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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 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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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齐东打开灯,打量着这间坐落在肮脏小院里的肮脏的屋子。屋子里灯光刺眼,味道刺鼻,场景刺心。

    屋子的四面墙壁有点儿受潮,显出斑驳的痕迹。还有不少蜘蛛网和灰丝挂在墙角。屋里空落落的,只有两个破沙发和一张双人床。其他什么家具都没有。

    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这屋里居然还有两个人。两个基本没穿衣服的女人,目光呆滞地蜷缩在大床的角落里,其中一个还挺着大肚子。两条铁链子一端拴在她们脚上,另一端拴在床上。

    她们没有对突然出现的嘈杂声做出反应,自顾嘟囔着混杂的言语。明显能看出她们的神智有问题,也不知是先天的智障还是后天被迫害的。

    没想到屋子里是这么一种场景,元齐东和罗璞对望了一眼,都一皱眉。这里曾经发生的罪恶,不用问也知道了。

    其实元齐东比罗璞更加恼怒。要是柳轻扬被他们掳掠过来,恐怕也是这个样子。太可恨了。

    原本他还不想对他们下狠手,两个人渣都年纪不小了,要是一时糊涂,吓唬吓唬他们就得了。要是那种小偷小摸的小混混,打断条腿也就是了。没想到他们竟然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坏事来,那就容不得了。

    元齐东看向那两个家伙,对罗璞道:“这两个人渣,让他们以后只能在地上爬。”

    罗璞答应一声,然后开始干活。

    咔嚓、咔嚓、咔嚓。罗璞的动作十分熟练,拧、踩、踢、打综合运用,没用十分钟,工作结束了。

    两个人渣胳膊腿上的骨头和筋腱都被罗璞搞的七零八落的,虽然没有骨头穿透皮肉那么鲜血淋漓的恐怖场景,不过相信经过这么专业人士的处理,即使接驳上了,后半辈子也只能在轮椅中度过。

    罗璞道:“我给他们留了一只手没废。”

    元齐东点点头:“剩下的就交给井察好了。”剩下一只手能动,讨饭的时候不至于饿死。很好。如果不被判处死刑,还能讨饭的话。

    至始至终那猥琐中年男人和马脸老头儿都是脸朝着地的,没能看清收拾他们的是谁。

    至于两个女子,他们不急着解救,自会有井察来善后的。这也是两个人渣的罪证。而且他们相信,这两个人渣绝不会就这么点罪行。

    两人离开了小院,消失在夜色中。

    他们刚刚撤离不久,三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小院里,探头探脑地窥视。

    马脸老头儿和猥琐中年人此刻已经艰难地爬到了墙边,靠着墙坐了起来。他们浑身疼痛,不停地颤抖,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骨断筋折的,能不疼么,这还多亏罗璞仁慈,留下他们一只手,不然他们连墙都摸不着。

    远处警笛的声音已经能够听到了。马脸老头儿露出绝望的神色,猥琐中年男人满脸悲愤。苍天呐,大地呀,为什么呀。

    他俩身上至少藏着五六把小刀,还有两把枪,还有最好的防狼喷剂和电棍。可这些东西一样都没用上呢,就让人给打残废了,那两把枪可是花了大价钱的,真是不值啊,我们不服啊。

    袭击自己的是些什么人啊!怎么这么不讲理啊!怎么一点儿职业道德都没有呢!你们要是要钱,你说啊。你们要是报仇,你交代交代呀,为谁呀,为什么呀。

    你让我们死可以呀,你说出个原因来呀。那我们不就有机会掏枪了么。

    哪有这样的呀,门刚开开,灯还没点呢,就按住人家脑袋往地上撞,都撞晕了。看看,脑门上这俩大包像臭鸡蛋一样,青紫青紫的。

    就是我们这么流氓的人也没这么打过人啊,从来没有啊。太可恨了,打完人连个名号都不留,抬腿就跑了。更可恨的是临走还把井察招来了,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么。

    马脸老头儿叹道:“井察来了。咱们要完了,嘿嘿,完了就完了吧,我是够本了。”他估摸着自己这一次是死定了。

    猥琐中年男人怒了:“你特么是够本了,我还没活够呢。”

    这是实话,老头儿比他大了二十岁,和他一起死,他当然比老头亏多了。

    马脸老头儿挪揄道:“那你就跑吧。也没人拦着你。”

