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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境界即可完全辟谷,固三人中只有林跃腹中有些饥饿,于是他在周遭晃荡一圈,随意摘了几枚野果垫垫肚子,待回到原处,发现孙悟空正在指点赵雪馨。
天色已暗,半人高的杂草从在夜风中摇摆不定,当中不断传出清脆的娇喝声,拨开草丛,只见赵雪馨粉裙飘飘,双掌翻飞间响起阵阵破空之声,凌厉逼人。
在她对面,孙悟空懒散地靠着一棵枯树,面露赞许,微微点头。
赵雪馨明亮双眸中满是认真,双唇紧闭,额间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举手投足间劲道十足,显然收获不小,双掌排、推、压、劈有模有样,忽地掌势突变,娇喝道:“大圣小心了!”
她突施奇袭,箭步向前同时右掌平推,幻化出无数掌影,以雷霆之势轰向漫不经心的孙悟空。
孙悟空剑眉一挑,脚下踏出奇异步伐,也不知怎么,就到了赵雪馨身侧,抬手将她手腕抓个正着,掌势骤停,但劲气无处宣泄,只得透掌而出,“砰!”那可怜的枯树惨被轰中,从中四分五裂如烟花般炸开,化作漫天木屑随风散去。
赵雪馨吐出一口浊气,抬起左手轻拭额间汗水,有些失落地道:“还是差太远了,连你皮毛都碰不到。”
孙悟空见她心绪低沉,笑了笑松开她手腕道:“也别妄自菲薄,若真被先天中期碰到,那我这通神境界岂不是白练了?”
“况且短短半炷香时间,能领会我七成意思,已是不易,不愧为仅次于我的天才。”
也不知这话是夸赵雪馨还是夸他自己……
林跃看得心惊肉跳,无论对上赵雪馨那强劲掌法还是孙悟空那神奇步伐,他的下场恐怕都会无比凄惨。
“大圣!你刚才那个步法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教教我呗?”他大步冲到二人身边,漆黑的眸子仿佛都亮了些,也难怪他如此激动,目前他最缺的就是强化身体的法门。
但此类机缘可遇而不可求,退而求其次的话,身法类法门同样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教你?”孙悟空双目迸发神光,上下打量他一番道:“你这身体确实弱的不行,学一下也好。”
反正迟早是自己徒弟,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这样想到。
“我也想学……”赵雪馨在一旁俏生生地说道,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功法这东西一般只传各门派嫡系,她和孙悟空非亲非故,冒然开口求学,实在于理不合。
不过孙悟空可不是迂腐的老修士,本就对门第观念不太重视,况且如今目标相同,这二人每强一分,成功的把握也就增大一分。
“这身法是我独创,叫做:阴阳八卦步,脚下自成八卦之势,再以八卦无穷变化应对敌人有限攻势,说来也不难,我慢慢走上一次,你们看好了。”他摆好架势,提醒二人注意。
见他愿意教学演示,林跃二人满脸兴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孙悟空松静站立,两手自然下垂,闭目合齿,调整呼吸,待呼吸匀、深、细、长形成规律后,右脚拖地向前一趟,落在正前方乾位,接着左脚拖地向前趟在左前方兑位,紧接着以左脚为轴一个转身,右脚离地踏在左侧离位,然后右脚为轴再次转身,左脚踏在震位,如此往复,直至踏过坤、艮、坎、巽之后形成一个完整循环。
全程手如雁,臂如鹰,身如虎,足如鹤,行如风,动如雨,看得林跃二人如痴如醉,深陷其中。
孙悟空演示完毕,缓缓吐出口气,睁眼便发现目瞪口呆的二人,觉得有些好笑,问道:“看明白了么?”
林跃一脸茫然,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赵雪馨双目放光,一个劲的点头,看来二人悟性差距甚大。
“我来做一次,不知道对不对。”赵雪馨立马小跑两步走到一旁,按照记忆中的模样闭目站定,调整呼吸,随后开始按照八卦方位踏步。
昏暗夜色中,皎洁月光下,宛若精灵女王正翩翩起舞,原本死气沉沉的荒野中,顿时呈现出一副美轮美奂的景色。
“不错,虽然不太娴熟,但并无丝毫差错。”孙悟空先是一愣,才喃喃开口,看样子被惊的不轻。
他虽嘴上说着这套步法不难,实则颇为艰深,不光要记住八卦位置,不能差哪怕一丝一毫,还要求手臂,身体,包括头部摆动都要一模一样。
本以为两人就看一次,能学个三四成架子,已算不错,没想到赵雪馨竟能立刻完美施展。
“如果是我自己……恐怕也做不到吧?”他内心暗想,倒也没觉得受挫,毕竟悟性只是修行的某一方面罢了。
林跃望着赵雪馨灵动的身姿,面色时青时白,他只记住了三成,另一人却已完全掌握,这岂不是显得他像个白痴?
