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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大吼,盖压全场,所有的目光都落到阎风身上,当即有人愤愤不平,心想这小鬼仗着大墓神器的眷顾,耀武扬威,若按真正修为论,在场的有哪个不是高他一大截,一根手指头对付他都嫌多。
“别想着混在人群中我便认不出你的贼相,你身上那股残忍肮脏的味道,化成灰我也认得出。”阎风傲立场中,丝毫不理会那些愤恨的目光,“要做软蛋吗?的确,能抛下师门的人做挡箭牌逃跑的家伙,没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一席话,顿时让不少人起了疑心,甚至某些人的视线已经转移开去,只因蒋仁那一脉的人只剩下他自己,似乎真的存有一单血案。
“小鬼别在这含血喷人,分明是被兵灵袭杀,蒋仁等人御敌不住,拼命突围,最终只有他成功脱困。”正主未现,倒是先跳出一人为其声讨。
“没错,凶手正是与小鬼一伙的冷面男子,其真身乃嗜血凶灵,残忍无道,此人匿于我等之中,是大祸。”
此言一出,本就沉重的气氛立时变得剑拔弩张,离阎风等人距离较近的人,步步后退,有些人眼中透着恐惧,持剑的手止不住发抖。
兵灵、凶灵,在大墓中可以说得上是杀戮的代表,杀得众人胆寒,惊恐不定,几乎每次碰见总是以一些人命为代价,其他人才得以存活。
“前辈,请助我等击杀此獠,免除后患。”
“请前辈出手。”
从最初数人,乃至在场所有人呈包围之势向着阎风这边合拢,呼喊不断,声势越大。
阎风一愣,随即冷笑,对方的反应迅速,仿佛料到阎风有此一着,扯大义为旗,鼓动众人以讨伐兵灵为由,除掉兵主,一个曾杀得他胆寒不愿再面对的生灵。
可惜他诸般算计,注定要落空,哪能料到,老头与兵主原来是一路人。
老头苦笑,无奈看向兵主,他当年曾受兵皇嘱咐,不得随意对进墓之人出手,而兵主,这位面若冰霜、脾气火爆的主,却没有这样的限制。
果然!
根本不用费任何唇舌,一抹黑影游动,于人群中穿梭,不多时便有一人被抛出,飞落到阎风面前,面色惊慌,不就是蒋仁那厮!
“鬼啊!”
包围圈瞬间被撕裂,让出一条道来,兵主昂首阔步,以他为圆心三丈之内没人敢靠近,手里还提着个人,被掐着脖子,脸色铁青,双眼发白,显然是在死亡边缘挣扎。
“魔鬼。。。。。。你是魔鬼!前辈,请出手,此獠是敌方派来的内鬼,或许会在关键时刻给予我们致命一刀啊。”蒋仁惊呼。
“对他,我无能为力。”老头两手一摊,笑容灿烂。
众人哗然,就连雪洛颜,亦只是静观其变,没有出手意向,心中对这名冷面青年充满好奇与惊诧。
他所展现的实力,不在桑宙等人之下。
“杀一个废物而已,哪来那么多琐事。”兵主重重地哼了一句,表示不满。
阎风讪笑,兵主出手总是透着一股霸气,舍我其谁,对阎风日后的修行有着深远的影响。
“住手,不得在此呈凶,诸位莫慌,他势单力孤,只要我们合力,定能解决这凶徒。”一名持剑青年大声游说,他身穿的道袍与兵主手中那人的相同,显然是同一宗门。
“我要杀人,谁能阻我?”兵主冷眸环扫,手上一用力。
咔嚓,骨响清脆。
众人噤若寒蝉。
好霸道的人,浑然不将众人以及他们身后的势力放在眼内,难道他就不怕离开大墓后被众教围剿吗?
“但愿你能一直这样嚣张下去,看桑宙师哥怎么收拾你。”雪洛颜这时站出来,稳定军心,她也料想不到此人行事作风这般果决。
兵主不理会,闭目驻足,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曾发誓,定亲手取你性命,是时候履行诺言了。”阎风步步逼近蒋仁,道韵临身,让他看着瘦小的身躯挺拔了许多,有一种难言的风采。
“小鬼,如果是他出手的话,我还有所顾忌,就凭你?”蒋仁自知求援无望,慌乱的心慢慢平定下来,望着阎风走来,不禁一喜。
桑宙、荆昊等人正赶来,若是能拖到那时候,他性命不忧,同时他不经意扫向夜月一眼,贪婪之色一闪而抹。
可是依旧被阎风捕捉,积蓄已久的怒火、邪火全数爆发,简朴无华的一拳轰出,没有绚烂的光彩,亦没有恐怖的波动,仅仅是对道的理解,武意的挥洒。
源自灵魂发出的警兆让蒋仁此刻浑身寒毛乍起,一种碾压性的力量凭空而生,仿佛是被两个场域挤压,骨骼发响,体表毛孔竟然血液溢出,有爆体的趋势。
轻敌,严重的轻敌!
