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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县并不大,北面的昌平,西南方向的房山此时都不是他管辖的区域,一朵朵白色的云彩从东到西飘荡,没有雾霾,沙尘暴的天就是好天。
本该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的郡兵陷入了恐慌,不断后退。
四个城门八个郡兵,城楼上修真的一队郡兵被暴民打的节节败退,这是没有组织的流民,还算不是黄巾贼。
开路的是黄巾军,孙桥麾下的精锐,打的广阳太守刘卫麾下的郡兵毫无还手之力,成了垫脚石,在城墙上,城垛旁倒下。
孙桥问:“进攻太守府,刺史府的精锐现在有消息了吗?”
这是一炷香的时间内,他第五次问询。
没有回答,小卒堵在城门,见渠帅大人第一个攻入城门,上了城墙,士气大振,斗志昂扬。
他踱步。
邓茂在三国演义里面是什么样的人不言而喻,炮灰。
同程远志一般,都是龙套,有台词的龙套。
他不知道历史上的幽州黄巾是谁率领的,只知道现在是他,麾下两员骁将,正是程远志与邓茂。
程远志在房山训练士卒,等待,那是幽州唯一一个可以躲避的地区,至少没有谁会让骑兵攻山,至于步兵,他孙桥还没怕过。
战争一点点临近,提前到一月二十八的战争让他大为苦恼。
时间不充足,哪怕能够打一官军一个措手不及,那兵曹从事张狼是跟他一样的人。
他沉吟,苦笑,思虑良久,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直到邓茂提及大贤良师张角买通官吏,方才让他醒悟。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明白,急功近利的去了蓟县,几经周则,花费上千贯才搭上广阳太守刘卫的线,数日后言自家商旅被山贼劫掠,就在蓟县,引得两条大鱼出动。
他不怕刘卫不上当,不怕幽州刺史郭勋不勒令那兵曹从事出兵,这是蓟县,广阳郡治所,更是幽州的心脏,这样的地方,山贼大摇大摆的出现,不消旬日,广阳郡上上下下,连带刺史府的官吏,都得成笑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名的香气逐渐飘散,他在城外,等待着机会。
流民是庶民,失去土地,没了活路,便呼朋唤友的北上,被挽留,停驻,成为黄巾贼的一员。
三百多郡兵出了蓟县,他便知道自己机会来了,那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名叫张狼,大众脸,时常出没于军营,这是独一份,能够随时在蓟县内军营出行的人。这种人他见过,像极了一些谋士,本事稀松平常,大抵眼高手低,活不过光和七年。
来不及叹气、高兴,他手一扬,扛着东西,就去了蓟县大门。
照例的给了钱,行到一半,拔刀相向,武器,甲胄被一哄而光,掉落的铜钱则被无情的踩在脚下,践踏。
梦时断时续,明确发生的事让他惊醒,再也睡不着。
鱼肚白的天际表明时辰,黄巾军没有休息,他自诩不择手段,却也不会放任黄巾贼劫掠那些平民,获取物资。
耳边回想着世家的咒骂,说不后悔是假的,但死过一次,大抵回不去的他不在意。
从一个世界到达另一个世界,他想起义,做些不同寻常的事,便加入了顺天行事的太平道,当了一个小渠帅,一心想要灭掉桃子三兄弟。
对历史,大多数人一窍不通,他也是如此,除了三国演义节选,还有一句——幽州刺史郭勋,广阳太守刘卫,陨,或者死。
他忘了,不曾记得。
只当这二人是功勋。
这才是顺应历史大势。
毕竟这才是幽州的政治中心。
伶俐的侍女早就等候,松开温嘟嘟的洗脸水,便侍立在一旁,低着头,猜测着新主人的想法。
就在昨夜,城中的大户不约而同的被敲开大门,这是下午被取走所有甲胄,武器的又一次。
孙桥见过兵曹从事派来告知军营中士卒的投降的人,当着那两位官员的面,让邓茂问清楚一切后,活生生打死在他们面前。
他说:“这TM叫威慑。”
没人知道他想的什么,上万黄巾贼有了甲胄,摇身一变,被五百精锐统帅,达到一万人。
邓茂兴高采烈地训练,不知道孙桥脸上的笑容是僵的。
他忽然发现,这是幽州,这是广阳,这是蓟县,未来的首都。
所以,这里都是去TM的大平原。
让程远志出房山的士卒停止,追击兵曹从事张狼的士卒也被召回,迅速北上,拿下整个广阳郡,就地防御。
他想:是不是要请大佬帮忙,或者直接走人。
他又想:一走了之不是不可以,可灰溜溜的逃走,那是自己能干的?
每次战斗胜利都是这样毫无道理,左手右手的输赢被确定,蓟县的黄巾活了起来。
这是光和七年春一月二十九日。
官道上的张狼惴惴不安,不知道雒阳会如何“评价”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活下去,昨夜几乎是抢的,从幸灾乐祸,没有大局观乡绅,大抵是这个称呼,他对蓟县的了解仅在这是蓟县,对诸葛亮的了解,在村夫。
但,东汉是没有村的。
长时间的绷紧精神,一路逃窜,穿着破烂的甲胄,让孙桥气的直跳的甲胄。
他想不到官军出身,富得流油的张狼居然会把自己派去的炮灰身上的甲胄拔掉,武器带走。
真是日了狗了。
张狼派出斥候,不断请求援兵,让斥候带着老兵,不断更新周围的形式。
整整一个早上,都出奇的安静,斥候回报说,军候刘备已经奉命前来支援,带着涿郡抽调来的三百郡兵。
或许是看多了人情冷暖,张狼也不例外,说着有就好,把涿郡太守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在一个小镇停驻。
说是一个小镇,不过是几百户人家居住的地方,因靠近官道,逐渐繁华起来,跟新世纪因为道路脱离贫穷的人倒是差不多。
这是一月,没有十二月寒冷,也没有夏天那般眼热,风从早吹到现在,让温度下降,久违的温暖被驱散。
斥候带着两个贼捕已经等着,带着足够三百人饱餐的饭食,等待着。
“大人,这二位是蓟县的贼捕,去涿郡移交犯人,方才返回,便碰上我等,便就此等候。”斥候不卑不亢,有些眼力劲,说罢便站在一边。
张狼对他们的兴趣很大,越接近涿郡,他越发轻松,身上的担子越来越轻。
这是逃离险境的后遗症,从击溃那二百伪装的山贼,奔逃,让斥候开路,求援,派人告知城中士卒投降,一气呵成。
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强装镇定,挑选老卒,也不曾让自己的亲兵离开,他怕,真的怕。
突如其来的山贼,这是刘卫吹嘘过被剿灭的山贼再次出现,离城好死不死的五里路,二百人。
当刺史的命令,太守的督促到来,抵达。
暴乱开始。
城下的流民他想冲击的时候,陡然发现城墙上的暴徒,手上缠着土黄色的麻布。
这是黄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