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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跃惜命,在某些时刻,却又敢于拼命,这也正是他有别于常人之处。
有时候他很怂,可能就连身上破了个小口,都要大喊大叫,鬼哭狼嚎一番。
但有的时候,他也很疯狂,即便遍体鳞伤,也会放在心底,独自默默承受。
“红日,你继续,不用管我。”他使劲捏了捏对方的小手,非是轻薄,而是身体在一片麻木之下,已经把握不好力度了。
“公子,你出汗了。”红日感到他手心全是汗,当下有些犹豫,怕他真的撑不住,试探着问道:“要不,咱们再休息一会儿吧?”
“这点小麻烦还难不倒我,放心,我有分寸。”林跃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渐渐恢复了些许精神,扯着嘴角勉强一笑。
可在红日看来,这笑比哭还要难看。
“那好吧,要是撑不住,就告诉我。”听他这么说,红日也就不再劝阻,轻声提醒道:“公子,走了。”
随后再次拉着他向前迈出一步……
这第二次,确实比刚才好受了许多,但林跃仍然没忍住,再次跪地干呕……
片刻后。
“好了,再来。”他忍住不适,在红日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这回身体强度又有提升,看来这条路是正确的,既然如此,那就一直走到底!
……
“再来。”
……
“继续。”
……
“别停,我死不了!”
……
随着红日一次次使用缩地成寸,林跃逐步适应了空间变换所引发的气压变化,一次比一次轻松,直到第二十步,他全身再也没有出现任何不适之感。
说到这儿,又不得不提及赵雪馨了,生命本源的残存效用,助他撑过了这本该难以逾越的鸿沟。
现在的他,在身体强度方面,已足可比肩初入通神之境的修士。
“公子,到了。”红日一直在默默观察他的状况,心头震惊之余,也让她进一步了解了对方,自古以来,但凡心志坚毅之辈,终将成就大事。
现在她是打心底里佩服林跃,也更加坚定了追随其左右的决心,这样的主人,若不在成长途中夭折,将来必定会取得极为不俗的成就。
“到了?”林跃举目四望,根本不知道身在何处,怕是距初始之地已有十万八千里。
因为在他头顶正上空,挂着一轮幽光莹莹的明月……
这就厉害了,龙窟五层天象诡异,日月共升,不久前,他还处在日月之间的中心位置,此时居然已来到月亮之下,可见缩地成寸是何等精妙绝伦,神乎其技。
虽然不知这片空间具体有多大,但根据神识探测,肯定不小于一千万平。
虽然跑了很远,可周围并未见到任何迥异之处,那么红日所言的“到了。”,又是到哪里了呢?
林跃刚要发问,便感到自己脚底离地,突然飞了起来……
原来是红日拉着他的手,如炮弹般冲天而起,眨眼间便腾空足足数千米!
经历过刚才一系列摧残之后,这点程度已完全影响不了他分毫。
“难道要登月?”林跃眯眼望向上方越来越大的月亮,心头一阵激动,虽然知道这月亮一定是假的,但仍免不了些许莫名兴奋。
“上面不会有嫦娥吧……”他满脑子胡思乱想,那个世界的人,对于月亮,一直都有种难言的向往。
无论是嫦娥奔月、吴刚伐桂、天狗捞月这些个神话故事。
亦或是古人诗词,《把酒问月》、《月下独酌》、《水调歌头·丙辰中秋》等等……
无不表现出人类对于月亮的美好幻想与追求。
虽然后来,人类在科技的帮助下成功登上了月亮,但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无非就是看看死板的图片,根本没机会真正体验一把站在月亮上的感觉。
再说,地表坑坑洼洼的月球,着实不含一丝美感,打破了不少心怀憧憬之人的美好期待。
“不知道这上古年间的假月亮,会把表面弄成什么样?”林跃同样是那部分人之一,所以他希望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月亮,最好是一个美丽、神异、能够令人眼前一亮的月亮。
可惜,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当二人踏上月亮的那一刻,林跃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虽不是一个坑坑洼洼的月亮,但也好不到哪去,因为……根本没有地面,又谈何地表呢?
奇了怪了,什么叫做没有地面?
