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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揸fit人？”我皱着眉头，听着司徒有些蹩脚的普通话，在粤东那边待过的，果然连称呼都不一样。
我当然知道揸fit人的意思。
育人中学揸fit人，也就是育人中学大佬，过去山鸡的位置。
山鸡死后，育人中学暗地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瞄着这个位置，等着契机到来。
现在连司徒一个已经毕业离开学校五六年，过去的风云人物，都准备横插一手，把我推上去，可以看到这后面力量的博弈。
但我不懂，找上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一没小弟，二没背景，司徒看上我啥？
我陷入沉思中，虽然之前我曾对这个位置也有幻想，但很快便将这念头抛之脑后，原因很简单，我背后没人。
只靠着一双拳头，就想能打下来这个位置。
明显不现实。
因为只要有一个对手，他的背后能说动学校，那留给我的命运，就是被扫地出门。
而现在司徒主要向我抛出橄榄枝，或许他能帮我解决背景问题，我也不可能傻乎乎地直接接下来。
天上不会白掉馅饼，自己说不定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他数钱。
“有没有兴趣？”司徒看着我沉思的表情，从怀中掏出一只灰黑的雪茄袋，拿出雪茄刀帮我割开，递给我一只。
“试试？听说你不抽烟，雪茄和烟还是不同的。”
我鬼使神差就接了过来，放在嘴里，那萦绕而来浓烈的香味没有想象中的刺鼻，但抽进嘴中，喉咙宛如被灼烧了一般，让我手指赶紧夹出雪茄，剧烈咳嗽着。
司徒笑了笑，自己抽上一根，舒逸地呼出一口浊气，“第一次难免会有些不适，以后就习惯了。”
“就像你第一次打架一样，有些不适应，后来就能够轻松地撂倒半只校田径队，了不起。”
我平静地看着司徒，对于他的夸奖没有任何表示，也没对他调查我流露出任何的不悦。
很正常，他如果不调查我，对我完全不了解。
那凭什么把自己的资源和赌注下到我身上？
“你想要什么？”我看着手中缓缓熄灭的雪茄，没再放在口中，火光化为灰烬，已然有了决定，我反问司徒，继续补充开口道：
“我还要一个条件，将来扳倒盛世豪门。”
“我要的，就是将盛世豪门取而代之！”
“过去山鸡把控着育人中学几千名学生的娱乐活动，每年带给盛世豪门两千多万的消费，这笔钱，我也眼红。”司徒深深抽了一口，翘起二郎腿，看着我听到两千多万消费额后震撼的眼神，无奈地笑了声。
“或许你还不了解育人中学揸fit人的好处。”
我确实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应该说，过去山鸡开口跟我说，当育人中学老大有多么好多么有威势，背后有多么强大的人脉，这都是虚的，难以让我真实感受到这份诱惑。
我一个乡下来的，一个副市长在我眼中就是顶天的人物。
你跟我要是能和章震拉上关系，那章氏能源集团站在银龙市市府前面，他们都得拍须遛马，这怎么能是我想象得到的事？
而司徒口中这夸张的千万级别天文数字，对我如今这个层次，才具有一锤子打蒙的效果，让我彻底认清这所贵族学校背后的恐怖消金能力。
或许是怕我不相信，司徒有耐心地跟我讲解，完全没有看不起我的意思，条条道道分析说：“山鸡把控下，每一年高三的毕业狂欢，都会安排在盛世豪门，平均下来，一晚上一个班级消费三、四十万左右，落在学生头上每个人也就七八千，对他们中一些人来说，七八千就算是个大数目，但也能够拿出来。”
“况且，很多时候，这笔钱，根本就是类似我们这些公子哥请客出的。”
司徒笑着说了句，山鸡跟他是同级的人，那几年他还没打算争这个位置，等后来山鸡坐稳，他动作也就慢了一步。
