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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芝卫听完武定王的话,愣了好一会,还没想到应对的办法,不料姬眉秋却猛然爆发。
姬眉秋早就听皮求说过,自己还有未婚妻,当时并未在意,以为皮求在开玩笑。现在看来,自己不但有未婚妻,并且未婚妻的身份还不低,是什么公主。
对于婚姻,姬眉秋的潜意识,非常抵制。眼下未婚妻的家里,竟然派人来退婚。
想起这阵子姬芝卫对自己的关怀,姬眉秋顿时热血上涌,没等姬芝卫说话,姬眉秋就大声喊道:“父王,男子汉何患无妻。雪鸿公主看不上眉秋,想必眉秋的姻缘未定,与旁人无干。”
姬芝卫闻言大喜,再不把武定王的话放在心上,抱住姬眉秋,激动地说:“秋儿,你终于肯叫为父,真是太好了。”
姬眉秋挣开姬芝卫的怀抱,走到老酒鬼面前,猛地扯下他手中的烧鸡,沉声道:“老酒鬼,我愿意随你学武。”
这两天,姬眉秋内心纠结,如果随老酒鬼学武,老酒鬼的要求是拜他为师,而姬眉秋心中对拜师一事,总觉得很不应该,十分矛盾。
单纯的姬眉秋,考虑事情的时候,神情很专注。
在旁人看来,姬眉秋受伤之后,再次变成呆呆的神情:又变傻了。
老酒鬼非常开心,昨天重新提出要姬眉秋拜师学艺,再次遭到姬眉秋拒绝。他看到武定王提出悔婚,知道最后的机会终于来到。这阵子与姬眉秋相处,老酒鬼知道姬眉秋外圆内方,肯定受不了被人抛弃的侮辱。
“那就快点拜师。”老酒鬼从姬眉秋手中夺回烧鸡,用力咬下一块,含糊地说:“我收徒弟没什么讲究,只需要你磕三个响头就行,不必安排香案什么的。”
烈炎王国实力再强,表面上仍是大楚皇朝的属国。武定王提出退婚之议,原想着会与烈炎王有一番口舌之争,不料烈炎王、姬眉秋、老酒鬼等人根本不将他的提议放在心上,反而讨论姬眉秋习武的事,武定王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脸上没有发作,心中已经暴怒。
姬芝卫没有顾及武定王的神情,老酒鬼的提议,像天上掉下一块馅饼,将姬芝卫砸懵了。
老酒鬼愿意收姬眉秋为徒,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姬眉秋不能修练,始终是压在姬芝卫心头的大石头。老酒鬼是世外高人,既然他收姬眉秋为徒,肯定有办法。
不料姬眉秋认真地说:“老酒鬼,我想明白了,可以随你学武,但有一个条件。”
老酒鬼歪着头盯着姬眉秋,不悦地说:“好小子,多少人想随我学武,我都没有理睬。现在可好,我愿意教你,你倒还有条件。”
姬眉秋淡淡地说:“我失忆了,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隐隐有种感觉,可以随你学武,但不能拜你为师。”
老酒鬼大叫道:“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不拜师算了,老酒鬼继续要饭去。”
姬芝卫看着老酒鬼抬脚要往外走,他可不敢去阻拦,着急地说:“秋儿,你长年在宫中生活,哪来什么师父?快点拜师呀,老前辈喜欢你,这是你的福气呀。”
姬眉秋笑道:“父王,别拦着老酒鬼,谁知道他有没有真功夫。我可以随他学武,也可以随你学武呀。我已经知道,你可是天王巅峰高手,教我足够了。”
姬芝卫正要劝说儿子,忽然看到姬眉秋冲自己挤眉弄眼,猛然之间,觉得应该充分相信自己的儿子,虽然姬眉秋在他的心目中,还属于很不成熟的大男孩。
老酒鬼气冲冲离开三王子寝宫,不到一刻钟又回来了,大声说:“你们都想我走是吧,我偏不走,就是不上当。”
姬眉秋忽然从身后取出一个酒葫芦,高高举起说:“王宫窖藏的美酒,可不比枕流酒店的差哟,也许没人想尝试。”
老酒鬼闪电般飘上前去,抢过酒葫芦就往口里倒:“人小鬼大,还有人当你是傻子,我看天下没有比你更灵泛的人。”
姬芝卫与老酒鬼心知胆明,姬眉秋此举,不过是给老酒鬼下台的梯子。老酒鬼再好酒,断无因为一壶酒就改变主意的道理。
