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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头?怎么可能!”
燕瞿蹙眉,满是诧异。怎么就被下了降头了他实在想不通。
“阿伯年纪大了,眼力可没老。这下降的人还是有些水平的,你这两天和谁有过来往?”老头摇摇头,一脸肯定不容怀疑。
单从目前形势来看,老头不像歹人,程雪及其朋友也都信得过,唯一有问题的就是今早遇上的学生,老头的真实动向也是他隐瞒的,可两人明明素不相识,他又为何偏偏加害燕瞿,实在费解。
“会是他吗?您对面的那个学生。”听老头的意思,这么用功的孩子怎么都不像什么坏人。“如果的话,就算这样吧。”老头从包中翻出一张黄符,示意燕瞿跟上,巷子深处恰好无人,正合他意。
“将就坐吧。你的降,阿伯替你解了。”老头招呼燕瞿坐下,“以后啊,我们这的生人还是少接触的好。”燕瞿沉默,一向警惕极高的他这次算是阴沟里翻船,本就太要强的人自然接受不了,此事被视作耻辱也理所应当。因此他就此下了个决定,这事必须要弄清楚,那人下这般毒手到底图什么?
“……这孩子,死哪去了。不会真看上人家老头的吧。”程雪在街边来回踱步,不时低头看看表又抬头张望,一直不见来人便有了些不耐烦,再怎么说一群人都在等他,作为他的临时“监护人”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姐,你口味不轻啊?”林巧噗呲笑出声,拽拽程雪示意人停下,“姐,歇会,又不着急,这才几分钟啊。”“这么多人等他一个,我怎么不急?”
程雪的性格大体还是随父的,强烈的追父情怀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如果她选择继续留在部队,日后定会身居要位——只是这性格的确使许多人望而却步。
“干什么去了你,跟人老爷子互诉衷情?”见燕瞿总算回来,程雪便带着火药味迎上去一阵枪林弹雨,“这么多人就等你一个,怎么说的过去!”“好好,我有错,您冷静。”程雪的暴脾气,一旦爆发就没人压的住了,为了防止场面失控,燕瞿赶紧拍拍她背自行认罪,不然等回去以后定然没好日子过。
“知错了?”即使是路上程雪也不忘了对燕瞿进行批评教育,俗话说得好,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程雪打不过他,也就变通一下,改为口头说教。
“知错了知错了。”燕瞿坐在一边连连点头,程雪表示,看在你认错态度不错的份上,暂且不追究。“自己说,你干什么去了。”程雪虎着脸瞪人,一车人也都跟着支着耳朵听,神神秘秘的,还能有什么大事不成?而燕瞿面对此刻的程雪,倒是想起了自己的亲妈。
“……这个还是,咱回去私下说吧。反正不是跟刚才的那群人有关的。”好在这次是分批走的,为了保密程雪自然是把副班封易拉来一起,算上燕瞿,三人都不会乱说话,比较省心,如果是侯悟成可就不一定了,单为这毛病,当初在学校也没少挨呲。
路面车逐渐增多,封易这才反应过来忘了提醒公安大叔绕路走,主干线上车排的跟老鼠排队似的,于是一行人也理所当然地被编入队中。等一切都忙完,天已经黑了,几个人凑在一起一商量,对于一起再吃一顿的提议一拍即合。而那老头在同燕瞿分开后,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打道回府,当他赶回去时,发现那学生已在屋子前等着他了。
“阿爷!”学生老远冲老头挥挥手,“都等你半天了,今天怎么才回来,瞅瞅,天都黑了,我还担心你会不会天晚了路不好走。”三两步迎上老头,一连串的关怀加上看不出破绽的笑让老头实在不愿将他视作下降人,但因为学生家庭背景,又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今天路上车多,堵了好久。你的东西都带回来了,赶紧收好,别耽搁你用功。”老头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将手中的袋子交到学生手上,“对了,江儿,今天阿爷不在,有没有人来找过阿爷?”“没有呢。”学生摇摇头,将燕瞿来过的事也敷衍了去。
“那就好,不然人家一趟白跑多不合适,也打扰你学习。吃饭了没有?”“吃过了,阿爷跑一天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要不要我帮阿爷弄些晚饭?我这刚学了几个新花样出来。”看着眼前人这般淳朴,老头心中也不是滋味,倘若真的是他下的降,这做长辈的岂不是管教无方?
“不用了,你去忙吧,阿爷自己随意弄些就好,有空了再来给阿爷尝尝你的新花样。”学生点头应一声便跑回家去,从头到尾都笑得无邪,老头暗自叹气摇摇头进了自己那间小屋,打开灯放下包,按着老习惯先扫一遍地,同时也在地面发现了零散几根头发。
这个长度,是燕瞿的无疑。
房子一般来人不多,毕竟在整个古镇中这里并不起眼,从他头一次见到燕瞿到刚才,他可以确定只有他自己、被唤作“江儿”的学生、程雪以及燕瞿来过。学生自然没必要隐瞒其他人的行踪,且除去燕瞿,其他人均为短发,很容易就猜出燕瞿今日来过,并掉下几根发丝,而发丝恰恰是下降头的重要材料之一。
以发下降,正是学生家中的传家技。
风起,卷起淡淡乌云,月色也变得模糊,夜半时分自落了雨。
出去程雪燕瞿两人,其他人均已按着先前的约定,抱团赶回当初读大学的国都,虽已入夜许久,但两人都无睡意,现在他们意识到,今天碰上的事,都不是偶然。
“一定没那么简单。”程雪自顾兑了杯温水,“这不会是偶然。”
“嗯……那个学生也有问题,降头十有八九出自他手,今天如果不是碰上昨天的老先生,情况怕是会更严重。”其他的燕瞿没有多想,只有降头的事让他耿耿于怀,但听了程雪一番分析后,很快便对于这些天碰上的各种事留意起来。
“我们在哪聚会,他们怎么知道的。”“这个我有感觉,能感觉到今天——特别是在到了广场后,就一直被人跟着。但因为没法完全确定,我没说。”
“等等,我忘了件事!”程雪突然想起什么,被子被重重拍在桌上,迅速凑到燕瞿跟前压低了嗓音。
“上次抢包的人,他的同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