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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逋毁了潘美的声带时,姬眉秋看了看日晷,已经到了正午,长身而起,抓起一块令牌掷出,同时大声喝道:“犯人已验明正身,时辰到,斩。”
十多个刽子手早就做好准备,闻言举起鬼头大刀,就要向跪在第一排的潘美等人砍去。
突然,刑台的前面空地,蘑菇云状的尘土冲天而起,一声巨响在校场上空回响。没等围观的平民反应起来,尘土中冲出脖子上系着红布条、手中挥舞大刀的武者。
“闻香教劫法场了。”校场内足有上万人围观,至少五成的人发出惊叫,整个校场一片混乱。
刽子手最先反应过来,他们的举动,不是将大刀劈向待决的犯人,而是第一时间退下,不管劫法场的人是谁,他们要不会与这些人硬拼。
林逋就在刑台上,第一个武王跳上高台时,被他一掌劈翻,死于非命。
劫法场的人,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林逋与潘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而林逋已经成了监斩官姬眉秋最亲近的人,姬眉秋当然要顾及林逋的情绪,让他到刑台上,与潘美做最后的“交待”。
姬眉秋的监斩台,离刑台不过数十丈。当闻香教徒从地道中冲出的时候,他也反应过来。不过,姬眉秋没有扑过去,而是取弓搭箭,慢慢地收割扑向刑台的武者生命。
归雄与易水也是以家将身份前来,两人就侍立在姬眉秋身边。当姬眉秋的第一支箭射出时,俩人同时扑出,与林逋并肩而立,阻击扑向高台的教徒。
林逋真元浑厚,武皇以下,禁不住他一掌;易水身形滑溜,每一剑刺出,必定带走一条生命;李可的阔剑,当大刀用;归雄的气势最足,扑上来的武者,还在半空中,就算是武王,也在他的八棱玄铁锤下,无一招之敌。
五人的阻击,顿时在刑台前,布下一道死亡线。
“快集结人马,以集团冲击方式,抢上刑台。”王森钻出地道,看情形不对,马上调整攻击方式。
几个呼吸之间,数百名脖子上系着红丝巾的闻香教徒,从地道中钻出。这些教徒在瞬间摆出三才冲击阵势,每组领头的武者,完全放开气势,杀气冲天而起。围观的平民大喊:“武皇,三个武皇。”
王森并未站在三把尖刀的刀口,而是在这些教徒身后,挥动大手:“给我冲,将潘老抢回来。”
就在三个武皇放开气势的时候,姬眉秋知道,时机已到,长身而起,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吼:“鹿蜀军团,鑚射。”
藏身在校场四周高处、早已蓄势待发的鹿蜀军团,听了姬眉秋发出的命令,在林冲的带领下,齐齐地冒出头来,破甲驽对准了校场内数百个闻香教徒。
巨大的气势,将闻香教徒锁定,三个武皇知道中了姬眉秋的诱敌之计,急忙使出千斤坠,循地而逃。
迟了,高速飞行的破甲箭破空而至,将所有的闻香教徒,全都射成刺猬。
王森特别狡猾,拉着王好贤压阵,只是王好贤看到已方势大,根本不顾王森的暗示,跟着冲在最前的三个武皇身后,想大显身手。
眼看着王好贤笼罩在破甲箭的攻击范围,王森也顾不上了。他看到姬眉秋长身而起时,神情除了镇静,还有一丝得意,这是猎手看到猎物进入圈套特有的兴奋。当鹿蜀军团出现时,王森知道大势已去,逃命要紧。
毕竟是当教主的人,王森对情势的把握,比其他人都精准。看到情形诡异,王森来不及提醒任何人,身形直接往校场的地底钻去,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身影。
除了王森,闻香教的所有教徒,全都中箭倒地,包括功力最高的三个武皇。在距离仅数百丈、如此密集破甲箭鑚射的情形下,三个人皇境界、身在空中、准备全力冲向刑台的武皇,根本逃不脱破甲箭身死道消的命运。
林冲从校场飞奔而至,手起刀落,砍下一个武皇的头颅;韩展不甘示弱,紧随其后,拼命地收割战利品;易水与李可,也扑下刑台。转眼之间,数百个闻香教徒,全都身首异处。
只有归雄,见大势已定,马上回到姬眉秋身边,手中的八棱玄铁锤,握得紧紧的。
林逋眼睁睁看着王森钻入地底,正要拔起身形,紧随其后,姬眉秋见状大吼:“林老伯,穷寇勿追。”
果然,王森进入地底不到一刻钟,地底传来一声巨响,校场外数十丈的地面,瞬间下沉。
林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心里暗叫侥幸:如果不是姬眉秋制止,他的鲁莽,即使不因此丧命,重伤是跑不掉的。
副监斩官凑到姬眉秋耳边,轻声说:“冠军侯,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斩。”姬眉秋的话,不容拒绝。
骚乱的场面,很快恢复平静,刽子手重新上台,将潘美第一个提上去。潘美的双眼,冒出骇人的寒光,只是说不出话来,拼死挣扎,却无人理他。
由于闻香教的捣乱,处斩的时辰已过,这个时候,监斩官的态度,便决定了刑犯的命运。按大宋律法,这次没有处斩刑犯,说明刑犯命不该死,还有逃过一劫的可能。
潘美深知大宋律法,如果他能说出话来,必定会拼死地大声求饶。只是林逋坏了他的声带,让他有话说不出。
赵丁惊讶地看了姬眉秋一眼,这个举行成人礼不到一年的年轻人,带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姬眉秋现在的举动,实际上将会背上“心狠手辣”的评语,可姬眉秋根本不理这些,行事毫不拖泥带水。
行刑的过程,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校场上,汴京的平民,已经在另一个角落,放起了鞭炮。这些,潘美都看不到了,关注校场动静的人,全都心惊肉跳。
姬眉秋不是没想到继续行刑的后果,只是要他放过潘美,心里的坎过不去,只能断然下了狠心。
一路哭不如一家哭,与其将来后悔,不如现在痛下狠心。回到勤政殿缴令的时候,姬眉秋已经将这件事情,置之脑后,他有种直觉,隐藏的暗中的敌人,还在紧紧地盯着自己,接下来的麻烦,肯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