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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风、姜瑜愣了,后者更惊得嘴巴大张合不拢,干瞪着眼,几乎怀疑是否耳朵出了毛病。
“你的未来注定是尸山血海,仇敌遍世,没有足够的实力将举步维艰,一旦被擒必然被折磨至死,有损你老祖立下的赫赫威名,还不如由我来出手,送你一个痛快。”四皇子认真道,嘴角处隐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是哪门子的歪理?
且不论阎风的实力如何,他连老祖都不曾见过一面,更兼生在世俗人家,对于那些宗族荣耀丝毫不放到心里,只因恐有损老祖威名而送命,由不得有点气急败坏,即便面对四皇子亦不给他好脸色看。
“我灵根沉寂,战力有损,一旦能痊愈,即便面对那些人亦能立于不败之地。”阎风不服道。
四皇子摇头,“目光浅窄,你真正的敌人比他们恐怖千万倍,若只是满足于不败,那实在让我失望。”
“难不成你想他横推众人?恐怕如今这幻境之内没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姜瑜挑着眉,试问道。
四皇子微微点头,含笑不语。
姜瑜连忙甩头,撇了阎风一眼,道:“不可能不可能,论天资、潜力,那些人都不输于他,纵使战力再高,终究只是易神境修者,除非跨入下一个大境界,可是会被强行送离幻境。”
阎风渐渐冷静下来,与四皇子双目对视,隐隐可寻得一丝期盼,细细咀嚼他的话,似乎含有别的意思。
“我曾遇上一人,他身上的一种独特气质与你有些相似。”阎风深吸一口气,徐徐道。
“哦?你且道来。”四皇子晓有兴致地倾听。
阎风遂将兵主之事托出。
“死去数千载的人以另类的方法重生了,可见谋划此事的人亦是一名惊艳之辈。”四皇子慨叹。
“你与那些人修为相当,但似乎处于一个不寻常的境界。”阎风道出心中的疑问。
无论是姜玥儿、小鹏王等人,或者与神秘势力有牵连的五名外来者,皆立身半步逆命,以他们的年岁来说,可谓修为傲人,惊才艳艳,即便曾在南域大放异彩的叶秋、杨凡、白争等人,与他们相比皆显得有些失色。
“想冲破大境界之间的桎梏,只要有足够的积累与感悟,即便不修至极尽亦能如愿晋升,然而有些人并不满足于此,他们耗费了许多光阴,不断推演,以身试法,若是每一个大境界都修至极尽后升华,战力将超凡入圣,力压同阶为王,而日后的成就亦将会极大的开拓,好处多不胜数。”
四皇子双目有神芒射出,扬声道:“悠悠岁月中,不缺乏一些修道上的疯子,他们追求战力,认为境界的极尽并不是尽头,真正的宝库仍未打开,一层无形的壁障始终阻挡他们着更进一步,若想敲开宝库大门,唯有堪破境界壁障,寻得超脱,然而功成者可谓极少,历来绝大多数修者都不敢轻易尝试,有陨落的危机。”
阎风眸子发亮,这种所向披靡的强大是他一直渴求的,遂追问如何入得此门槛。
“要堪破境界壁障,凶险极大,动辄便身死道销,而且至少得有易神级的修为。”四皇子一句话如冷水拨头,阎风的眸光瞬间黯淡了不少。
连神果的影子都未寻着,如何谈恢复修为,最基本的条件亦达不到。
“我再细想一下,你怎么也算是那一族仅存于世的唯一血脉,应该给你一个机会,这样吧,离开幻境前,若你能斩了我,自始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亦算为两族之间的情谊尽一份薄力,若是做不到,便老实留下来修炼个上千载,或许还能有一番作为。”四皇子含笑道。
“这。。。。。。不摆明欺负人吗?”姜瑜有些气恼,“真把这幻境当你家了不成,恒宇。。。。。。老祖开辟的这片战场哪里轮到你来定夺。”
四皇子捏起一把泥土,缭绕着几缕苍凉之息,沉默了很久突然凝视着姜瑜道:“难道你真的遗忘了这片故土?”
姜瑜有些迷茫地摸着后脑,嘴上呢喃着:“故土?分明是第一次到来,虽然有点熟悉的味道。”
阎风回忆一路以来所见,不由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座皇城、乃至这片大地是真实存在,年代甚至比蛮荒还要久远。”
以恒宇山河图这种旷古神器,收走一处古地,并不算难事,然而以这处古地作为幻境战场,难道有什么特别用意?
四皇子再度沉默,双目有些失神,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挥挥手下了逐客令,“此处东去五万里的地方,你们应该去看看。”
“既然你已经堪破境界壁障,请告诉我以哪些方法入道?”阎风可不愿就此离去,要击败四皇子,至少要与他立身同等境界上。
他实在不愿意在此逗留千载时间,外界还有太多牵挂,小书匠、沧胖子、雪沉雁等人定必四处寻找他的踪迹,更有二十年之约、灭村之仇、木老头的真正身份等着他一一去解决、找寻答案。
留下苦修千载,即便空有一身修为,外界或许早已物是人非,昔日的故人是否还能再相见,剩下的只有满腔的孤寂和遗恨。
在避世谷中的这两载阎风几乎处处受人白眼黑脸,过得实在窝火,如今这是一次契机,走上至强之路,打趴一众谷中的天之骄子,好好一口恶气。
四皇子摇摇头,给出让人意外的答案,“我只是一缕残魂,曾经的我并未能堪破壁障,而这种另类地复生,却无意间破入此境,历死而生,其艰险可见一斑,几乎堪称绝路。”
“历史上曾有修者悟出本源法,以此入道,堪破壁障而功成,亦有修者以战入道,在血与骨中升华,突破极境,更有些疯子,引天雷淬体,熬炼筋骨,洗涤神魂,力求蜕变,各类方法皆不尽相同。”
另类复活,历死而生,岂不是与兵主的经历十分相似,难道真要死上一回?
