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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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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现在怎么办?”身为辅佐的元易灵嬍问道。

    赫连玄卿笑笑摆摆手,“先不管,把肚子填饱才是关键,呐!”说着话就将烤好的一串雪鱼递了过去。

    元易灵嬍啃了一口手里的干饼,冷冷道:“我吃素。”

    一句话逗得赫连玄卿又笑,“不巧,我也吃素,那还烤这个做什么?”

    元易灵嬍冷哼一声,“哟,难得你发慈悲啊,当年发誓要吃遍七界六狱的肉食客,现如今成了个佛陀菩萨了!”

    赫连玄卿笑着叹了一口气道:“没办法嘛,杀孽太重,为了两个小儿,只能委屈一下自己喽。”

    一听两个小儿,元易灵嬍又想起他那两个儿子来,暂且不管外面的情况如何,将话题又转到那两个小人儿身上。

    “说实话,他们可真是你亲生?”对于之前赫连玄卿的言辞元易灵嬍一直抱着坚决不信的态度,或许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当年他对他那位夫人的钟情,也就是将自己带进卿伊阁的师傅,可是无人能敌的,现在又说另找了一位佳人结婚生子,这要怎么说。

    赫连玄卿揪着烤鱼笑着呆了一会儿,最后道:“这个不重要吧,怎么老是围着这个话题转悠。”

    此话一出元易灵嬍吐了一口气,不用再多问,什么意思谁心里都明白。

    “那就讲讲你这些年来的丰功伟绩吧,反正待着也是无聊。”元易灵嬍捋了一把散开的发髻,取了头上那三根玉簪放在一边,复抬手操起古琴,愈发像极了他那位师傅的神态。

    赫连玄卿盯着元易灵嬍呆了一会儿,多少有些难忘的回忆,可当下也不是时候,听了那话也来了兴致,往那边蹭了蹭道:“那话说来就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元易灵嬍泼了他一盆冷水。

    赫连玄卿从头冰到尾,坐在当地有些尴尬,“诶哟,好歹大师兄回来了,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句话嘛!”

    元易灵嬍停下弹奏曲子的手,靠在雪壁上稍稍转了转脑袋,闭上了眼,“不是说着的么……”

    赫连玄卿看了他一眼,知道因为天气的原因又让这个人泛起困来,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摇摇头自顾自苦笑一回,口中念叨,“那也得好好听着才是啊……”

    话说回来,雪界那边天色虽暗,但在人界这边时候方才到正午时分。

    趴在地板上睡着的君泽被推门声惊醒,睁眼看过去,就见着羽落带着乔虞走了进来,坐起身子,冷冷看着来的两个人默然不语。

    羽落看了君泽没说话,又见少卿躺在床上依旧没醒,浑身被裹得跟个木乃伊似得,当下就皱起了眉头。

    “你这样岂不是要搞死他?”羽落抛开冷冷盯着自己的君泽,坐到床边上将少卿轻轻拖过来,将他身上裹着的布条一一解下,本来受创的皮肉已经被捂得发白。

    “小虞!”羽落招呼了那边的丫头一声,小姑娘方才敢路过君泽走上前去,将手里提着的药箱递上去,羽落平日里竟是照顾方弼那些顽童,对于跌打挫伤伤筋乃至动骨的医疗都颇为在手,所以少卿的情况在他看来也不会为难。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忙活,君泽起身走到门口坐在了门槛上,望着满园火红的曼珠沙华发愣,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里少了些什么,或许是因为赫连玄卿不在吧,让这个从来没离开过他的小人儿一时间难以接受,虽然脸上不表现,心里却并不比谁冷淡。

    加上今日发生的事,让他对这个地方的印象又多了一层灰暗……

    过了饭晌,早上就没吃什么东西的君泽肚子开始闹起了脾气,一旁的黑奎瘫在地上也是一副死相,这时候乔虞从后面过来,伸手递了一个米团团给他,香气扑鼻,君泽的味蕾被刺激了一回,却硬是别过脑袋不予理睬,那边的黑奎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好发作,只能再次倒头摔下去瘫着。

    好心不被人接受,乔虞有些尴尬,扭头看了看那边的羽落,羽落正忙着给少卿煮粥,见君泽那个模样心中好笑,招呼了乔虞过来,递了一旁的蛱蝶肉,示意送过去再刺激刺激那小子。

    乔虞端着盘子正犹豫之际,门外就又来了几个人,正是相柳,屁股后头又跟着几个玩闹的小子,一路尾随跟条尾巴似得。

    “哟,做的什么啊这么香?”一进门相柳就嚷嚷起来,一看是羽落在掌勺,当即“嘿”了一声,“昨天让你帮忙做个饭难得跟女人生孩子似得,现在又跑这里当大厨!”

    羽落看了相柳一眼笑道:“你那是懒,有饭不吃,现在这边可是没人照顾,我不掌勺谁掌勺?”说完又给那人使了个眼色,拿下巴指了指坐在门口的君泽。

    相柳会意,转头看了那小子,却见他正与站在下面的方弼几个人冷冷对视,刚才也听几个小娃娃说了上午的事情,当然知道怎么回事。

    接了乔虞手里的盘子,相柳走到门口偎着君泽坐下来,捡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嚼着,扭头看了身旁这个盯着自己满脸嫌弃的小子,“看什么?”

    君泽别过脑袋不理他,望着下面的几个人站起了身。

    看着他那模样方弼笑道:“哟,还生气呢,气性这么大啊?”

    少年两个拳头紧紧攥在了一起,相柳看着君泽手上结了血痂的伤口微微皱了眉头,“师伯才走不过半天,你就混成了这个样子,那他以后要是不回来了,你还不得跳火海啊?”

    一句话将君泽说的一惊,低头看了他,“你说什么?”

    相柳唆了嗦满是油腻的手指,吧砸着嘴道:“说什么,说你小小年纪心太冷啊,真酷!”说着竖了竖大拇指。

    胡乱的言语让君泽一时间难以捉摸,看着这个人呆了一会儿,最后冷哼一声转身离开,留下相柳一个人坐在那里傻乐,被下面的方弼等人一通嫌弃。

    跑过那片殷红,君泽纵身跃上高高的大树,躲在枝叶里面寻了个红果子,拿衣服擦了擦掰了一半丢给那边的黑奎,自己啃着另一半躺到枝杈上望着枝缝外面的蓝天发呆。

    呆着呆着就又睡了过去,中途被一群鸟儿惊醒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睁眼看过去,隐约就见着树顶似乎站了一个人,本想着起身看个仔细,却见那人脚下使力飞了出去,后面一群鸟儿紧随。

    被绕了一回的君泽挺是不爽的重新躺下,冷不丁却又看见树顶的另一侧竟然探出来一双眼睛,死死盯了自己,忽而又笑了起来,距离拉远了方才看出那是个半大的男孩儿,肩头站着一只五彩鸟,看上去颇为灵动。

    君泽坐起身子跟那人对视,那人看着他笑了一会儿也就作罢了,耸耸肩膀转身离开,不知从哪边过来的一个女孩儿一同离去,哗啦啦又招惹一群鸟叫,让人有些心烦。

    没有语言的交际,君泽看着两个人离去,再望望天色,想必是该回去了,丢下那个小卷毛跟那群可恶的人在一块,真不是个好举止,扯了扯那边黑奎的脸颊,纵身跃下枝头,望着远处的院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