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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梦也何曾到谢桥 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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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唯天吓的魂儿都飞了,哆嗦着想用手接,可又怕接不住,拽起衣服来想去兜住,又怕够不到。就这么别扭的时候,扳指已经飞了过来。

    他们脚下虽然不是水泥地面,可到处都有各种石头,扳指要是摔到上面,那肯定要听个响儿了。

    这就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越担心什么越发生什么。嗯,有这么一个定律,就是鼎鼎大名的墨菲定律。在华夏也叫好的不灵坏的灵定律,不过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所以说墨菲定律显得你更有文化,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显得你老土。

    大家要牢记这一点,多准备点儿别人听不大懂的洋字眼,到时候飙出来保证羡煞一群。

    就在翡翠扳指即将落地的瞬间,元齐东一跃而起,一把把它捞了起来。他和程唯天的距离本就不远,干这个还不是手到擒来的。

    程唯天已经瘫在地上了,被惊吓的。

    “我说拇指哥,你不会连十个亿都拿不出来吧,看把你吓成这样。”

    程唯天擦擦脑门儿的汗,抱怨道:“你也不看看我多大年纪了,还跟我玩这么惊险的动作。你想吓死我么。”

    说着,他颤巍巍接过元齐东递来的翡翠扳指,认真地查看起来。

    “看样子拇指哥还是个行家呀。哎呦,这还带着家伙来的。您费心给鉴定鉴定。这东西是真的吗?别让死胖子把我骗了。”

    程唯天戴上放大镜,拿着小电筒照了半天,脸上的汗不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多了,连手都开始哆嗦了。

    这是要犯病吗?元齐东连忙把他按到一把躺椅上躺下。

    “程老板呀,先来这儿躺会儿,要是你心脏病犯了,可以直接当担架了,省得麻烦去现找。”

    程唯天被他气乐了。我怎么就心脏病了,我这是激动的好不好。

    “周老弟呀。你今天算是让我开了眼了。麻烦你把我扶起来,我这手都不敢动了,别把这国宝伤了。”

    元齐东给逗乐了:“程老板你可真逗。这东西又不是没价,碎了你陪我不就得了。”

    程唯天:“老弟你这么想就错了。这文物吧,你不能只看他的价值,你要知道,这东西是唯一的,损毁了就再也找不到了。这跟价值无关,这里面承载的是文化和艺术的分量,没有实物的历史是苍白的。”

    元齐东肃然起敬,这老头儿你别看是个包工头出身,这有了钱,品味也上来了,还有了理论了。

    “受教了。按程老板这么说,这东西是真的咯?”

    程唯天没有直接回答,问道:“你看到这上面雕的东西没有?你细看看”

    元齐东摇摇头:“没注意,就是刚才放手里摸的时候感觉有点儿硌手,我还想着要是送给女人的话,是不是找砂纸给磨磨。”

    “你呀,还是年轻,怎么能不注意呢,啊?磨磨?噗……”

    “哎呀。程老板?程唯天?程老头儿?你怎么吐血了?吃坏东西了吗?”

    程唯天悠悠醒转来,依旧哆嗦个不停。

    “作孽呀,作孽呀。你居然想磨磨,天呐,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你知道吗,这是国宝啊。翡翠界的明珠啊,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贝。你居然想磨磨。你,你你,你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元齐东自得了这翡翠扳指之后,还真没仔细看过。此刻拿来细看,发现这绿色的圆柱体矿石确实好看,浓绿的色彩、半透明的质地,特别是外面还雕刻了什么东西。

    元齐东没用放大镜,而是凝神释放了复眼。好家伙,好几千只大大小小的眼睛一起观看,立刻看出这翡翠里的秘密了。

    这扳指里面依照绿色的浓淡变化,天然形成了一尊寿星的轮廓,再略加雕琢,使得寿星的样子更加逼真动人。

    “嗯,真是不错,要是给磨平了是有点儿可惜。”

    嗯?在这寿星的脑门上,那个寿桃的位置上,居然有一点猩红。红的异常艳丽,简直是万绿从中一点红呀。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加上能工巧匠的巧夺天工,才能制造出这么完美的效果来。

    不过这寿星老所占的面积不大,只有大拇指甲那么大一片,不细看还以为是什么瑕疵呢。

    “你知道这里有个寿星?”