姬芝卫掌管朝政多年,什么样的人没对付过。他看出来了,没有武定王的这一出,姬眉秋也做好了学武的准备。他心中有疑问,碍于武定王在场,不好启齿。
武定王默然不语,在他看来,姬家父子俩就是在演戏,并且还捧出一个所谓的高人。于是,武定王的决心更坚定了:不能废了可爱的雪鸿公主。
“烈炎王、三王子,天皇命我去趟武陵王国,在下就此告辞。”武定王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不然他有可能发飚:烈炎王太小看自己了,不屑地说:“他日烈炎王与三王子有闲暇,定要到郢都做客。”
姬芝卫的心中充满喜悦,半点也看不出恼怒的神情:“武定王难得来蓉城,怎么也得让小王做个东道。”
看到姬芝卫不接招,武定王就像卯足了劲的公牛,却一头碰进棉花堆里,浑身难受:“小王皇命在身,不敢久留,告辞。”
“武定王执意要走,小王不敢勉强。几天前侥幸得到几两紫雾茶,请武定王笑纳。”
“不必了,告辞。”玄品灵草紫雾茶也对武定王没有半天吸引力,可见武定王的怒火已经烧坏了脑子。
武定王头也不回地走了,对老酒鬼视而不见,老酒鬼也不以为意。
姬芝卫想去送送武定王,可老酒鬼收姬眉秋为徒之事,太过重要,顾不上失仪,姬芝卫竟然任武定王径自离去。
如果武定王知道,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蓉城隐世高人,就是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老酒鬼,估计他会第一时间,找块豆腐碰死。
老酒鬼才不会介意武定王的神情,姬眉秋的变化,虽然没有完全落入他的算计,老酒鬼仍然很兴奋。
武定王走后,姬芝卫刚要给老酒鬼来个隆重的礼节,不料老酒鬼摆摆手说:“姬小子,你生了个好儿子。我也想通了,师徒不师徒的,名分而已。你的儿子交给我了,放心吗?”
姬芝卫躬身长揖,恭敬地说:“老前辈,一切任您做主。”
“我要带走你儿子,估计半年左右。”老酒鬼淡淡地说:“不能白在你这里吃喝,有份小礼物送给你。”
姬芝卫慌忙道:“老前辈,能够伺待您老,是晚辈的福气,怎么敢接受您老的礼物。”
“眉秋就是比你潇洒,真不知你怎么教出如此优秀的儿子。不过,八十多岁便摸到皇级门槛,也算奇才了。”老酒鬼鄙视道:“我老人家难道还要占你的便宜,给我听清楚了:你卡在天王大圆满境界有不短的时间,主要是因为功法有缺陷,缺少修练神识的功法。你们姬家、甚至整个王国的皇级武者,均是靠彩纹丹才得以突破,对吗?。”
姬芝卫闻言大惊,惊慌之下,没顾及姬眉秋站在身边,神情紧张地大礼参拜,同时大声说:“请前辈指点。”
老酒鬼袍袖轻拂,令姬芝卫感觉到膝下的空气,有如柔软但坚硬的实质物品,身形无法下坠,只好尴尬地垂手而立。
“这是完整的《龙象诀》,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修练神识。”老酒鬼手中,变戏法似的出现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随手递给姬芝卫说:“除了你与姜宜小姑娘,如果要将此功法传给其他任何人,必须征得眉秋同意。”
姬芝卫没有听出老酒鬼话中的深意,突如其来的喜讯,让他的脑海变成一片空白,神情木讷地接过老酒鬼手中的小册子。他深知自己修练的功法有缺陷,想了多少办法,也没有解决,现在意外地得到完整的龙象诀。
完整的龙象诀意味着,今后的修练,将是一条金光大道,怎么能不让姬芝卫欣喜若狂。
姬眉秋静静地站在一旁,就连老酒鬼称呼姬芝卫与姜宜为“小家伙”、“小姑娘”,他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好像这些事情与他毫无关系。
姬芝卫还想说点什么,表达自己的感激。老酒鬼根本不给他机会,拉着姬眉秋拔地而起,瞬间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