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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一看,石头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字迹旁边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人形,有仰头,有俯身,有侧卧……;字迹和图形俱是黑色的,一不留神,就会看错。
傲冷雪此时全身疼痛大减,但他仍不敢离开这黑油油的石头。他紧紧伏在石头上,心惊胆战,生怕全身经脉寸断,出现想象中的惨况。他心惊胆颤地过了一陈,令他稍稍安心的是,全身仍无异常。
无所事事之际,他轻轻吁了一口气,睁大眼睛,一字不漏的往石头上看下去……。原来这上面是一些运气的口诀,而那些奇形怪异的图形则是对口决的诠释,正可谓图文并茂。
同是运气法则,但这上面的运气的方法与伯父所传的吹箫时的运气方法完全不同。吹箫时的方位是站立或者坐定,但这黑石上的却是倒立和躺着。
其运气方向也截然相反,吹箫时,气息由腹下丹田缓缓流入口舌,经久不衰。
而这上面的方法,却是从手、足、头等部开始,将无形之气引入丹田……。习练起来,极不习惯。
但他伏在这黑石,既不敢离开,又无事可做,无聊之下,细细地看了下去,没过多久,他越看越发兴趣,不知不觉间,已全神融入其中,直到把上面的所有文字看完,咀嚼完,所有圆形姿势都做一遍又一遍。他才缓过神来。
这时他才惊觉全身一片冰凉,源源不绝的冷气正如流水一样从黒油油的石头中流入体内,他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寒颤,情不自禁地放开石头,霍然起身。
先前的焚身裂骨之痛已如梦幻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不由一呆,残脉手发作全身经脉寸断而死,惨烈之状他曾亲眼目睹,自己又怎能安然无恙?
他忍不住往全身上下看去,丝毫没有异样。这是为什么?
他呆然若痴,突然间,一丝灵光如闪电般划过心中,回想起刚才的情景,他恍然大悟,一定是这块大黑石救了自己。
想到这里,他不由蹲下身来,仔仔细细把那黑石看了数遍,只觉这块古怪的石头除了黑油油之外,就是寒冷如冰,其它与普通的石头无异,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但他内心处对这块石头已生出无尽的亲近之感,如朋友,若恩人。
一种死而后生的狂喜喷射而出,不可仰制。
原来那黑海寒石乃是天下极为奇珍之品,出身于极为寒冷的海域之底,集数千年的冰寒之气而成,若是普通人,一接触它便可致命,巧的是傲冷雪经脉被锁,内力封堵,积压成火,逾期不解,便如火山爆发。
此时,火山遇冰块,便可化去他体内的大部分火气,但淤积的一部分火气仍然可以使经脉阻塞,终生残废,而让人想不到的是那黑石上图文并茂所载的练气口诀,乃是震骇武林的千古绝学“吞神补天功”。
无意间习之,不但可以化除他体内的残脉之气,也让他本身的武学造诣无形中又上升了一截。
当然,他不知道其中道理,更不明白其中的奥妙秘,他只觉得这一番生死折腾之后,全身舒畅无比,精神百倍,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忙走出石屋,正欲去请教长发怪人。
目光一扫,却见大厅中空无一人,长发怪人已不见踪影,他连喊数声,见无人应答。
怔了怔,忙走出门外。
门外的通道中空无人影,傲冷雪走出石壁,向黑暗中走去。渐渐地,他感到黑乎乎的洞顶,风云震动,犹如千军万马在上面厮杀奔腾,还隐隐传来尖锐的长笑声。
傲冷雪霍然停下脚步,凝神静听,这笑竟似曾熟悉。心中倏地一跳:这不正是那怪人的笑声吗?
只是这笑声凄厉悚骨,莫非上面正发生着什么?
