车站外面的通道上,突然一把拉扯着我,拐弯走上另一个进站口,罕见地开口说:

    “有人跟踪我们。”

    我身子一僵,不敢回头窥探究竟是谁,想不通明明自己已经戴上面具变了个人,怎么还会有人跟着自己,看着站台上候车的一行人,说:

    “等这班车进站,我们跟着它上面下车的人再走!”

    莫娅丫沉默地没有说话,我们两人等了十分钟,随后混在新开进车站下车的人群里出了站台,一路上,虽然我感觉莫娅丫并没有前后瞻望,但感觉她无时无刻不戒备着周围的情况,看似闲情逸致地玩着我的手臂,却感觉到她已经调整到最佳的状态。

    “不见了。”等走出了金陵站,莫娅丫松开我的手臂。

    我松了一口气,估计那些人是曹三或者是李泰派来的,不知林远堂今天会怎么处理昨晚的事情,但至少给我上了一个心眼,就算到了金陵,就算戴上面具,我也并非就处于安全的状态。

    我带着莫娅丫,在金陵胡乱逛了一圈,最后在市区外找了一间小旅馆,花了三倍的租房费,才在没登记身份证的情况下,在小旅馆租了个房间。

    我拿出大山给我的号码,用旅馆的电话,拨通了代号为鹰,叫做董方国的特种兵的电话,让我意外的是,连打了三个电话,那边都没人接。

    沉凝了一会,我挂掉电话,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折旧的香烟壳纸,虽然上面的电话和地址已经牢牢地记在我脑海中,但我暗着电话上的按钮,生怕打错人。

    “嘟……嘟嘟……你好,请问哪位?”

    电话那边的女生带着几人狐疑的语气,似乎在好奇是谁给她打的电话,询问道。

    我张了张嘴巴,先前想好的一系列话这时候堵塞在喉咙上说不出来,直到对方再问了多遍,才无力地说:

    “我是阿贡的朋友,他让我带一些话给你……”

    “我哥?!他在哪儿?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见我?”听筒传来急促的声音,阿贡的妹妹不断地询问着我关于阿贡的消息,迟迟不见我说话,她都快急的哭了出来,哀求说:

    “你把电话给他,告诉他,这些年为什么不回家?妈妈走了,他作为儿子,连最后都没有陪在老人家爱的身边!他还是人吗!!”

    阿贡的妹妹不断哭诉着,我听到这番话,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空,嘴唇颤抖着,说:“他很好,只是这段时间有点忙,没有时间给你打电话,让我告诉你,好好生活下去。”

    “……还有,他有一笔钱,让我交给你,你把银行卡告诉我,我打给你……”

    “呵呵,每一年我的银行卡,都会打进来一笔钱!如果我想的没错,这笔钱就是我哥打给我的,要是他真想打钱给我,他为何不亲自告诉你我的银行卡号?你到底是谁?我哥究竟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阿贡妹妹的祈求声,把我不断拉回到那一天,仿佛梦魇缠绕着我,无论是阿贡的死,还是骆歆的离去。

    “过几年,阿贡会回来的!你给我你的银行卡号,我将钱打给你,相信我!”我必上眼睛,扯了个谎言告诉对方。

    电话那头阿贡的妹妹沉默许久,最后说道:“我要见你一面。”

    “不行!”我直接拒绝说,阿贡过去三年不和自己妹妹和母亲接触,就是怕江湖仇杀,在现在这个不讲江湖道义的年代,混混这一条路,早已经没有了下限,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我刚刚早上被人跟踪,要是贸然和阿贡妹妹接触,保不准会给她带来麻烦。

    阿贡的妹妹在电话中哭泣道:“为什么都要瞒着我,我哥是不是出事了?你告诉我啊?他一个憨大个,粘着家的大男人,以前下矿天天给妈打电话,为什么突然就在三年前一声不响的走了!我和妈都不要钱,我们只要他回来。”

    ……我抓着自己的衣袖,沉默地听着电话那头女人的哀嚎,最后跟我说道:“今天下午我在金陵市图书馆等你!你如果不来,我自己会去找我哥的下落!就算是最坏的情况,我也会找到他!”

    阿贡的妹妹挂了电话,我听着那边嘟嘟的回应,听她说要自己去找阿贡的下落,吓了一跳,虽然现在阿贡死了,但对方要是去了银龙市,保不齐被别有用心的人报复,养玉堂过去不干净,背后的敌手究竟有多少,我也不清楚。

    想了许久,我决定去找她,况且,对方所在金陵市图书馆,也是我必须去的地方。

    给自己和莫娅丫换了一副面具和一副装扮,我戴上眼镜,和莫娅丫出门来到金陵市图书馆附近的银行,除了给吴可打过去一笔钱外,从里面拿出二万块,打算等会交给阿贡的妹妹。

    虽然我觉得二十万根本不够弥补阿贡的死,但眼下我身上的钱实在不多,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补给对方。

    我跟莫娅丫一前一后分开进入图书馆,将云天鹏隐晦透露给我的图书馆序列号告诉对方,让她帮我去找到那本书籍,自己则是坐在二楼靠着大堂的位置,给阿贡的妹妹打了一个电话。

    在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诉对方后,没过多久,我就看见二楼书台后一个女生眼睛红红地跑了出来,她张望了眼,看见我正对着她挥了挥手中的手机,长眉挤成一块,跑了过来。

    “你好,我是阿贡的朋友,黑子。”我向她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将手中装了二十万巨款的黑色袋子塞到她的前面。

    “这是阿贡叫我给你的,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银行卡号,我想直接送到你手上为好,也省得你担心。”

    “我哥到底怎么了?”阿贡的妹妹看都不看一眼我放在桌上的袋子,直接向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只能说:“阿贡哥去外面执行一宗任务,短时间内并不会回来,等他回来,到时候你自然会见到他。”

    阿贡的妹妹坐在我对面,两只手撑着额头,抽泣道:

    “这么骗我有意思?你知不知道,我妈没死前这些年身体有多遭?我哥就算这些年一直没有回来,但他不可能一声不吭地离去!连自己妈都不要了!”

    我胸口感觉被一块石头堵住,低下头不敢直视对方,阿贡的妹妹捂着自己脸哭泣道:“他……他是不是出事了?”

    “妈妈走了之后,我老是做梦,梦见哥哥浑身是血,告诉我自己一个人好好活着。”

    她捋过自己的齐肩秀发,哭红着眼,盯着我:“我只想要一个真相,现在,我是他唯一的亲人!我有资格知道他的一切!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会立刻报警,让警察帮我找人!”

    “我知道,我哥哥这些年不联系我们,一定是做了不好的事情,否则,他也不可能赚到那么多钱,但是,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在我心里,他只是那个,十四岁就下矿养家的哥哥!所以,求你,给我一个消息。”

    我无力地看她拿出手机,怔怔地道:“他走的时候……很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