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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不早,SD济南知府衙门内的夏知府已经有了倦意,可心里想的却是那笾,可不,都是让那姓申的给闹的,这几天她就一直没让他碰过,她说要保持体力,还是等把“烫冰”给解决了以后的好。
其实他压根就没把一个申恨疑放在心上,一直跟她说没必要那么兴师动众,光凭他自己就能对付那个反复无常的贼寇,再加上佳活一人足以,虽知道是她对他的爱之切,但也觉得把个一身邪气的辛蘑给找来有点欠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辛姑娘邪门是邪门了点,不过长得倒是挺标致的,但就是不知道那是她易容前还是易容后的模样。
想着想着,他心中那笾的样子在慢慢地向脑中辛姑娘的样子转变。
就在这种转变快彻底完成时,辛姑娘真的撩帘走了进来,此时在他眼中,姿容动作不知怎么看似比那笾还要动人,夏辽斐急忙站起,此时才看见她手里的茶盘,“哎呀,辛姑娘是我请来的客人,怎好劳姑娘的驾给我送茶呢?”
“夏大人太客气了,我是那姐姐请来保护大人的,照顾好大人是奴家分内的事。”说着,辛蘑仍以优美的动作把茶盘放在桌上并倒出两杯茶来,这让夏辽斐甚至觉得连从茶壶中倒出茶水的声音都那么得好听,“要是夏大人不嫌奴家容陋貌丑,奴家陪夏大人喝喝茶如何?那姐姐为了夏大人的安危实在是太忙了。”
“岂敢,岂敢,那是下官的荣幸,姑娘先请。”夏辽斐把茶杯往前一送,开始惺惺作态起来。
辛蘑花朵怒放般一笑,只是用茶水微微湿润了一下自己红红的嘴唇,“我怎么觉得这杯比大人那杯要浓郁呢?”
“哦?是吗?可否令下官尝尝。”说着,他不等辛蘑言出可否就把手伸了过去,可五指奔的是辛蘑却不是茶杯。
辛蘑羞怯怯地往后一躲,“这可是奴家喝过的,大人就不嫌吗?”
“别人嘛下官一定会,辛姑娘嘛……可以去问问那笾,问问我什么时候嫌过她?”说着,他五指又伸向辛蘑。
这回辛蘑脸上的笑容更是怒放,不但没躲,反而委身到了夏辽斐的怀里,举杯喂他喝。
夏辽斐此时已经快活得都不再像个官了,就在他如痴如醉地品尝完有辛蘑味道的那杯茶以后,突然有一个美得一身正气的女子站在他的上手,那女子还一招逼开了他怀里的辛姑娘。
“我果然没有估计错,你只是在茶里下了些‘软筋散’,因为你要亲手杀了夏辽斐给你父辛琰筱报仇才会甘心。”
依那女子所言,夏辽斐浑身上下的功力果然暂如废了一般,而且在那女子逼开辛蘑之先凭他的武功经验感觉出辛蘑要点自己的“舌厌”穴,继而要点的该是死穴,后来一听到辛琰筱这个名字,想起正是自己把这个人明正典刑的,而这个人也正是因为被申恨疑打成了重伤才得以被自己捉捕的。
“鱼爱媛,今天你救了这个人早晚变成‘余哀怨’,这样的赃官应该是人人得而诛之。”辛蘑愤恨地道。
“一开始我就想不透,为什么黄家的人把要买凶杀官的事情弄得那么张扬,就连小杜那么个孩子都能知道。”显然鱼爱媛没理辛蘑的话,“难道他们就不怕惹来牢狱之灾,把他们也给明正典刑了。”
辛蘑见鱼爱媛没有要相信她的意思,一抖自己的兵器,快击而出,而且是不遗余力。
鱼爱媛抽双剑一挡,之后右手剑一进用鱼骨去挂链节枪的前端,“所以我就飞鸽去让我们六扇门的人暗中探察,结果是黄家的人压根儿不知道有杀手大会的事儿。”
“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承认的。”辛蘑一收节链,口里说着反手二次抖出。
“不错,这个咱们可以先放到一边。咱们先说说杀手大会如许的杀手,为什么偏偏选中了那个最没准注意的?”鱼爱媛一侧身,一剑挑开枪头,一剑刺向辛蘑持兵器那条胳膊的肩头。