阎风还待多问几句,一阵剑风浩荡,直接将二人抛了出去,即便尝试挣脱,身子仍不受控,眼睁睁地目送自己远离皇城。
而此刻果园内,却是一片骚动与哀嚎,避世谷这边接连折了三人,四祖的面色阴沉如水,而一侧的闵冉笑意盈盈,总是把目光落到他身上,摆明是一种嘲弄。
“那梦幻之花为何突然全部凋零,是那家伙搞的鬼吗?”
“肯定是那些外来者施展秘法,蒙蔽天机,欲行凶事。”
“是何人伤了你们?他们的战力如何?”
众人议论,猜测,却惹来了闵冉的不屑,阴笑道:“若真的碰上他们,只怕没有命活着回来。”
四祖冷哼一声,心情极差,转而望向姜武、姜翼二人,意思很明显,要从他们身上得到答案。
二人对视了几眼,神情竟有些尴尬,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吐出了几个字,“是。。。。。。是那个废人。”
什么!他们竟为阎风所伤!
众人顿时炸窝了,就连四祖都不禁皱眉。
“早说了那小子包藏祸心,更身兼炼世熔炉神形,怕是从他踏入避世谷那一刻,就图谋着此事了。”姜环一大盘脏水泼下,声色俱厉,眼神更有意无意瞟向姜离那边。
坏了!姜离心里一咯噔,这才三天时间不够,阎风就把自己的嘱咐忘得差不多了。
兔哥却是一脸的悠哉,满是欣慰地点头道:“那两个混小子两年来没少过来叫骂,哼,总算收回点利息了。”
幻境外的这场风波,阎风即便能预料到,亦没心思多想,这一战他始终落败了,真正体会到与众人的差距,仅仅重回巅峰是不够的,还需更进一步,才能追赶上他们的步伐。
“瞧这老怪物如此霸道,真以为自己乃幻境主宰,少被他唬住,大不了最后一天隐匿起来,我就不信他还能翻出你不成。”姜瑜骂骂咧咧,强行遭到驱逐,脸上全是不爽。
这个念头阎风亦曾想过,但内心仍有一丝隐忧,却没有其他更可行之法,只得暂时抛至脑后,身体快速启动,突然擒向一旁地姜瑜。
阎风自信必中的一击竟然落空了,只是触碰了姜瑜的残影,他人已在十数尺开外,目露疑惑,更隐含着一丝惊惧。
“我们应该是盟友才对,为何要偷袭我?”
“你曾道激烈的大战会引来神果窥视,然而直至激斗落幕,连影子都瞧不着半点,叫我如何信你。”阎风皱眉,慢慢向姜瑜逼近,有心继续试探他的修为。
阎风伤势颇重,留着这么一个不安定的因素在身边,无疑是一大威胁,果断取出玉壶,灌了几口果酒,浓郁的生命之能洗刷肉身,快速修复体内暗伤,枯竭的气血焕发新生,隆隆作响,犹若雷音,天地元气暴动,阎风脚踩逆时步而动,抡起拳头轰出,迅疾而刚猛。
“七彩琉璃果天性好闹,却胆小多疑,哪有这般容易现身,更何况适才的战斗仍未临及顶峰,怕是勾不起它的兴趣。”只见姜瑜脚踏玄妙,纵步之间人已躲避开去,犹若缩地成寸之法,从容而自如。
阎风眼神越利,此人确实不如表面上看去简单,好几次临身仍摸不着他半点,这般下去只是徒费气力,只好作罢,亦省得与他纠缠,径直往东而行。
“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合我们之力,纵然不能称霸幻境,亦可进退自如,谋定而后动,这样才有争胜之机啊。”姜瑜一直尾随在后,任阎风速度如何攀升,仍摆脱不了,仿佛决心赖上阎风一般。
阎风一肚子的闷气,甩不掉此人,又舍不得再动玉壶,果酒剩下得不多了,只足够他短暂恢复至巅峰一次。
“若再跟来,别怪我戟下无情,先送你离开。”阎风无奈停下,横戟冷声道。
“哎,罢了罢了,我这次算是老本也赔上。”姜瑜突然抛出一物,苦着脸道:“最后的家当都押在你身上,足显我诚意了吧。”
阎风以戟挑起,又是一樽玉壶,缕缕灵果香气溢出,化作仙雾缭绕着壶身,芳香淳厚。
“为何要选择与我合作?”阎风眯着眼,内心有些不平静了,对方已然吃准了自己如今最需要什么,更惊讶于对方出手之阔绰。
“要成大事,几壶灵果玉液算什么,真有幸夺得神果,一滴足以抵上,然而谷中的天之骄子们一个比一个高傲,根本瞧不上我,到最后只会沦为棋子供他们支使,一点好处也捞不着。”姜瑜一连无奈,摊着手道:“既然如此,何苦跑去被别人差遣,倒不若寻一可靠之人,而你亦是唯一的选择。”
“而你确实有些出乎我预料,凭灵果玉液短暂恢复巅峰后竟可硬撼姜景等人,证明我押对宝了,这玉壶我留着还不如赠你,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当然,前提是你必须认可咱们的盟友关系。”
姜瑜一席话直透阎风心窝,不禁让他产生疑虑,是否真应该相信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