而那时候就算他自家开着不亚于盛世豪门的ktv场所，可司徒毕业狂欢那晚，依旧选择了盛世豪门。
因为，规矩不能坏。
无论在哪儿，这是秩序的体现。
那一晚，他酒水连上后面酒店吃住花了一百多万。
我咽了咽口水，手指控制不住的打颤，深吸几口气，才缓过神来，暗骂自己实在是太窝囊了，人家山鸡做了这么多年大佬，跟我在一起聊天的时候风轻云淡，哪儿有像我这样还没当上，光想想那地位就激动得不成人样。
好在司徒似乎对我的表现没有任何的不满意，继续说道：
“我毕业后就去了粤东老家，学校这边也没有人用，所以我话先说在前头，帮手的方面，我需要你自己组，无论你是招小弟，还是吞并别人的小团伙，这是你要做的事。”
“我能保证的，就是你的护身符，我后面的人虽然没有进入到校董事会，但那边有几人还是能说动的，不会出现类似你被开除的情况。”司徒可谓是把我资料翻了个底朝天，对我的软肋清楚。
我点了点头，询问一个严肃的问题：“可以下手到何种程度？”
我自然要担心这个问题，育人中学不可能没有限度容忍我，司徒也不可能在我杀了人的情况下还能护住我。
但是打断手脚这些，会不会也压不住学校，就是我需要度量的。
“不出人命，都可以用钱解决。”司徒大拇指和食指抓住雪茄，轻轻一抖，笑容像弥勒佛般和善。
“就算出了人命，要是有足够的好处，也可以用钱解决。”
我冷冷地看着他，丝毫没有觉得他这个动作加上这句话有任何潇洒的地方。
他说来轻巧，但到时候闹出人命的是自己，得好处的是司徒，自然可以毫无压力地说出这番话。
不过我也从刚才话中得出底线，只要不闹出人命就成。
最后，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我问：“我的好处怎么算？”
我双眼盯着司徒，扳倒盛世豪门，是我入伙的条件，也是我和司徒共同的目的。
育人中学的老大，不是普通学校收保护费那种low到爆的手段给自己拿好处，既然这里面，要控制好全校学生的娱乐场所，那我，自然也是从学生消费中抽取额度。
这个点，是多少？
司徒摸着下巴思索了会，似乎没有考虑这个问题，让我脸色有些阴沉，以司徒先前的准备来看，他心中应该早就想好给我几个点。
如果没有思考，那很可能是把我当傻子玩。
“实话说，我没有想好。”司徒坦诚地说，稍稍给出一个理由解释说：“因为山鸡那个时候，学生准许的娱乐场所，都是郭大枭手下控制的几个娱乐城。”
“但我手下只有偏ktv性质的唐朝欢畅会所，类似电玩城这些，还没有确定找哪家合作，不过……”司徒眨了眨眼睛，和先前那股气质不同，充满了邪魅，看着我。
“条件，外加扳倒一个副市长，怎么样？”、
宛若平地惊雷。
我双眼鹰隼般盯着他，手中的雪茄卡擦擦捏成碎叶，盯着他，没有任何犹豫。
“成交！”
我自然也不会认为司徒这是特意为了我去动一个副市长的手，估计是他背后的势力对那位置起了心思，想要与之博弈。
但那些，和我没有关系，只要司徒以此当作条件来使用和我谈判，我可以说是欣然接受。
聊了一些小小细节上的事情，在别人看来属于空谈范畴的二人结盟，就这样在食堂，一顿饭的时间，订下了。
司徒把他的号码让我记下，把雪茄袋里剩下的三只雪茄都扔给我，笑着道：
“等待你旗开得胜那天，请我抽雪茄。当然你要是不介意，这最难迈出的第一步怎么迈出，也可以跟我聊聊，我们一起出谋划策，怎么打开这个局面。”
我站了起来，摇了摇头，没有跟他过多讨论的意思。
将桌子上的雪茄袋扎好袋口塞进上衣口袋里，我俯瞰着这角落外面整个校园的风景，不知接下来这里，会是如何的风起云涌。
但至少，我要做的第一步。
“攘外，必先安内。”
丢下这句话，我转身离去。
司徒看着我离去的背影，平静地靠着后面的椅子，直到我的身影消失，他慢悠悠地说了句。
“不知山里出来的，是野猫，还是猛虎。希望到时候别发现，自己放出来的是，一条恶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