“那谁知道,你问黄家的人去。”辛蘑一颤枪尖去扎鱼爱媛的胳膊。
鱼爱媛刺向辛蘑肩头的那一剑并未停,用另一剑护自己的胳膊,“办案经验只要丰富一点儿,就能想到这可能是一石二鸟之计,我就又飞鸽让六扇门的人帮我察夏辽斐和申恨疑有无与同一个人有仇怨。”
“好个鼎鼎大名的鱼大捕头,原来什么都是飞鸽让别人帮忙察,真是浪得虚名。”辛蘑一甩节链飞撞刺来的一剑,同时枪头打向鱼爱媛。
“嘿嘿,我问过佳活,‘四怕’早在杀手大会之先就知道了消息,所以提前就到了济南,你也应该是早就受到了那笾的约请或者干脆就是你毛遂自荐,可你却是在杀手大会之后才到的,为什么?”鱼爱媛仰身侧身,同时顺势把力量给了另一剑,直取中宫。
“你管不着。”辛蘑不及撤兵器阻挡,抬起一脚踢向鱼骨剑。
“我还听郝佳活说,就当海天镖局的人那次到济南来前后的日子里,这知府衙门里有个打更的,SD话虽说得挺地道,可只说‘我’,却不说‘俺’。是你吗?”鱼爱媛撤一剑进一剑。
这回辛蘑不答,狂甩自己的兵器舞成一个大圆盘,恨不得将鱼爱媛弄熟了放到盘子里去。
“听闻那黄先生之所以要买凶杀官说是因为夏辽斐勾结‘四怕’弄走了叛天星,而很多迹像表明叛天星就是海天镖局的人在济南知府衙门时被人给盗走的。这说明什么?”鱼爱媛双剑连挥,打破了“盘子”。
“说明什么?”辛蘑怒吼着挥链节枪又上。
“说明你蓄谋已久。说明你早就知道那叛天星是‘四怕’盗走的。说明你很有可能就是那黄先生。”鱼爱媛双剑守中带攻。
“那我直接去找申恨疑不就完了吗?”辛蘑把链节枪大圈大兜,书房中的陈设损毁了不少,要依仗长兵器的优势赢人。
“可‘烫冰’的多疑是你能把握的吗?你就是再会‘装模扮样’也没用,所以你必须利用杀手大会和消息散布得早散布得广让申恨疑上钩,而申恨疑多半不会想到那么张扬是冲着他来的。”鱼爱媛此时守多攻少,寻其破绽,欲一击取胜。
鱼、辛二女剑来枪往,身形变化连动,开始动静还不大,可现在链节枪把书房里东西弄得“玎哩咣当”的,从而引来了不少捕快,他们的职分就是保护大人,可看见大人在那里坐着,有二女相斗。
捕快中有认识辛蘑的,知道是大人的“朋友”请来保护大人的,认识鱼爱媛的自是更多,所以一时不知该帮谁。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鱼捕头捉拿女贼。”夏大人之所以刚才没有急着喊人就是想保持住自己的官威,免得失官仪,既然捕快们被引来了,现在同样是他抖官威的时候。
捕快一得令自是人人奋勇个个当先,看来他们的郝头平时没少下工夫。
等一冲上去,辛蘑就更知道了郝佳活不但在这些个捕快的意志上没少下工夫,武功上他也没白费力气,也就仗着长兵器可逼得他们近不得身,也倒好,鱼爱媛那边也因为他们受到了牵制不得力攻,后来没法子了,先保存自己要紧,别的事可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到这里,链节枪一抖,从捕快们身形的缝隙中打出去,枪尖穿窗户深深戳进树干,这可是险中又险的法子,如若这时鱼爱媛挥双剑上前,她就有性命之忧,可捕快对她的包围圈反被利用成了保护圈,只见她拳打脚踢,“撕”了个口子,使劲一带节链,身形借力整个人从窗户撞了出去,但鞋底还没沾地,鱼爱媛便等在了那里,从旁两剑刺出,没有取要害,欲活捉。
可此时从旁也有一剑刺来,虽是骈指成剑,但招数不弱,直逼得鱼爱媛往侧面一撤招,使得辛蘑乘此时机落地收兵器。
不问可知,正是万年传,辛蘑请他去锄恶徒,同时也告诉他自己来锄赃官。
万年传上前与鱼爱媛一连快速地过了几招,凭借着平生总结的经验,竟让一个鱼捕头没占得上风。
这时,郝佳活赶回来了,担心大人没去取兵器,直奔了书房。
书房里那些个捕快们只要是还能动手的此刻也都冲了出来。
辛蘑一见大事不妙立刻飞身上墙,同时一招链节枪法逼开靠近的郝佳活,“传叔快走!”
