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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游乐园状况与下三六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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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莱风悠悠转醒。

    游乐园总经理都洛主楼上到三楼,左手边是一排三间客房,阿莱风现在就是在这中间的一间醒来,这里算是虞游子分配给她的宿舍,靠楼梯口的一间住着的则是她妹妹阿莱悠。而对面则是虞游子跟仙若菈住的套房。

    普鲁恩斯回来的这几天里,没有把斯恩露普从主人套房里赶出去的意思,算是给了偷偷观察着情况的员工们,一个信号:斯恩露普是正统继承人,以后我在与不在主卧室都他住。

    这两天游乐园员工们间的气氛渐渐有了些变化,似乎是认命又或者是看透了,反正都正正经经干起活来,积极性绝对比前一段时间高,即使不积极工作的也老实了很多,起码不可能再出现暴力袭击管理人的事件了。

    这世间名不正而言不顺,普鲁恩斯第一天只跟塔希媞交代过虞游子的身份,让塔希媞配合、辅佐虞游子开展游乐园工作。如果只是管理着,或者做一些行政、基建细节上的优化,这种程度的人事安排完全没问题,因为之前只塔希媞一个人的时候,她差不多也就是做的这些工作,都这么过来了两、三年了,现在在塔希媞上面再加了一个人而已,大家也并不会有什么别的感觉。

    然而虞游子结果来了次大变革,不但改革了游乐园根本的售票体系,更动摇了作为建园根本的戏剧剧院。他敢这么来,是因为跟普鲁恩斯赌约可解读为三条:一、十天游客达到两万人,二、不准暴露身份,然后就是隐含着的第三条:在上两条的基础上,虞游子可以任意施为。

    虞游子是可以随便乱来了,但游乐园员工买不买账就另说了,他被员工们默许的权限只跟塔希媞一样,也就如其职位一样,他只是“管理人”而且还是“代”的。

    在虞游子放出自己的改革计划,也就是谋杀案晚些时候的在广场上的那次讲话,借着完美处理杀人事件的功绩与震慑效果,提出计划的当场,没有什么剧烈的反对声音。但在之后的时间里,大家心里不可避免地会开始感觉到别扭,于是就会思考,接着随着身边的变化加剧就会慢慢意识到别扭的地方在哪里——这个新来的管理人做了超出默许权限的工作。

    当想明白这一点之后,部长们的观望,默许员工们的暴力事件就在预料之中了。

    但现在普鲁恩斯回来了,部长们于是纷纷或明或暗地跟总经理展开接触,或直白或委婉地询问他对现在斯恩露普改革地看法,当然就得到了普鲁恩斯直接或间接的表示——斯恩露普可以做他一切想做的事情……因为这个赌约十天就会结束了,然而部长们、游乐园员工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总经理看起来,是支持自己私生子的。

    支持到一个什么程度,普鲁恩斯不但不住自己的总经理都洛楼了,更是直接住到了改建后的“万国公园”里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说明问题的呢?

    带来的好处就是虞游子想怎么以权谋私就怎么以权谋私了,不但安排了两名女仆跟碧恩露专门照看阿莱悠,而且刚刚招进来的两个女表演者,直接住进了象征着资历、实力的总经理都洛楼里,阿莱悠是重伤还可以说得过去,但阿莱风完全应该住到女员工宿舍区里去……

    翠发翠瞳的阿莱风当然不知道,她能住在这间房间里背后有着多大的含义、权利往来,她只知道这里比不上自己以前在神殿里的卧室,但比从军时的军官宿舍好多了,每天的伙食充满异国风味,大多数不喜欢,但还是有那么一两道合胃口的。

    她按照第二天的行动模式,早上吃完早饭后,独自前往万国乐园里的那间瓦咕那沽伞形剧场里,换好风之舞祭司服饰,当观众到达一定数量之后就开始表演,不算中途进来的,观众数量一般在十到三十人左右,一早上要跳五到六场。