就是说,这是一个虚幻的月亮,只是一团朦胧发光的巨大能量球罢了。
但这并不妨碍二人落脚,仿佛是能量太过凝实,几近实质,踩上去松松软软的,但又不至于软到找不着着力点。
“公子,咱们要进去咯。”红日松开他的手,原地蹦了蹦,一副开心兴奋的神色,像是在游乐场欢快玩耍的小姑娘。
“进去?”林跃低头看了看脚下莹莹发光的能量,难道是要进去这里面,莫非隐藏着什么玄机?
下一刻,他感到身体缓缓下降,仿佛深陷沼泽之中,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向下吸扯。
他面带不解之色看向红日,对方笑着点头,示意无碍。
不一会儿……
“咚!”
他脚踏实地,止住坠势。
“公子你看……”红日也以轻飘飘的曼妙身姿降落在地,接着指向左边墙上一幅壁画,缓缓开口,神色复杂,耐人寻味。
放眼所见,球形空间周遭尽是一幅幅古朴壁画,就像一座超现代的艺术展览馆。
林跃目光顺着对方所指之处看去,只见画上,一名英姿勃发的俊逸男子傲然而立,一双黄瞳如野兽般狂野,身穿黑青鳞甲,脚踏七彩祥云,手举明黄长枪,以放荡不羁之色直指天际,仿佛在对上苍约战!
仅仅是看了此画一眼,林跃便感到一股凌厉杀伐之气扑面而来,仿佛那名男子活生生地就站在自己眼前。
“这是我当年的主人……”红日说着说着,面色微白,即便过了那么多年,她还是难以忘却那雄姿勃勃的身影……
“他……”林跃缓缓走上前去,一边仔细观察着画上的细节,一边好奇询问道:“不是人类吧?”
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他发现画中男子的脸上,有很多细小的鳞片,不像是鱼类或者两栖类的鳞片,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鳞片。
“从前的主人,他……”红日犹豫片刻,正准备解释,林跃立刻开口打断:“不用顾忌我,以前你是怎么称呼他的,现在还是一样。”
他知道红日是照顾他的感受,才会用“从前的主人”这种蹩脚的称呼。
“多谢公子。”红日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林跃无所谓地挥了挥手,他是个善良的人,也是个心细的人,虽然红日认自己为主,但他并没有真的拿对方当仆人看待,只是当做一个平等交流的朋友。
在他看来,此举没什么大不了的,现代教育告诉他,普天之下人人平等嘛。
红日心中却十分感动,以前从来没人真正考虑过她的感受和想法,即便是当年那人,也多是拿她当做工具使用罢了。
她虽然是妖,但也有血有肉,是有感情的生物,谁真心对自己好,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而且相较于人类,妖物们的感情来得更加直接,也更加原始……
等了半天没听见对方回答,林跃面带疑惑回头一瞧……
“我的乖乖!”这一瞧,让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只见红日正用一种深情款款的目光盯住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扑上来一样……
“红日,他不是人类吧?”为了避免惨剧发生,他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啊?哦……”红日眨了眨眼睛,双眸水波流转,渐渐回过神后,痴痴地答道:“没错,主人并非人族,而是天地间最强大的妖兽,青龙!”
“嘶……”林跃倒抽一口凉气!
龙?还是青龙?
他赶紧回头紧紧盯着画中男子,面上表情不停变换,十分精彩……
红日还以为自己的话惹恼了对方,正着急忙慌地想要解释,就听到他一声兴奋大喊……
“帅啊!”
“啊?”红日不明白他在瞎喊什么东西。
林跃兴奋地手舞足蹈,转过身不停大叫:“太帅了啊!龙!这可是龙啊!”
“哦……”红日不知道龙有什么好帅的,上古年间她见过的龙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因为文化差异,她自然是无法理解林跃心中剧烈的情感波动。
龙,只要是炎黄子孙,谁人不对其抱有强烈的敬畏崇拜之心?
这可是中华文明的图腾,是淹没在历史尘埃中的未解之谜,更是林跃从小到大一直心心念念,最感兴趣的神兽!
在踏入修行道路之后,他曾问过菩提:“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龙?”
而菩提给出的回答是:“可能有过。”
当时他十分失望,以为自己这辈子也无缘见到真正的龙了。
可现在,即便只是一幅画,但这是真正的龙,还是上古年间一条足以化作人型的青龙!
林跃好不容易抒发掉了内心兴奋,向她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红日双目失神,面露追忆,语带敬畏……
“主人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天地共尊的称号——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