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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章 沙狐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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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思思嘟起嘴,说:“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呢。”程东浩说:“什么?”孔思思说:“你先跟我说你想什么呢?那么入神,还笑么嘻的?”程东浩说:“想去年到红螺寺拜佛遇到一个小女孩儿,才三岁,跟着她妈妈去烧香,有模有样的,真可爱。”孔思思说:“不是说男雍和,女红螺吗?听说那里有一棵雌雄银杏,还有紫藤寄松,求姻缘是最灵的。你是跟谁去的?求的什么?”程东浩说:“和宋小岩去的,就是去玩儿,宋小岩说认识那里的普慧禅师,要带我去问禅,结果到了那里一看,根本没和尚。宋小岩当时在追胡丽丽,烧了一把香。我陪着他烧了三枝香,什么也没求,转了一圈儿,在山上游了游,就回来了。”

    孔思思想:这一定是谎话,倒编的圆满,不用说,是陪着李笑颜去了。呸,她也配。他这是想李笑颜了?在这样的雪天?篮球场上?他一定想李笑颜也跟他一样在打球?呸,呸,呸。孔思思呸的都要把舌头呸出来。如果一个人怀念一个和某人有关的特定场景,一旦有更多的人深入那个场景,就会将某人的那个独有的场景冲淡,最终使他忘记,于是孔思思说:“我也早就想去红螺寺烧香了,你陪我去好不好?”程东浩说:“今天吗?”孔思思说:“是啊,雪天多浪漫。”程东浩一犹豫,孔思思说:“这时候去人少,庙里清静,也许就咱俩,手挽着手,漫步在阶梯上,看一看雌雄银杏还有紫藤寄松,烧一柱一世成双的好香。”程东浩毫无抵触的说:“好吧。”孔思思高兴的哦了一声,拍着手一跳,说:“谢谢,亲爱的,我爱你。”

    吃过了早饭,程东浩和孔思思出门打算去红螺寺,才一出来,只见院子里站着钟泯仁,抱着肩,靠在车门儿上,戴着个翻盖儿大墨镜,左边朝上翻着镜片儿,露出一只眯缝儿眼,冲程东浩和孔思思挥了挥手,程东浩说:“三爷,怎么这么有空,上这儿来了。”钟泯仁说:“我来看看弟妹。”孔思思说:“三爷,进家坐吧。”钟泯仁头一歪,说:“去我的饭店江南水一楼。”说完上了车。程东浩就往车库里走,孔思思挽着他的胳膊直拉他,说:“不去了,跟他说咱们要去烧香。”程东浩说:“这个人是不能开罪的,咱们下个星期去。”孔思思噘着嘴说:“不嘛,我就要今天去。”程东浩说:“他是大客户,我跟了有三年了。”一边说一边拉着孔思思走,孔思思吭吭唧唧的跟着程东浩。两个人开了车跟在钟泯仁后面,到了江南水一楼。

    三个人进去,钟泯仁就请程东浩和孔思思打沙狐球,大厅里放着三条球桌,两条球桌上都有人。钟泯仁对孔思思说:“弟妹见多识广,一定玩儿的特别好。”孔思思说:“虽然听说过,可是我从来也没玩儿过。”钟泯仁把孔思思从程东浩身边拉开,从她后面环住她,两手握着她的胳膊,推到球桌前,说:“来,三哥教你。”因为钟泯仁这一过分亲热的举动,孔思思看了一眼程东浩,程东浩正在看旁边一桌上的人玩儿,并没注意孔思思。

    孔思思想挣脱开钟泯仁的手臂,但是他的力气好大啊,挣扎了一下没挣动,钟泯仁反而挨的她更近了,握着孔思思的小手儿抓住球,说:“这样。”用力向前一推,孔思思感到身子被钟泯仁一压,就势趴在球桌上,往旁边蹭,想离开钟泯仁,钟泯仁照着孔思思的脖子呼的吹了一口气,孔思思一躲,钟泯仁大声笑着放开孔思思,说:“躲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孔思思看了一眼程东浩,程东浩还在看着旁边的人玩,兴趣盎然。孔思思心里着急,绕过钟泯仁跑到程东浩身边,往他身上一靠,程东浩看了她一眼,说:“怎么了?”孔思思说:“咱们走吧。”程东浩说:“才刚来,陪三爷一会儿。”钟泯仁沉下脸,说:“思思,咱们两家都是开矿的,我可是你的娘家人,怎么这么放不开呢?东浩也在这儿,我能拿你怎么样?”孔思思说:“三爷,不是的。”钟泯仁笑了笑,过去一扶孔思思的肩,说:“弟妹,来,三哥教你玩儿。”孔思思仰头看着程东浩,程东浩说:“去吧。”