    这不是说风凉话嘛。猥琐中年男人的两条腿都快成麻花了,软塌塌地摆在地上。本来是两个脚尖朝上放着的,结果重心不稳,倒下去了,两个脚后跟像两个黑乎乎的鸭蛋一样拧到了上面,别提多别扭了。

    都变成这种造型了,往哪儿跑呀。膝盖都被打碎了,要跑也只能用两个屁股蛋跑了。

    猥琐中年男人怒吼:“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不就是一死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马脸老头儿哆嗦着吼道:“这么想就对了,就按咱们以前商量好的干。”

    猥琐中年人点点头,神态很是狰狞。

    铁门终于开了,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三个人。两个人穿着深色的运动服,戴着棒球帽,另一个西服领带墨镜,一副黑客帝国里特工斯密斯的打扮。

    一个运动服轻轻锁上门。斯密斯很优雅地问道:“是这两个人么?”

    另一个运动服仔细看了看正呲牙咧嘴的两个人渣:“好像是。喂。你们两个,站起来,把头抬起来。别像骨折了似的。”

    马脸老头儿和猥琐中年人恨的牙根痒痒,心想,我们要是能站起来,早跑了,还能让你们几个龟儿子抓住。

    猥琐中年人问道:“你们是井察么?我要报案。”

    一个运动服喝道:“报案?报特么什么案?都给我放老实点儿,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哪那么多废话。”

    马脸老头儿和猥琐中年人互相望了一眼。准了,这准是便衣了,说的话都是标准的井察话。

    马脸老头儿用能动作的那只手飞快地掏出一只枪来,对着三人就扣动了扳机。与此同时,猥琐中年人身体向旁边一靠,拽住墙边的一根绳子,用力一拉。

    斯密斯的动作比马脸老头儿快多了,老头儿的枪刚举起来,就被斯密斯一枪打中了胳膊,胳膊软绵绵地垂了下来。真是坑人呐,就这么一条好使的胳膊,还给打折了。

    不过斯密斯没来得及阻止猥琐中年人。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家伙会有什么预谋。因为他们的到来是临时的,非常突然,他们自己都没想到。

    绳子拉下的瞬间,就听房顶上呼啦一声响,盖板松开,落下来好多东西。接着嘭嘭嘭几声轻响,屋子里顿时充满了红色的粉末,像是在开彩粉派对。

    这是辣椒面呀,超细的辣椒面,足有两麻袋。人们顿时陷入了漫天的红雾当中。屋里地方狭小,根本没法躲。他们进来之后还把铁门锁上了,一个运动服正摸索着去开门。

    大家都是一叠声地咳嗽。马脸老头儿心想,这辣椒面可能是受潮变质了,这味道不对呀,不仅辣,还苦蒿蒿的。不过他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大家都睁不开眼睛了。

    除了斯密斯,他戴的眼镜比较特殊,能防住毒气。

    随着辣椒面的爆开,紧接着从屋顶滚落下来一百多个装生日蛋糕的盒子。大大小小的,很是壮观。这是要祝大家生日快乐么?

    斯密斯一手掩住口鼻,一个漂亮的一字横踢,两脚分别踢向两个滚向他的蛋糕盒子。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东西危险,不能让它们靠近。然后他又挥拳打向另一个。

    他不敢用枪,害怕这盒子装有爆炸物。

    啊的一声惨叫传来,接着又是一声,又是一声。

    “怎么了?啊!咳咳。”

    “啊!咳咳。该死的,咳咳。这里有机关。啊!别碰盒子。”

    “特么的,我的左,咳咳,左脚被夹住了。啊!我的右脚。咳咳。”

    “哥哥?哥哥?咳咳。你怎么啦?井察来了,我们快撤吧。老板,咳咳。我们撤吧。”

    听到这句井察来了。马脸老头儿和猥琐中年人的心理是悲催的。他们拼了小命想要干掉的入侵者居然是同行。这太可笑了,呵呵呵呵。咳咳。

    此时屋子里的景象是乱糟糟的。

    辣椒面已经快尘埃落定了。两个女人还在原来的地方傻傻地哭,边哭边咳嗽、打喷嚏。马脸老头儿和猥琐中年人还是靠着墙一动不动。不过后进来的三个人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