    之所以是第二天才开始表演,是因为第一天需要修养,她几乎睡了一阵天,精神才算好了一点。虽然虞游子说自己可以继续休息养伤,而且自己的状态确实依然不太好,虽然眼眶还有些乌黑残留,但至少眼睛不再充血恢复了正常。自己既然下定决心要开始上路旅行,那么今后一定会遇到比现在更困难的时候……但有休息机会的时候适当休息下也是必须的。

    所以,早上的演出结束后,用过午餐,散步回来睡一个午觉,再看看妹妹的情况就是这两天的生活规律了。

    “碧恩露,你也去休息一下吧,我感觉我妹妹快醒来了……”来到隔壁房间阿莱风对看着一本小说的女医生说道,当然用的是风语,才两、三天时间,阿莱风又不是虞游子,没有那么恐怖的语言学习能力,这也是她这么些天来都独自一人行动的原因,语言不通无法交流,想跟大家一起行动都没办法。

    虽然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根据这两天的经验碧恩露以及另外两名换班的女仆都知道,只要阿莱风出现在这里就表示自己有一到两大格的自由活动时间。合上书本,从窗口旁的椅子上站起来,心里想着:感觉游乐园这两天游客多了好多,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诊所忙不忙……

    想着想着就伸了个懒腰,跟阿莱风道个别就走了出去,她决定去前面的诊所看看再回来。

    阿莱风拉个椅子坐到床边,有着奇妙双子感应的她,午觉都没睡踏实,因为心中一阵一阵的脉动着,似乎有什么想要苏醒、就要苏醒过来,稍稍一想就能明白过来,这是她妹妹即将醒过来的征兆。

    人生真是奇妙,事情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发展成现在这副模样了,踏上了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的土地,还选择了跟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进行冒险,之后还会有什么奇异的事情等待着我们呢?阿莱风伸手拨了拨阿莱悠额前的长发,心中胡思乱想着……

    “那一对风之祭司姐妹过得还好吧?”阿萨伯格用克兰语问道,因为旁边还有上着茶品的侍应生在,他一向十分注意这些人际间的细节,有些事情还是别让莫名的不相干的人听去了的好。

    看着桌子上勋章的虞游子,当然明白这个时候阿萨伯格提起阿莱风、阿莱悠的用意,避重就轻道:“性命上倒是保住了,我们准备组个冒险团开始冒险。”

    让上好茶品的侍应生帮自己调制一碗咸味的糊汤茶,这是卡珊达给自己点的第二份全品茶了,之前“雅丽珊娜”没怎么好好享用,这次可要好好尝尝了,再怎么说从塞塞娜出现开始,事情就不断,一整个中午自己都没吃个正经午饭。

    侍应生有帮助有需要的客人调制茶的职责,让侍应生帮忙动手,是担心自己乱来会弄出什么奇怪超出常人理解的茶来。毕竟自己依然没有味觉,弄出什么令人无法忍受的味道都有可能……越来越期待快点找普鲁恩斯帮自己重建味觉了。

    “冒险团啊,真是一个令人怀恋的词汇呢。”接话的是卡珊达,她看了阿萨伯格一眼,道,“我们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呢。”

    “是啊,在终焉之城,那真是一段开心的时光。”阿萨伯格也露出缅怀地神情,“可惜后来我就回过了,你还继续留在通天塔……”

    “不知道鲜红钢板公会的伙伴们现在怎么样了……亲爱的,这次环塔大赛时我们随便去拜访一下他们怎么样?”

