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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文字·具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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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浅情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出了一点点意料之外的事,那就是副将战花半荣赢得意外轻松。副将战开始后,花半荣进入战场,观察了好一会对手,然后只开口说了几句话。

    “你的发夹上的Q版人像是《世界第一初恋》里的角色吧?我有作者签名的限量版原作哦,而且正好多出了一套。如果你肯投降的话,我就把那套送给你。”花半荣说。

    “我投降。”对面的短发少女听完花半荣的话,眼睛都不眨一下,立马回答道。

    于是,花半荣就这么赢得了副将战。

    短发少女完全不在意比赛的胜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致冲冲地跟着花半荣离开了。阳星影和颜舜如看着那两人,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这孩子,还是老样子,”颜舜如叹道,“一听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什么都不顾了。”

    “这个花半荣,没想到啊没想到,”阳星影也叹道,“还有什么手段是他用不出来的啊。”

    “虽然我觉得你不会这么做,但我话先说在前面,你们副将那招对我没用。”颜舜如说。

    “放心,我可不是那种人,我喜欢堂堂正正地决出胜负。”阳星影说。

    颜舜如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端起一直捏在手里的书。

    阳星影有点摸不着头脑,对方在干什么?难道她对书本的迷恋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就算在比赛中也要看书?阳星影不知道颜舜如的套路,所以尽管比赛已经开始,他依然按兵不动。

    “你就这样放着我翻书,好吗?”颜舜如说,“换做是我的话,这是个突袭的好机会。”

    “但也可能是被对手套路的好机会,”阳星影说,“你很爱看书吗?”

    “爱,很爱,爱到梦里都想看书。”颜舜如头也不抬地说道。

    “为什么呢?”阳星影又问道。

    “书对我来说,就是我的世界,我的生命,也是我的——”颜舜如抬起头,“武器。”

    颜舜如说出“武器”两个字的时候,她手里的书突然泛起金色的光芒。阳星影立刻举起枪,对准了颜舜如手上的书。他小心翼翼计算好角度,扣下了扳机。如果一切顺利,子弹将会把书从颜舜如手里打飞,而不是将它撕成碎片。

    “文字具现,所选关键字,墙。”颜舜如说道。

    阳星影看到一个发光的“墙”字从书页中浮起,原本印刷在纸上的文字在此刻被某股力量赋予了实体。那个“墙”字飘到颜舜如的身前,忽然分解成无数细丝一样的金光。金光不断延展和重构,最后变成了一堵像是全息投影图像的金色墙壁。

    阳星影的子弹,无法穿透那堵虚虚实实的墙壁。这面看起来像虚拟成像的墙壁,竟然如同真实的墙壁一样。阳星影一时之间忘了攻击,只是站在那里目瞪口呆。

    “文字具现,所选关键字,剑。”颜舜如又说道。

    这回书页中浮出来的是一个金色的“剑”字,和刚才一样,也分解重组成为真实的剑。

    利剑浮在两人中间,经过短暂的凝滞后,忽然加速朝阳星影飞来。阳星影立刻打出一长串子弹,将剑刃的飞行轨迹强行改变。

    “难道这就是你的能力吗?”阳星影问道,“文字具现?”

    “每一个文字,都有其代表的意义。”颜舜如答道,“很早很早的时候,人们用图形来代表他们所认识的东西。后来,图形逐渐演化,才变成了我们今天所常见的文字。而我所做的,只是将这个过程逆转了而已,把文字还原成它们所表示的东西。”

    “这样啊……但是有些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过吧?比如传说中的龙、凤凰还有众神什么的,那些本来就是虚构的东西。”阳星影说道。

    “要不……让你看一看吧?”颜舜如说道,“文字具现,所选关键字,龙。”

    书页里一个金光闪闪的“龙”字,然后重构为一条龙。不过这条龙并非阳星影所想的那样是东方的龙,而是西方的那种长着翅膀的大蜥蜴。

    “文字具现,追加关键字,骑士。”颜舜如又说道。

    阳星影的身前又多了一位全副武装的骑士,他跃到龙背上,巨龙仿佛响应召唤一样,震动双翅载着骑士升上了天空。这条巨龙的身体尽管看上去很不真实,但它犹如拥有实体一样,让天上的光芒黯淡了几分。