    孔思思走到球桌前,钟泯仁又从后面环住她,手把手的教,耳鬓厮磨,孔思思吸着他呼出的热气,憋住气又不能一直憋着,憋不住吸了一口,一股熟葡萄味儿,气荡神眩,不安的看了一眼程东浩,程东浩正在看着他们,似乎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钟泯仁看孔思思看程东浩,就放开孔思思,直起身,对程东浩说:“东浩,你的球是不是还那么臭?”程东浩说:“是啊,跟三爷您没法儿比。”钟泯仁说:“我不是跟你说喜欢东汉的陶马吗?”程东浩说:“我正在跟那个人协商,那个人死活也不肯卖,所以现在就将在那儿了。”钟泯仁一沉脸,说:“真是办事不利。”程东浩往前凑了凑,紧张的说:“三爷,您再容我点儿时间,不论多难,我都给您弄来。”

    钟泯仁转暖了脸色,对孔思思说:“思思,咱们打两局,打着打着就会了。”孔思思一看程东浩对钟泯仁颇有点儿奴颜婢膝,也不敢造次,钟泯仁借玩儿球对她捏一把、掐一下,眉来眼去,孔思思都忍了,程东浩在一边只是熟视无睹的看。孔思思甚至想:既然东浩认为没什么,那一定是没什么。这么一想就越来越放的开,对钟泯仁说:“三爷,其实咱们是哥们儿,对吗?”钟泯仁一胳膊挎在孔思思肩上,说:“对呀,思思,就是哥们儿。”啵的就吻了孔思思的额头一下,孔思思吓了一大跳,连忙跳开。跳到程东浩身边,程东浩一垂眼皮,没吭声。

    钟泯仁一撇嘴,说:“哥们儿亲额头一下儿都不成?这算什么哥们儿呀?好失望。”一面用手扶着额头,一面斜着眼睛看着孔思思,丝毫不把程东浩放在眼里。孔思思说:“三爷,我不是那个意思。”钟泯仁说:“哪个意思?”孔思思仰头望着程东浩,扯了扯他的衣服,程东浩说:“我陪三爷去泡个澡吧。”钟泯仁说:“真没意思,好吧,泡完了澡,出来吃印度烤全羊。”

    孔思思长出了一口气,跟着钟泯仁和程东浩去洗澡。钟泯仁叫个服务员领孔思思进了女浴区,钟泯仁趾高气扬带着程东浩象带个碎摧一样进了男浴区。两个人光着身子一进澡堂,钟泯仁说:“东浩,你让我在咱亲未婚妻面前演这种烂戏多累呀,我一直想笑,看你那认真装孙子的样儿,我才勉强坚持下来。”程东浩说:“我就是想让她知道我也有怕的人,不想在她面前暴露太多,三哥,你就是我的秋裤,给我在里边衫着。”钟泯仁说:“谁是你的内裤啊?”程东浩说:“李笑颜。”

    钟泯仁哈哈笑起来,说:“要是我对李笑颜这样儿,你会不会把我剐了?”程东浩说:“如果是她,我是不会让你见她的,更别说让你跟她胡说八道、动手动脚了。”钟泯仁说:“你有没有搞错?孔思思可是你正牌儿的未婚妻。”程东浩说:“那又怎么样?我又不爱她。”钟泯仁说:“人家可是黄花大姑娘,一心一意爱你,又给钱又给人,起码的保护应该是有的,连这点儿都买不回?”程东浩说:“如果她认为爱情可以买卖,就应该知道凡是买卖不可避免的就有机谋。兵者诡道也,商者也是诡道也。”钟泯仁说:“这话真没良心,人家可是诚意买家,你多少也得讲点儿信义。”程东浩说:“买我本身就是拿我当奴婢,当牛作马,用得着跟她讲什么信义?”

    钟泯仁说:“你那么爱惜李笑颜,她究竟长什么样儿?是个什么性情的女孩子?你越不想让我见,我越想见见。”程东浩说:“长的很普通,又十分的虚伪,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钟泯仁说:“那种女孩儿怎么能要?”盯着程东浩看了看说:“骗人,一定不是,你还是怕我看见。你这个吃独食的强盗,你是不是怕她被我的风采迷倒啊?”程东浩说:“老实说,她连我都不怎么看的上,三心二意的跟我周旋,骗吃骗喝,你想,她会看上你吗?”

    钟泯仁说:“那就是你心理有问题了,她越不爱你,你越爱她。象孔思思这种真的爱你,肯花大价钱,使真金白银的女孩儿你反而看不上?老实说,这个孔思思真的不错,人也漂亮,又乖又淑,又有钱,又肯往你身上砸,又能帮你拓展事业,又下得厨房,你还有什么可挑的?你是不是也觉得李笑颜当老婆不行,才把她踹了,订下的孔思思?可是你又放不下李笑颜,暂时?”程东浩说:“我这辈子都是李笑颜的人,就算是跟别人订婚或者是结婚都不能改变我和李笑颜的事实婚姻,也不能改变我对李笑颜的无限忠诚。结婚和不结婚对我和她来说,毫无作用。”钟泯仁说:“兄弟,你这不是说梦话吗?你不娶她,哪个女人愿意拿一辈子跟你玩儿下去?”程东浩说:“我就是要让她无论如何都要追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