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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爱因斯坦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我一直在猜想他会是什么样的恐怖魔鬼,比如青面獠牙,三头六臂,爱好敲骨吸髓一类的——至少联军的宣传机构是这么说的(更过分的如巴勒斯坦人,直接说爱因斯坦每天都要吃一个阿拉伯婴儿);亦或者他是天主教堂招贴油画上慈眉善目的老圣徒,整天一副悲天悯人,以普度众生为己任,具有典型基督教圣徒一切优点的天使等等——这自然是盟军的宣传机构的说法(以色列人还说爱因斯坦每天去教堂进行巨额布施,有次经过屠宰场之后就良心发现,开始提倡全世界的人吃素,这样就可以减少杀戮)……简而言之,宣传爱因斯坦的内容和宣传我的内容一样,肯定都不是在宣传人,而是在宣传神明或魔鬼。
但是今日一见,感觉爱因斯坦和宣传中的那个魔鬼或神明相差实在太远了!他不过是个穿着白大褂,白发苍苍眼神里透着智慧与疯狂的老人而已。他的脸上一直浮现着开心与真诚的笑容,若不是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我还真会以为他是一个淡泊名利心地善良的科学家。
可惜他不是。就是这张伪善的皮囊下藏着一颗疯狂的大脑,帮助他构思了一个又一个疯狂的计划,制造了一件又一件划时代的武器!盟军从死而不僵到现在起死回生,爱因斯坦功不可没。
“你好,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老头。”爱因斯坦苦笑着想和我握手,我敬了个礼以示回应。“你这里很有意思,”我说,“但我不太明白,就算是为了采集狂兽人样本,有什么必要连科研所都设在这个死人的坟墓里吗?”
“中国人当年和盟军作战的时候也用坟墓作为掩体,伏击盟军,”爱因斯坦笑着说,“相比之下,我不过是建造了一个科研所而已。”但是话音未落,诺布朗加和达夏就惊呆了。
“忘了介绍了,”我对爱因斯坦说,“这两位是我的下级……”
“我认识,”爱因斯坦充满鄙夷地打断道,“左边那个看起来像只猴子的男的应该是你的政委诺布朗加,右边那个漂亮姑娘和他父亲曾经一起出现在去年你们苏联国庆节的庆祝活动上。对吧,达夏殿下?”诺布朗加正要发作,达夏打断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当然知道,”我哼了一声,“他一直在努力做到对联军一清二楚。”
“是啊,”爱因斯坦满意地回答,“比如我就知道你这次来的目的,我还知道,你来过这里之后,对于狂兽人的起源就会有了新的认识……”
“不不不,来之前……唔,昨天吧,昨天我就知道了。”我叹息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从进入胡夫金字塔之前就知道狂兽人来自埃及,你会怎么想?”
“我以为你一直会坚信狂兽人来自黑森林呢”爱因斯坦说。
“这个嘛……没错,我曾一度以为是你的黑森林实验室里第一次研究出了狂兽人,可惜昨晚在沙漠里,我见到了那些原版的狼人,”我叹息道,“要怪就怪它们出现得不是时候吧。从体型到风格,再到每个金字塔里那些活人祭祀的壁画,很容易把那些迅速敏捷的狼人,和尤里还有你的狂兽人划等号。只不过看来,你们的狂兽人都是低配版。”
爱因斯坦点点头说:“是啊。五年前尤里曾攻破这里,偷走了我的研究资料,导致我对这群狗头人的研究产生了断层。不过尤里也得不到完整的资料,所以我们各自都只做出了体格庞大孔武有力却行动缓慢的狂兽人。但是你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聊这个的,对吗?”
“是的,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才能找到洛马诺夫。”旁边的诺布朗加急着开口。如我所料,爱因斯坦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我这里只是一个狂兽人研究所,不是卫星站……”
“可你这里有心灵探测装置,而且还很灵敏。”我轻轻打断。
“楼下的心灵信标不足以让我在算北非探测一个人……”
“可是你的胡夫金字塔可以,”我制止了达夏的抱怨,对爱因斯坦说,“阿拉斯加那个被毁掉的超时空传送仪并不是你的第一个超时空传送仪,这才是第一个,不是吗?”
全场除了我和爱因斯坦,没有人不震惊的。金字塔太神奇了,神奇到没有人可以解开它的种种谜团的地步了。我来过埃及金字塔,这里绝不是游客观光所看到的那个法老寝陵,周围墙壁上的花纹暴露了这一点。
“你果然是天才,”爱因斯坦苦笑着说,“如果不是五十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那个假法老寝陵的墙壁上发现了奇怪的裂痕并破坏性地进行了探索,直到今天我还对超时空传送仪、心灵信标、狂兽人、幻影坦克这些东西毫无头绪呢。长期以来我都居住在这个神奇的地方,所以……”
所以这老头已经活过了正常人所能活出的生命极限……不管奴隶意识的克隆体到处活动,本体依旧留在胡夫金字塔!
“所以你会帮我的,对吧?”我冷笑道,“这个金字塔完全可以为心灵探测和超时空转移提供巨大的能量。我不知道这个能量从何而来,但我估计,它应该足够我使用了。”
我盯着爱因斯坦的眼睛。他的眼神闪烁着什么,欲言又止。半晌才回答道:“这意味着给尤里送去一份邀请函,而且我不能保证你安全抵达,你确定吗?”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爱因斯坦教授,”我努努嘴,“不就是比谁快嘛。达夏,诺布朗加,你们两个出去一下,我和爱因斯坦还有点私事谈谈。”
……
“祝你好运,马克中校,你们需要好运。”在胡夫金字塔前方的空地上,爱因斯坦给我提供的白大褂上签完那龙飞凤舞不忍直视的大名后,立即跨上了我给他叫来的雌鹿直升机,扬长而去。头顶上心灵信标正疯狂地旋转着,诺布朗加一言不发紧张地围在达夏旁边,观看电脑上的进度条。
“我不知道指挥官同志您还是爱因斯坦的崇拜者。”格兰藏姆有点鄙夷地说。
“这不是我要的,”我淡淡一笑,看着这件白大褂说,“这是为我们的疯子科学家,格林斯基同志准备的。”
此刻,是隆隆炮声中难得的一丝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