“我悟性有这么差么?”他摸了摸鼻子,满脸失落无语自问。
其实他悟性虽算不上绝佳,但也还不错,可惜面前二人,一个是有史以来修行速度最快的怪物,一个又是举世罕见的天才,和这么两个人对比,哪怕年轻时的菩提来了,也只会自叹不如。
“怎么样,没出错吧?”片刻后,赵雪馨施展完毕,理了理微乱的秀发,明亮双眸中透出些许不安,有些紧张地问道。
“很好,再练习几次,即可熟练掌握。”孙悟空点头笑道。
“嘻嘻,还要多谢大圣授此步法。”赵雪馨闻言喜悦之色溢于言表,顺便瞥了林跃一眼,仿佛在说,该你了。
“哎哟我这暴脾气!”林跃从她眼神中感受到莫大的轻蔑,当即在原地展示起来。
虽说又看了一遍,勉强领会五成,但为了尊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可想而知,刚演示一半,赵雪馨噗嗤一笑,孙悟空也苦笑着摇头道:“行了行了,我再走一次,你仔细看好。”
“咳咳……好吧。”林跃停住脚步,干咳两声掩饰尴尬,低垂着头,目光不敢接触赵雪馨戏谑的眼神。
……
转眼间,已过去一个时辰,在孙悟空不厌其烦的教导下,林跃终于完全掌握“阴阳八卦步”,日后与炼体强者交战,也算多了门保命之法。
其间孙悟空扔了本破破烂烂的线装古书给赵雪馨,记载有血神宗入口的开启之法,是从先前手下败将处得来。
赵雪馨也不负所望,半个时辰不到,便将其掌握,看得孙悟空赞叹不已,那书他自己也看过,完全不得入门,正因如此,他才非带着赵雪馨一路,现在看来,的确是正确的选择。
随后三人一番交流,决定不再耽搁,继续赶路,争取在天亮之前到达目的地。
至于睡觉,此时根本没那闲工夫,孙悟空已入通神,睡不睡都无所谓,其余二人修为也不弱,两三天不眠不休并无大碍。
还别说,学会“阴阳八卦步”之后,林跃觉得身体素质都提高了一截,要跟上孙悟空的速度,好像也不那么吃力了。
三人在夜色中疾驰飞奔,领头的孙悟空不断嘱咐着一些修行者战斗中的注意事项。
林跃和赵雪馨说来修为虽不错,但战斗经验不足,更是从未杀过人,此行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会身死道消,如果不多加提点,真到了和血神宗妖人遭遇之时,难免会吃大亏。
林跃明白事关重大,不得有丝毫懈怠,仔细听着孙悟空的叮嘱,默默记在心头。
“迟早会经历这一步,如今血神宗之行,还有强者照拂,日后与堕神族的战斗,菩提前辈和师傅伤势未愈,恐怕只能靠我自己。”
他在这一点上从未迷茫过,不论是血神宗还是什么宗,论实际威胁,远远比不上堕神族,最起码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堕神族是全人类的公敌,他虽没有什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如此高的觉悟,但种族之战,从来不需要任何觉悟,只要是地球人,必然不会允许异族祸害自己的家园。
“说起来,堕神族第一次降临的时日,也快到了吧……”算算时间,如今孙悟空已是通神前期,而他遭遇堕神皇之时,同样是这个修为。
“还未随唐僧西行,看来还有几年,不知菩提前辈做了怎样的准备,真能一举消灭堕神族,永绝后患么?”
林跃并不太相信这点,不是他怀疑菩提,而是冥冥中有种预感,堕神族,远没有那么简单,他甚至有过猜测……
“堕神族只有一个堕神皇么?会不会有两个三个?又会不会有比堕神皇更强的存在?”
虽然这猜想不太切合实际,菩提说过堕神皇只有一人,但防患于未然,提前做好更加周密的准备,是很有必要的。
“哎……想这么多干嘛?我才后天大圆满,先努力提升修为才是正事。”林跃回过神来,发现赵雪馨正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
“想什么呢?刚才你表情好可怕,像是要吃了谁似的。”赵雪馨眨了眨大眼睛,红唇轻启,语带关切。
“我不光想吃了他们,还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林跃语带煞气,神态庄严肃穆,仿佛发下了一个非完成不可的毒誓。
话中蕴藏的凌冽杀意,令前方的孙悟空都微微动容,更别说赵雪馨了。
“他……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她默默看着林跃,内心泛起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