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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川来到闲园时,阮伯正在小房子中自斟自饮。
“阮伯,好兴致啊。”童川笑道。
阮伯已有三分醉意,见到童川过来有些莫名的高兴,因为他喝的口中酒便是从童川手中赖走的。“你不在学院舍馆中休息,来我这个破园子溜达个啥?”
“闲来无事,走着走着就到闲园外,正好进来给你道声谢,看来是扰了你的雅兴?”童川指了指桌上的酒葫芦。
看见童川眼睛往酒葫芦上瞟,阮伯将酒葫芦往桌下一藏,说道:“这酒的主意了你别打,真要谢我就再给我弄点这种酒来。”
童川大笑,说道:“好好好,晚上我就给家里修书,让我爹送些来,让您老喝个够。”
“这才像话。”阮伯又将酒壶拎了出来,往嘴里灌了两口。
童川站在门边,望着花圃中间的花花草草,不知道如何下手,如果被他吸走这些花的灵气,保不齐明日便凋了,说不定阮伯还要被主人家责骂,这就不美了。
“阮伯,那花圃中间大大叶子是个什么花?”童川指着花坛中央阔叶粗茎的植物问道。
阮伯站起来,往花坛中间眺一眺,说道:“一个老朋友送来,不知道是什么物种,让我帮着养养看,这都三年了,也没见开过花。”
见童川若有所思,阮伯便拍着他肩膀问道:“小子,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心上人?夏小璃算吗?童川急忙摆手摇头。
“你小子害什么臊,你这个年龄就算讨个老婆也是合情合理啊。”阮伯笑道。
童川十七岁,在天渊村已经算‘大龄青年’了,村中男子十六就可以娶妻生子,也不知童清山作何打算,到了十七岁都没给他张罗张罗。
“你看上什么花,便摘几朵回去送给心上人吧,今日喝过量,有些乏了。”阮伯打着呵欠,看来是要早睡。
阮伯刚进不过盏茶的功夫,小屋内就传出阵阵呼声。
“你在等什么?快吸啊。”银坠中猎心焦急地说道。
童川还是矗在那里犹豫不决,他可不想害了阮伯,但又要兑现猎心的承诺,两难呐。
猎心等得有些心急了,又说道:“花失灵气,明岁又会重开,如果你连这都不肯,又何必对我许下承诺。”
阮伯,得罪了,你就替我挨主人一顿骂吧,他日我好酒好菜回报你。
童川张开双手,运起炼灵术中的吸灵之法,将那花圃中灵气强行吸进体内,那花之灵气丝丝缕缕一碰触到童川的肌肤,便若饮美酒甘露一般舒泰。
吸完灵气后,童川开始炼化灵气,他现在隐隐已经能感受到自己的意念世界所在。跟着闭上双眼凝神聚气,意念之门被缓缓打开,那里一片空白。空白的正中央有一黑点,随后黑点慢慢放大,最后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熔炉,吸收进来的五颜六色的灵气不停地往熔炉中输送。童川根据炼灵之法,控制着意念之火在熔炉底部开始灼烧。
意念越强,那火便越强,不知过了多久,意念之火熄灭炼灵完毕,炉中炼化的亮白气体从出口喷射而出,星星点点飞向意念世界的空白地方。
童川睁开双眼,身上的所有汗毛都耸立起来,无数的毛孔舒展好像在呼吸一般。手中的新茧与豁口都在快速弥合,就连以前的旧伤疤也慢慢消失不见,身上的力量好像也增强了不少。
童川眼睛这一张一闭只,在顷刻之间,但自己好像在意念世界里待了三天。
离开闲园时,童川顺手摘了一朵芍药、一朵墨菊。芍药送给夏小璃好了,墨菊嘛,可以送给心地善良的湘儿。
回学院的途中,猎心在银坠里有一件事没想明白,童川的今天使用炼灵术,可谓完美。但炼灵术从诞生那一刻起,就应该残缺。准确来讲,通过炼灵术吸取的灵气,是不可能完全属于自己的,其中一部分会自动献祭给创立此术的阳天君。
和赤月女神一样,阳天君是荒兽族的真神,他在世间何处无人知晓。
童川的例外,是猎心全程目睹的,他完全能感觉到童川对花草灵气的完整吸收。此子绝非凡品,猎心暗道。
回到舍馆,童川写了一封家书,书中略带问候之语,便开宗明义:自己带的酒没有了,让童清山捎点来。败了阮伯的花,总该回报点酒不是。
写完家书就找到东厨的一个院丁,托他外出采买的时候交给驿馆。那院丁正好是柴房伙计之一,童川帮他们干了一天的活,这时候正好投桃报李,将此事应承了下来。