    “哇哦,这就是传说中的龙骑士吗?”阳星影惊叹道。

    骑士伸手指向下方,巨龙随之调转方向,朝着阳星影俯冲下来。阳星影看了看手里的枪,然后果断地拔腿就跑。

    “咦?阳星影选手居然避开了?他先前那么坚定地凝视着自己的武器,结果却是逃跑吗?这展开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解说台上的文家福喊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东西是我的枪能干过的吗?”阳星影喊道。

    巨龙在撞上地面前的瞬间,迅速停了下来,俯冲带来的气流朝四周扩散,犹如冲击波一样掀起了一圈尘埃。阳星影被气流击中后背,整个人脱离地面向前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到地上,胸口气息一滞,一股想要吐血的感觉涌上喉头。

    但他并没有吐出一口血,倒是不停地咳嗽,全身疼痛地无法形容。

    阳星影不用看也知道,这一下,他的生命值至少失去了一半。仅仅只是气流造成的伤害就如此可怕,如果刚才被那记俯冲直接命中,自己想必瞬间就被秒杀了吧?

    龙骑士见一击不中,笨拙地转了个弯,龙头对准阳星影的方向高高仰起。阳星影正疑惑那条巨龙在干什么的时候,龙头忽然用力向下一甩,然后一团寒气从巨龙的口中喷涌而出,像席卷大地的寒潮一样扑向阳星影。

    阳星影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他在小说和电影里见过,西方的那些巨龙,都会喷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火焰,比如冰霜。阳星影不敢歇着,立刻连滚带爬跑向一边,寒气从他脚后跟掠过的时候,他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寒意。

    阳星影回头,只见寒气经过的地方,地面真的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放弃抵抗吧,”颜舜如说,“你再怎么逃,也逃不掉的。”

    龙骑士忽然加速,像冲刺的赛马一样朝着阳星影撞过来。阳星影徒劳地打出一串子弹,那些子弹打在龙骑士身上,跟打中虚无之物没什么两样。

    “别浪费子弹了,我的文字具现出来的东西都和灵体一个性质,物理攻击对它们是没有效果的。”颜舜如说道。

    阳星影往旁边用尽全力一跳,巨龙的翅膀还是蹭到了阳星影。阳星影被翅膀重重推开,飞过半个场地,撞在了周围的护墙上。

    “咳咳咳,咳咳咳,”阳星影不住地喘息,说道,“我们真的是在比赛吗?我怎么觉得再被折腾一下自己真的就要死了。”

    “当然是比赛,如果是实战,刚才第一波攻击你就已经死了。”颜舜如说。

    阳星影挣扎地站起来,检查了一下弹药剩余量,然后换上了一个新弹夹。

    “真是的,乖乖躺着不好吗?文字具现,所选关键字,血族。”颜舜如说。

    “所以你看的到底是什么书啊?为什么巨龙、骑士和血族会出现在同一场景里啊!”看到颜舜如根本没翻过页,阳星影忍不住吐槽道。

    “这个故事讲述的是骑士与身为血族的同伴一同去讨伐巨龙,挺好看的。”颜舜如说。

    “血族”两个字变成了一个有着典型吸血鬼特征的女人,女人站在龙骑士身边,伸出双手,然后无数血液变成的触手从她手腕伸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捆住了阳星影的左脚。阳星影用力挣扎,但是触手牢牢锁着阳星影的脚,阳星影根本不能移动。

    “这样你就不能到处乱串了,结束了。”颜舜如说。

    龙骑士再度突进,阳星影面无惧色,镇定地将枪口对准越来越近的龙骑士。

    “都说了这是没用的,”颜舜如说,“你根本无法对它们造成伤害。”

    “这可说不准啊。”阳星影回了一句,然后果断扣下扳机。

    子弹离开了枪膛,打在龙骑士的身上。和刚才不一样,龙骑士被击中的瞬间,忽然像信号不良一样闪烁了几下。阳星影持续射击,龙骑士的闪烁越来越厉害,最后在扭曲中消失了。

    阳星影又将枪口对准血族,血族也在弹雨中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你做了什么?”颜舜如大惊失色,问道。

