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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可怖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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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四章可怖的梦

    ……

    “南边的血腥味很浓,你身上的铁锈味也很浓。”

    南边跟花家少爷的身上,这是两个地方,两个地方隔得有些远,看上去没有什么联系,花家少爷却是知道的,他身上的铁锈味就是南边的血腥味,南边的血腥味是真的血腥味。

    血腥味自然是来自真的血,能够可以被提及的血自然不会是什么动物的血,只能是人的血,而且是很多人的血,不多不少,恰好五十二个。

    恰好花家的奴仆婢女不多不少也恰好是五十二个。

    恰好那五十二个人都死在了花家大院的南边。

    恰好花家少爷今天早上也去了一趟南边,

    恰好夏何也偷偷去到了南边。

    所以,他什么都知道。

    花家少爷当然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他算是一个比较认真的人,他在杀死那些人的时候,也认认真真的数了他们的人数,认真的杀死了他们。就像他们曾经认真的侍奉他与花家主人以及整个花家一样的认真。

    他以这种认真回报那种认真,他没有觉得什么不对的地方,要真有不对,那也只是以前习惯沾着泥土和花香的双手粘上鲜血时有些陌生,有些难闻,还有些难受。

    以前习惯闻见花香的鼻子在闻过那浓郁的血腥味和铁锈味以后,也有些难闻,也有些难受。

    眼前习惯了是花团锦簇的景象,却在今天早上被一片血红充斥,被悲伤的神情,被绝望的神情,被苦苦挣扎的神情所充斥,有些难看,也有些难受。

    至于声音,他什么也听不见,因为他担心自己听见了那些求饶就会忍不住放走他们,但是他不能放走一个人,所以他只好封住了自己的听觉。

    他总是一个认真的人,他知道除去花圃间的杂草要除尽野草的根,他也知道杀死一些人要先让自己不会心软,不会心软,手也不会软,杀起人来也能利索点。

    因为他毕竟不是那种杀人成性的屠夫,他只是一个认真的喜欢花的青年,所以他杀人是就像除草一样熟练,不过是抬抬手,不过是从掌心生出一朵能够杀人的花来,不过挥挥手,那些人就死了,很简单,甚至还不如他杀死那些人之后洗的那个澡复杂。

    认真洗了个澡,然后去认真的“喜欢”小怜,认真的演一场戏。

    接下来他要认真的再抓住一个人。

    只是那个人说了一句话,却把他认真竖立的那种残酷抹杀干净。

    简单的很,那人看着他,说了一句话,不太认真带着唏嘘的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却把他拉回了早上猩红的朝阳,朝阳下的鲜血很难看,现在看来,不仅难看,还很粘稠,那些粘稠的鲜血一直粘在他的指尖,指缝,指甲,手指,以及整个手掌上。

    那些婢女的,老仆的,小厮的血都粘在他的手掌上,那些看见他总会偷偷笑的婢女,死的时候血溅到了他平日用来接过茶杯的食指和大拇指上。

    那个做糕点做的很好的老头死的时候,鲜血沾到了他的鬓角。

    那个把花家少爷当做亦主亦友的小厮死的时候,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最后抓住了花家少爷身上的那身小厮服装的下摆,那曾是属于他的衣服。

    花家少爷以为自己没有听见那些死去的人的咒骂,没有听见他们的哀求,没有听见他们的哭叫,他就能杀死那些人,他也确实杀死了那些人。

    花家少爷以为自己认认真真的洗个澡,用花香舒缓自己的精神就能忘记那些人死去时的神情,和那一滩滩凝固的粘稠的鲜血,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忘记。

    就当做那是那些死去的人在花家少爷身上留下的惩罚,或许只是因为花家少爷还没有学会嗜杀成性,没有学会杀死很多人之后再忘记自己杀过人,继续过自己种种花的生活。

    不过是一句话,花家少爷眼中便再也看不清夏何的身影,只能看见无数的鲜血,空气中似乎又弥漫着跟今天早上南边的一处小土丘挥之不去的那种血腥味相同的铁锈的味道。

    花家少爷眼前似乎多了些红色的身影,是人的身影,不多不少,恰好五十二个。

    五十二个沾满鲜血的,挣扎着向他走来的身影。

    夏何眼中闪烁着灰色的光彩,花家少爷眼中不经意间也染上了一层灰色。

    然后又是一阵风,一阵灰色的风,从夏何的方向吹来,却没有吹醒陷入噩梦的花家少爷,因为那阵风本来就不是为了唤醒他的,而是为了伤他。

    风吹的足够快时,也能伤人,风吹过的地方,花家少爷的身上多了伤痕,风吹出一道道,撕开花家少爷身上的素白衣裳,撕开他的皮肤。

    衣襟撕开处多了些红色,渗透着出来,开始浸湿着花家少爷的那身素衣白裳,花家少爷身上好像开出了一朵朵红色的花来,就像高台下像火焰一样的红花一样。

    那灰风吹过花家少爷的身体,然后就消失了,没有一丝落在蹲在地上的小怜身上,夏何自然不会伤到自己有些可怜的妹妹身上。

    至于花家少爷,他自然是不用也不会在乎。

    只是身上被开了无数道伤口的花家少爷依然没有从恐慌中苏醒,只是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前方是夏何,他却没有看着夏何,死死的盯着身前的虚无,仿佛那里有什么让他极度恐慌的东西。

    那是夏何给他带来的噩梦,作为他带给小怜一个甜蜜虚幻的报复。

    只是报复连甜蜜也没有,只有深深的恐慌,还有绝望。

    花家少爷仿佛回到了今天早上,那些他杀死的人都提着刀,来杀他,空气中有着浓郁的散不开的血腥味。

    此时的高台上也真正弥漫起铁锈的味道,从花家少爷身上那些细小的伤口飘出来的味道。

    可是花家少爷身边一直有一张椅子,椅子上一直坐着一个人,那人是他的父亲。

    ……

    诸君好运,不擅于写打戏的我尽量写的认真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