    程唯天点点头:“那当然了,我玩翡翠也有几十年了,这里面的掌故我还知道一些。曾经有一个清初的老太监写过一本札记,专门提到了这枚翡翠扳指,还详细地介绍了这枚扳指的特点,其中最紧要的一条就是,寿星的脑门上有一点猩红,正占了寿桃的位置,特别的巧妙。哦,对了,这枚翡翠扳指是康熙八十大寿时云贵总督的寿礼。康熙异常喜爱,后来赏给了他的孙子乾隆。之后传承了几代,到末代皇帝溥仪的时候,被宫里的老太监给偷出来卖了。”

    “这么说这东西是真的了。”

    “根据这包浆、水头、做工,肯定是清初的物件,玻璃种满绿的极品,即使不是宫里的东西,几千万还是值的。如果真是几代皇帝御用之物,那就更是价值非凡了,你说的数还是很靠谱的。”

    “嗯。我想死胖子也不敢拿假东西糊弄我。对了,老程你怎么懂的这么多?真是老行家啦。”

    “嘿嘿,别的不敢说,翡翠这玩意我每年都要买个几千万的玩玩。要是没点眼力,还不让人骗死了。”

    “那好,这东西就送你了。”

    “行啊。嗯?啊!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你喜欢就送你了。我留着就是块破石头,兴许哪天垫了床腿了。”

    程唯天眼泪下来了。这东西他清楚,九成九真就是御用的那件。这个周小龙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他也明白这玩意值钱。可为什么要把这么值钱的东西送我呢?

    程唯天小心翼翼地把翡翠扳指包好,哆嗦着双手送回元齐东手上:“嘿嘿。这个我可不敢收啊。能得见一面已是有缘了,岂敢再起贪心,据为己有。佛祖都不会原谅的。”

    看来这程唯天人不错呀,至少识得分寸,不贪婪。元齐东不由多看他两眼。能拒绝这种诱惑的商人还是不多见的。

    “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这东西在我手里真是没什么用处。既然程老板爱的是翡翠古玩,送给你也是物归其主。”

    “我从没见过像周老弟这么豪爽的人,我们只不过见过两面,你居然出手就赠我国宝。这让我心里如何安稳得下呢,不行不行。不然这样,我绝不占你便宜,我马上给你转十亿怎么样?”

    “不用这样吧。我真的没把这东西放在心上。”

    “不行,不行,不行,已经是我占便宜了,钱一定是要给的。不怕周老弟笑话,我今晚本来已经走了,飞机都起飞了,有人给我送信,说是有这么个东西现身。我急的连忙赶来,只为能见一见。这种东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没想到你居然要相赠。或许周老弟不清楚,这种东西一入行家之手,珍藏个三年两年的,再拿出来拍卖,价格还是要往上走的,非常有升值的空间。这还是人家愿意拿出来的,遇到那些不缺钱的,这辈子再想看一眼都难了。这让我……”

    看到程唯天很是激动,元齐东摆摆手道:“老程你不用这样,我看你这个人很有眼缘,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况且将来我们还要合作的,这扳指就当我一个见面礼了。”

    程唯天本是个豪爽的人,喜欢交朋友,也善于交朋友,只是今天这翡翠扳指正打在他的心坎坎上,让他乱了方寸。现在听元齐东这么说,也不再矫情了,点了点头。

    诸葛仙仙嘟着嘴,不满地叫道:“咦?你们才见面就有这么珍贵的见面礼了,我们见了这么多面,怎么也该送我个翡翠树吧。”

    元齐东脸有点儿红了,确实是自己不对了。都跟人家那样了,连一分钱都没在人家身上花过。

    “那个,那个。礼物肯定是要送的,等我好好想想,看送什么礼物合适。”

    程唯天连忙说道:“我倒有棵翡翠树,不如我替周兄弟送给诸葛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