    “你刚才说了,你的召唤物跟灵体是差不多的性质吧?”阳星影反问道。

    颜舜如点点头,说:“是的?那又怎样?物理攻击是不可能……”

    “不是单纯的物理攻击,”阳星影打断了颜舜如,说道,“你忘了吗?影蚀者中也有灵体一类的存在,我只是用相同的驱影方法尝试了一下。”

    阳星影卸掉打光的弹夹,拿出一个新弹夹。他换弹的时候,特意停顿了几秒,以便让颜舜如看清自己所用的弹药。

    “灵言弹……”颜舜如说,“原来是灵言弹……这么一来也能解释你为什么能消灭我的召唤物了。我真愚蠢,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威胁。”

    “哦哦哦,原本以为颜舜如选手处于绝对优势的地位,但是现在看来胜负变得难以预测了。离比赛结束还有两分钟,究竟谁才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呢?”文家福在场外喊道。

    阳星影喃喃地说道:“啧,居然只剩下两分钟了,也就是说……”

    “接下来的一波攻击就要决定胜负了。”颜舜如也在那边自言自语。

    阳星影和颜舜如同时调整好攻防的姿势,隔着五十米左右的距离,面对面地默默站着。

    颜舜如轻轻翻动了书页,阳星影握紧了手中的枪。

    “文字具现,所选关键字,熔岩;追加关键字,鹰群。”颜舜如说道。

    “熔岩”和“鹰群”两个词从书页中飘出来,下一刻,天空出现了铺天盖地的群鹰,地面逐渐被翻涌流淌的熔岩覆盖。那股熔岩快要抵达阳星影的脚尖时,阳星影感受到一股要将整个人融化的热度。

    阳星影立刻知道,文字具现出来的熔岩和真正的熔岩一样,如果自己碰到了它,立刻就会被引燃。他立刻向后翻了几个跟头,与熔岩拉开了距离。与此同时,天空的鹰群也没有闲着,朝着阳星影站立的地方集体俯冲。

    阳星影不作多想,当即抬手,朝着天空开始扫射。冲在最前方的鹰被灵言弹打散,后方自动上前一只补位。阳星影打光了一个弹夹,结果也只是让鹰群的推进速度慢了半分,并没有对鹰群造成实质性的重创。在他迎击鹰群的时候,熔岩也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距离,但阳星影现在背靠着护墙,已经没有避让的余地。

    “我现在真是贼羡慕皇天纯,那小子就没哪里不能去的。”阳星影低声抱怨道。

    熔岩已经触到了阳星影的脚尖,阳星影感到脚尖传来一阵烧灼感。他咬着牙坚持了三分钟,等他适应这种烧灼感后,他意外地发现除此之外自己并没有什么受到严重伤害的感觉。这显然在颜舜如的预料之外,她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写着“怀疑人生”四个字。

    阳星影来不及去思考为什么会这样,他意识到这意味着自己的活动空间并没有受到限制。既然如此,他还有一个机会反败为胜,那就是直接对颜舜如发动攻击。主意打定之后,他放弃阻击鹰群,任由鹰群啄着自己,用尽全力奔向颜舜如,希望在鹰群把自己的生命值消耗完之前打倒她。颜舜如微微退了两步,不停地召唤出墙来阻挡,但全被阳星影击溃。

    “这、这不可能……我召唤的熔岩为何会毫无伤害?难道、难道是因为他的体质?可是……为什么呢?他不是只是不会受‘影’影响吗?等等,是这样的吗?‘影’和我的召唤物在本质上都是灵力的产物,他的体质其实是对‘灵’的作用的免疫吗……”

    看到阳星影的枪口离自己只有毫厘之差时,放弃抵抗的颜舜如唠唠叨叨了一大堆阳星影似懂非懂的话,然后在阳星影的连射中倒在地上,生命值变成了零。阳星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的生命值也已经见底,只要再被攻击两秒,就将变成零。

    “比赛结束!”铃声响起,文家福高声喊道,“二次元社的阳星影获得了胜利!恭喜二次元社,又是一次三连胜逆转,成功进入决赛!那么,接下来就是万众瞩目的决赛了,大后天同一时间,我们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