    “好啊。”阿萨伯格爽快地回答道,同时一黑子点到要冲上,截断了格利夫红子的攻势,让棋盘上整个形势瞬间逆转。

    当格利夫意识到自己五子先手优势消失的时候,他已经在持续攻击了三步之多了,于是就遇到了一个两难局面:为了保住突进了的部队而继续往里面填子,或者弃子转守……格利夫选择了更激进的下法……

    希克兰人那边下着棋聊着天,营造出一个很轻松的氛围,虞游子放松心神开始权衡收下这个章子的利弊,毕竟在正式场合上自己分别接受了海吉莉娅的“王家顾问”,和桑弗烈的“王家近卫装甲大队紫纹章”这两个职位,非正式场合也就是私底下,自己宣誓效忠成为仙若菈的追随者,用政治术语来描述的话,自己现在算是卡雷利安王家的人,属于小公主派。

    如果接受了这枚黑铁盾剑勋章,成为希克兰帝国荣誉士官长,那么心里再怎么不以为然,嘴上再怎么说,这只是一个荣誉衔,没有实际意义,但别人是不是这么认为就两可了,被认为是一种叛国都不为过。

    接受一项外国的荣誉并不是一件随随便便的简单事,要考虑由此引发的各种可能性,蝴蝶效应下最终会变成什么样的飓风实在难以估量,是以接受或不接受,这两项选择的十六次方种可能性来展开思考……

    一碗糊汤下肚,旁边格利夫也投子认负。虞游子最后下定决心,在众多复杂的可能性里排除所有时间长久的考虑,只看眼前可以获得的最大利益,就如同格利夫专注与被困的棋子,而不再去考虑整个棋局……太远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虞游子拿起勋章起身走到阿萨伯格桌边,把勋章放到桌上:“我恐怕不能接受。”

    “哦?”阿萨伯格没有接过勋章,而是点了点棋子,“会吗?”

    “会的,还是格利夫教我的。”

    “呵,当时教的你的可不止我……”格利夫终于忍不住开口顶了这么一句话,而虞游子则装作没听到,保持着微笑,看着阿萨伯格。

    阿萨伯格:“那么来一盘如何,六投?”格利夫起身让出位置。

    “六投。”

    果断选择了最正式对战性最强的下法,虞游子摸起一枚红子:“我也算是新手,让我红子?”

    阿萨伯格伸手示意可以,道:“要我让边吗?”

    “不必了,先来一局试试……先说一句,虽然是新手,但对于计算我还是有点信心的。”

    “那我也先说一句,在希克兰那边除了专职的宫廷制棋人外,我还没有碰到过对手。”

    “我第一次下三六就输给了格利夫,那次算是对棋还不熟……但现在我觉得我应该可以一战了。”虞游子坚决不愿意让子。

    “哈哈,要不让卡珊达陪你先来一局?”

    卡珊达嗔怪道:“什么嘛,想说我下得比你臭就直说!”

    阿萨伯格微微一笑,道:“别这么说嘛,我知道你在家里可是很厉害的……要不这样,你们两个谁赢了,谁再跟我下?”

    “不来,我在家里练习还不是为了打败你……但你把全部的边都让给我,我都赢不了,还是你们下吧……”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搅着茶碗的卡珊达语气有些沮丧,道,“要不这样……我的茶喝完前,你没赢的话就算输!”

    “好,就这么办吧。”阿萨伯格看了虞游子一眼,黑发少年也点头表示同意。这一番对话之中两人都是话里有话,来回交锋了好几手,最后两人都各让一步,终于可以开始下棋了。

    虞游子捏起三枚白子也就是自己的“城市”点到棋盘上,完成第一投后,落下第一枚红子:“这算是对我的又一次的考验?”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看你这么标准的落子,确实有过思考,但这还不够。”阿萨伯格说完也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投,然后落下黑子,贴在红子边上,一副积极进攻的路数。

    “一上来就这么紧逼……后手的黑子不该先巩固一下自己的防线,让先手的红子先攻的吗?”

    “呵呵,卡珊达喝茶可是很快的哦。”

    “我可不会故意慢点喝的哦。”卡珊达说着就开始调制一碗新的糊汤茶。

    根据虞游子的观察,用地球的时间来计算,享用一席全品茶标准耗时是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而之前她已经喝掉了一些了,也就是说基本在第二投开始左右,她的茶就会喝完,棋局也将有结果,自己到底接不接受这枚勋章,也将得出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