送完信,童川又跑到地字号送花,夏小璃与湘儿收到花儿高兴不已。这一举动,引得天字号那边的男学员极度不满。一个人字癸的后生晚辈,且不论功力低微,居然抢在这些学长之前去地字号献殷勤,而且还是双管齐下,不给点颜色实在说不过去。
天字号房以薛景林为尊,这些王孙贵胄、世族子弟齐聚天之甲问计。
“三太子,童川这小子实在太没有本分了,要不要教训教训?”说话的是一个长六尺、肥头大耳的胖子,虚州赤月大祭司的独子石俊。
“是啊,也不称称自己斤两,那地字号房也是他那等出身可以常去的吗。”另一个瘦瘦高高的人也在一旁附和道。
薛景林也想收拾童川,但马光身亡、徐泰疯癫,两个斩铁剑士都栽在他手里,其定有一个强悍的帮手。现在石俊、姚正德想出头,让他们去试试深浅也不错。
“三太子,近日怎么不见徐哥、马哥?”瘦高的姚正德突然问道。
薛景林听后眼角有微弱颤动,但很快就平静地说道:“徐泰被父王召回玄武宫宫了,马光家中有事也回乡去了。”这二人一出事,薛景林立刻找人送回了天机城玄武宫,都几日了,玄武宫也没有传来回音。
那胖子扯了姚正德衣袖说道:“这点小事还麻烦徐哥、马哥作甚,要是徐哥、马哥在,那小子还能剩个囫囵个?”
薛景林点点头说道:“这事你们去办吧,教训一下也好。”
“有三太子这话,我们就放心了,到时候水教习责怪起来也好有个说辞。”石俊狡黠地一笑,水云歌那窈窕的身姿便浮现在脑中。水云歌不足三十岁,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尤物,也是学院里不少男学员的梦中情人。但据说水云歌跟真武学院祭酒风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一棍子便击碎了无数人的梦。
次日早课,童川在蝶园意外地发现,昨日自己送给湘儿的墨菊让兰筠菱戴到了发间。两人一碰面,兰筠菱还得意的冲童川一笑,这是几个意思?童川抓了抓后脑勺。
不得罪她,但也不仰视她,这是童川的心态。兰筠菱说到做到,对童川既往不咎,她这个临时教习也不乐意干,还给了水云歌。
门下弟子不多,水云歌都是分别教导。一日不见,她中觉得童川身上有些变化,但细说不上来。
看见童川演示,其断木的力道已有雏形,假以时日突破断木完全是没问题的。但这已让水云歌感叹了,不过才一天而已,这小子莫非是天才?
巳时,石俊叫了一个师弟来蝶园给童川送信,被湘儿接了下来。
湘儿拿着信正准备交给童川的时候,被兰筠菱发现了。“六师妹,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昙园那边弟子送信给童川,我正要拿给他。”湘儿如实说道。
兰筠菱眼珠转得飞快,说道:“十九弟入园不过两日,也跟山奎的弟子有交集了?拿来给我看看。”
“这...不太好吧?”湘儿知道兰筠菱的意思不可能逆转,还是做了争取。
兰筠菱嘴角一动,笑道:“湘儿,你帮那小子劈柴,他又回赠鲜花,你们不会有什么吧?”
湘儿一听,脸上红霞迅速爬升,将信扔到兰筠菱手中说道:“五师姐,想看便看,胡说些什么呀。”
看着湘儿逃跑的样子,兰筠菱微微一笑,暗道:还想不承认,脸红得跟桃子一般。随后她拆开信封一看内容,脸色一沉。
下午童川在蝶园练力道的时候,便听师姐们说起,昙园的好几个男弟子在灶前玩火,结果衣服被烧着,有两个学员几乎是露着腚回的舍馆,山奎教习脸丢大了,罚他们帮东厨劈柴三日。
从这以后,真武学院似乎就平静了下来,童川每日都是练功、睡觉、还有就是跟夏小璃两人一起到饭堂吃饭,在真武学院里找不到合适的灵力点,炼灵术之短时间也没用上,猎心知道急也没用,再也没现过身。
一晃眼,半个月过去了,童川估摸着童清山应该收到家书了,也该送酒来了,不然阮伯那真没脸去。
天渊村确实来人了,来人不是童清山而是夏震鞘,醉逍遥也带来五六壶,不过到童川手里就只剩下两壶了,雁过拔毛嘛。
快临近晌午,童川在于俊良那里得知,七杀镇上有个陶香居饭菜可口,不过价格颇高。不拉着夏小璃父女到陶香居吃顿好的,怎么对得起自己家的美酒呢,至于饭钱肯定是长辈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