郝佳活闪身躲开那一枪,马上又一掠,要追上墙的辛蘑,可眼前立刻铜光一闪,一件暗器飞来。
可奇怪的事,这件暗器打的位置是鱼爱媛和郝佳活的之间。
更奇怪的在后头,那件暗器突然间分成了两片,一片飞向郝佳活的右眼,一片飞向鱼爱媛要进招的缝隙。
郝佳活恐其有毒,隔着官服的衣袖接下了那片暗器,同时退身。
辛蘑认招虽然很准,但凭鱼爱媛的功力那片暗器也只能阻一阻她剑法的施展,可就是那么一松的工夫,那骈指老人和辛蘑一样逃之不见,看来辛蘑这件暗器无论是方位还是力度都经过特殊的苦练。
鱼、郝二人此时有些失望地跳下了墙头,低头再看那暗器,见是两个铜三角,周边都嵌有磁石。
那正是“装模扮样”辛蘑新近练成的诡异暗器,七巧板。
“夏大人现在怎么样了?”“没事,中了‘软筋散’。”
“‘软筋散’!”郝佳活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要解起来可有点儿麻烦。”
“麻烦就麻烦吧,让他长点儿记性也好。”“奇怪,辛蘑是怎么知道‘江南娃娃’的行踪?”“黄先生就是辛蘑扮的,她跟娃娃们自然有接触。刚才她那个老帮手一看就是个老江湖,辛蘑也可以让他监视娃娃们的一言一行。”“唉,好在现在这件案子办完了。”“可你却越来越不像个办案的了。”“我?”“海天镖局的人在济南的时候,你发现了一个不说‘俺’的更夫,你看见了一个走路腰软得异常的女人半夜从你们夏大人的房间走出来,可你就是不去察。你只顾着夏辽斐没事儿就行,别的就全不关你的事了吗?”“媛媛,我……”“还有,你们夏大人的所作所为你不是不知道吧?‘熟视无睹’和‘放任自流’八个字用在你身上好像一点儿也不为过。”“媛媛,夏大人他有自己的尺度,总的来说他既不算个昏官也不是个赃官。”“可长此以往总有把持不住的那一天,你转告夏辽斐,让他好自为之。要是哪天他做了太出格儿的事,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你也是,我不想再把‘同流合污’四个字也加在你身上。”
这句话说完,鱼爱媛转身就要走,但让郝佳活用话给拦住了。
“媛媛,姓申的为什么不杀夏大人了?”“是我飞鸽给邵公公送的消息,他算半个邵公公的人。我早先没那么做,是我得先弄清主谋是谁,我也让尤先生劝娃娃们尽早离开济南。”“那我就替夏大人谢谢你了。”“我是看你忠心的份儿上,切记,绝不可愚忠。”
说完,鱼爱媛离开了,将郝佳活尴尬地甩在了那些捕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