心中暗觉不妙,不禁举头向上望去,这时他看到了头上黑洞洞的顶上有了一点星光。
那是一个洞口,情急之下,他想也不想。他根本忘了自己窜不上去,尽力一跳,身形竟如箭一般射入洞口,但刚入洞内丈余、便觉气息不够,身体往下陡沉……。
情急之下,他双手自然而然地抓向洞壁。好在洞壁并非坚硬的石头,用力之下,整个手掌深入洞壁上的泥土之中,身形也随之一停。
他陡地一提气,双足在洞壁上一点,再次上升数丈,就这样,四次起落后,他已到了洞口的边缘。他定了定神,伸头向上面望去……。
陡地,地上面一股奇大的暗劲疾卷而来,他身形一摇,差点跌落,他情急之下双手用力一抓,堪堪拽住泥土中的芦苇根,身形顿时一稳。
外面密不透风的芦苇荡已被开辟出一块宽大的坪地,坪地上此时已是狂风如山卷动,琴声,笑声,二胡声纵情嘶吼,震耳欲聋,似乎拼斗已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傲冷雪身形一缩,不敢再贸然探出身体,他将脸贴在洞口的泥土上,向四周望去,却除了前面不远处的一堆芦苇杆外,什么也看不到,他心中一动,奋力一跳,便已闪入了厚厚的芦苇堆之中。
那芦苇如同一个小丘,由无数被砍断的芦苇堆积而成。他动作无声无息,场中四人又正在全神作生死搏斗,根本丝毫没有发现这成堆的芦苇丛中已多了一个人。
他轻轻扒开芦苇叶向外望去……。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天空重云堆积,沉甸甸直压下来,罩在芦苇荡上,一片灰蒙蒙的昏暗。
场中,四个人已恶战了半日半夜,笑声、琴声、二胡声都已越来越缓,但却越来越沉重,显然争斗已进入最后阶段。
傲冷雪心头也说不出的紧张,抬眼看去,霍然发现,那个弹琴的中年人竟似曾熟悉,再细目一看,心头不禁一跳,对方赫然就是那晚在破庙之中,自己用尽全力的生死之招仅截落他一片衣角的中年人。
虽然那天行事惊惶,又是夜色昏暗,未能看清楚他的面目,但其高不可测的武功已深深烙在他心里,令他终身难忘,所以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对方。尽管那人面色色绯红,汗雨如豆。
他立时一愣,他怎会在这里出现?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念头一转,目光落在对方的琴上。那中年书生正全神贯注,十指虽抚动得极为缓慢,但琴弦动处,却是一片惊心动魄的肃杀之声。似乎空中有无数利箭在穿扬绞杀。
他感觉中突然浮起几分熟悉,这琴声竟有几分似伯父的箫声。内心触动处,陡地一震:这人莫非就是传言中的琴公子。
他惊诧之余又转眼望去另外二人,铁帚无痕申大牛也是面红脖子粗,手中的铁扫似重千斤,好久才挥动一下。似十分吃力。
胡公子手中的二胡越拉越重,渐渐发出断金截铁的锐啸,似乎他二胡上发出声音的不再是几根细线,而是数把可以穿破云空天幕的神兵利器,正发出惊神泣鬼的声响,响彻天地云霄。
这两人傲冷雪虽不认识,但从二人的出手声势已看明白,这两个人的身手也是世所罕见的高手,不在琴公子之下。
这三位绝世高手同时围攻一个人,他的心瞬间一缩,本就紧张的心头又像是压上了一块巨石,深深地为乱世狂魔担心着急。
乱世狂魔的双脚已深深扎人泥土中,他面色紫红,双目神光渐渐黯淡,已露疲惫之态。
围攻的三人见状,乐在心里,攻击的速度和力量刹那猛增。本来相持不下的笑声渐渐已处于下风。被琴声、二胡声超过,掩盖。
顿时,整个芦苇荡沉浸在琴与二胡的肆虐声中。
傲冷雪突然感到头昏脑涨,无形中似乎有看不见的针棘正刺入全身,令人气血狂舞,不堪忍受。他骇然一抖,这莫非就是伯父曾经提到过声乐武学?而且这就声乐武学中的最高境界,“摄神断音,杀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