“开!”蒋仁爆喝一声,展现他过人的修为,玄功疯狂运转,终究在拳头临体前冲破禁锢,举掌迎击。
拳掌对碰,骨肉分离,血花绽放,蒋仁半只手掌被生生砸烂。
拳头势沉力稳,沾上鲜血后更显可怕,仿似无坚不摧,越过蒋仁手臂,直指心脏。
“啊。。。。。。”蒋仁因仓促应敌吃了一个爆亏,慌忙抽剑,剑势迅猛,划向阎风脖子。
以命搏命显然不是阎风所追求的,道韵临体,让他实力暴涨,处身于一种玄妙武境当中,双脚一错,便避其锋锐,稳稳立在场中,沾上鲜血的拳头紧握胸前,反复揣摩、体悟着刚才那一拳的神韵。
这种待遇,让他受益匪浅,在他将来崛起之路上助力甚大。
这才两人第一个照面,蒋仁便陷入下风,不符合众人所想,一些与蒋仁交好的甚至有动兵的念头,然而兵主仿似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我小看你了。”蒋仁咬牙切齿,长剑铮鸣,如在诉说他的不甘。
“你的命,我要定了。”这话从一个十岁小子口中道出,实在有些难以置信,然而场边观战的,大部分皆被阎风身上透发的气势震慑,无人辩驳。
雪洛颜亦感惊诧,此刻阎风的奇特状态,只能归咎于那神器的功劳,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对这位未来的小师弟兴趣越发浓郁。
剑,乃王者之兵,亦君子之道,世俗中,文人墨客,常携佩剑,彰显其神采风度;帝候将相,持掌战剑,驰骋沙场,杀伐天下,打下偌大一片疆土。
以剑为尊,它就如世俗中一座图腾,在滚滚历史长流中不朽,并以至高二字书写,象征着一种永世的荣耀。
而修炼界当中,又以剑修者居多,曾有人言,百兵当中,剑乃最容易亲近大道的一种载体,以剑入道,最适合不过。
这样的一种利器,在修行者手中发挥的威能,简直无法想象,一剑挥出,那世俗中所谓的狼虎之师,便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流血漂橹,尸横遍野。
修为越高之人,手中的长剑就如一把超级大杀器,此刻这话,用在蒋仁身上是最合适不过,吃了爆亏处于下风的他,浑然换了个人似的,长剑挥舞间隐约有风雷之声滚动,气浪重重,仿若一根巨大的铁棍横扫,有千钧之力。
阎风有道韵临身,但不代表无敌,肉掌拍落在剑身侧处,有针刺之痛,光华四溢,看似绚烂,然而他深知,没有道韵护体,他早已是一条死尸。
二人的身法不相上下,交战更显激烈,剑鸣四方,布衣割裂,发丝坠地,更有热血飞溅,随着一道沉闷的撞击声,纠缠已久的二人终究分开一段距离。
蒋仁手中长剑一震,剑身上的血迹于光华中湮灭,狞笑着踱步而来。
“弓来。”阎风喝道。
他深深体会到两者之间的差距,且不论真实修为,就那战斗意识、经验、技巧,远不如对手,要不是关键时刻灵光乍现,躲开几处致命伤,这场战斗他极有可能落败。
“不给。”老头非常干脆,死死地抱着黑木弓,一副谁来抢就要拼命的架势。
阎风满脑袋都是黑线,搞什么啊这货。
夜月心里焦急,踮着脚去摸老头怀里的黑木弓,就是够不到。
“你也太废柴了,对付一个废物还要借助外物。”兵主摇头,那源自灵魂层次的不屑狠狠甩了阎风一个耳光。
“臭小子,真枉费我给你这天大的好处,修行为了的是什么?就是识道,对道理解得越深,一粒沙可以杀人,一滴水可以填海,一根草可以斩破诸天万物,你身种道韵,便是最强大的武器。。。。。。哎哟,别扯我耳朵啊。”老头哭丧着脸道。
“坏人,手指拗出不拗入。”夜月鼓着脸包,痛斥老头的行为。
老头苦苦跟夜月解释,而阎风这边还未吃透老头话里的深意,剑光杀到,几乎擦着他额头,接着是一片光华倾斜,宛若雨点般密集,每一滴光华蕴含的剑气足以洞穿他的身体。
“刚猛若浪涛,离魂葬绝路!”阎风不再只顾躲闪,反而冲杀向那片光幕,右掌莹白若骨质,沉重而缓慢的拍出,掌印离体,但身上霎时爆出朵朵血花,极其扎眼。
一往无前!
“来得好!”蒋仁暗道一声,紧握长剑的左手松开,仿若解开了束缚,剑势更猛,肉眼几乎无法捕捉那如游龙般的动作,迅疾而凌厉,搅起一片风云,激起的气浪让人睁不开眼睛。
御剑!
离魂掌印仿佛撞到了空气墙上,寸进不得,且被剑光绞杀得支离破碎,偌大的掌印不成型,眼看就要粉碎,连阎风都要湮没在剑光内。
尽管如此,隔着剑幕,离魂力依旧起了作用,蒋仁只觉神魂一震,原本顺畅运转的灵能徒然一窒,但他修为确实不俗,只是一个呼吸时间便粉碎那股莫名的秘力。
“收你命!”
“那可未必。”
阎风低吼一声,抓住对方瞬间不稳的光阴,高高跃起,越过剑幕,脚点虚空,如踩落在有形之物上,俯冲向下,一块青色的灵碑浮现,向着蒋仁镇压而去。
长剑回游,死死抵住灵碑,剑身却被压得极致弯曲,簌簌发颤,似有哀鸣传来,随时会折断。
“浑元斩。。。。。。啊!”蒋仁未来得及施展,长剑被阎风猛地踹出一腿,脱手飞出,惊恐之下唯有举掌抵御。
咔嚓!
蒋仁双臂骨头尽碎,顿时炸起一团血雾,扭曲变形,大口吐血间横飞开去,阎风于一片尘埃中走出,步伐稳健,浑身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