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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冷雪却毫无兴致,他只轻轻啜了一口,目光忧虑:“我们藏身此处,也非长久之计,说不定很快就被他发现,那浔阳才子狡诈阴险,心狠手辣……”。
车夫低笑道:“浔阳才子虽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响亮一方,但我却不怕他,就算他不找我,我也要找他,若被他发现,那是最好不过”。
傲冷雪突然认真打量起面前这个车夫来。从他的面貌和穿着打扮,实看不出他和普通车夫有何区别?但从他的言行以及先前抱着自己飞身如燕的身手看来,他绝非一个普通之人,也极有可能是大有来头之人。遂忍不住道:“请问尊驾到底何人?为何要救我”?
车夫目光闪动:“目前来说,我不救你,便再没有其他人救你,你年纪轻轻,怎能含冤而死?所以我必须救你,至于我是谁嘛……”。他突然狡诘一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说也罢”。
言语之间,他突地掀开旁边的珠帘,一阵喑香流溢渡出,他仰头就躺在那绮罗红帐的锦榻之上。连翻了几个滚身,啧啧赞道:“好香好香,这地方果然不错,只可惜我已很久没睡过如此舒服的地方了”。
傲冷雪见他如此性情,不禁轻笑道:“这可是女子闺房,你睡在上面合适吗”?
车夫双眼一瞪,狠声道:“若是别人倒还罢了,但是对浔阳才子这种人渣,我不但要睡他女人的床,还要睡他女儿的床”。
夜色渐渐愈浓,屋中已是一片昏暗,楼下突然响起了脚步,一个人正向楼上走来。傲冷雪心中一紧,低声道:“现在有人来了,怎么办”?
车夫淡笑道:“不用怕,来的是个女人,你只管退到帐幔后面就是,其他的我来应付”。
傲冷雪依言坐到床后面的帐幔处,口中却疑虑道:“你又怎知来的是个女人”?
黑暗中车夫没有答话,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灯光一闪,一个娇饶的影子出现在屋中,来的是个绿衣女子。其实她年纪也不大,二十七八左右,依然是少女容颜,若非她眉目间藏着许许沧桑和忧伤,淡去了少女的纯真,谁也不敢说她是个少妇。
绿衣女子目光在屋中扫了一扫,似乎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她目光突然停留在桌上,脸色倏地一变,正欲开门跑出,一只手已捏住了她的脖子。
“啊……”她张口欲呼,但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身体不由自主的连退数步,又被拉回远处,“啪”地一声跌坐在椅子上,顿时全身一麻,动弹不了丝毫。
那只令她窒息的手已然松开,但闻有人叹息道:“果然颇有姿色,只可惜一颗好玉兰,又毁在猪口中”。
绿衣女子惊魂未定,张目望去,灯光下一个面色黝黑车夫打扮的人正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他虽是衣衫破旧,满身污迹,但却昂然傲立,目如利剑,寒光锉锉,似乎未将一切放在眼中。
绿衣女子眉目一垂,不敢与之对视。车夫突冷冷道:“你现在落在我手中,是生是死全凭我一念之差,但若你乖乖听话,老老实实配合,我倒可以网开一面”。
绿衣女子花颜失色,咬紧嘴唇点点头。车夫沉声道:“你来这庄园多久了”?
绿衣少妇轻声道:“五年”;车夫目光闪了一闪:“这里以前的庄主可是姓杨”?
绿衣少妇全身一颤,抬眼扫了对方一下,点点头:“杨员外两年前已将此庄卖给了别人”。
车夫闻言甚觉意外,沉呤道:“你可知杨员外去了何处”?
那少妇面现悲暗之色,摇头叹息道:“杨员外一去不返,奴家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她目光一垂,面色黯然。车夫沉呤良久,若有所思点点头道:“你就先在这椅子上坐着”,他伸手在绿衣少妇肩上拍了拍,对方顿时瘫软在椅子上。
车夫转头轻笑道:“你不用躲啦,可以出来喝茶啦”。傲冷雪闻言从帐幔后面走出,他长长吁了一口气,悬紧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他端起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车夫,心中不由地对这个放荡不屑的车夫多了一丝钦佩。
车夫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淡笑道:“好戏还在后头,你高兴得太早,能否闯过这个大难关,还得看我们的运气”。
傲冷雪不解道:“你……”,车夫突然“嘘”地一声,指了指楼下,楼下人声杂嘈。但闻有人朗声道:“不知何方江湖朋友,竟乘夜光临本庄”?语气似含愠意,正是浔阳才子的声音。
傲冷雪心中陡地一震:“莫非我们已被发现”?正当他忐忑之际。但闻夜空中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浔阳才子也在这里,幸会,幸会”。
另一个人接道:“我道这是谁家的庄院,如此气派,原来竟是大名鼎鼎的朱才子宝宅,正是巧得很呀”,他话音未落。
又一人接口道:“多年未见故人,原来朱才子竟隐居此世外桃源之中,真让人羡慕得很呀”!
浔阳才子似大感意外,微微一怔间,呵呵笑道:“原来是徐大侠、柳大侠、风大侠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但闻先前那个声音道:“我们临夜造访,有扰贵庄,实不应该,朱兄又何必如此客气”。
“浔阳才子”朗声笑道:“天下四大剑庄何等声势,今日竟来了三个,可谓敞蓬生辉,无限殊荣,若是平日,只怕朱某香车宝马也未能请得动三位呀,来……来……来……先进厅品茶小息,叙叙旧”。
但闻先前那人接口道:“朱兄如此热情好客,我们本不应该推辞,但现有要事在身,不便耽搁,还请朱兄包涵包涵”。
浔阳才子闻言“哦”地一声:“不知有何等重要之事,竟令三位大驾如此匆忙”?
先前那人微微一叹,又道:“朱兄久未出江湖,可曾听闻前几天江湖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浔阳才子’闻言道:“风兄指的可是牛老爷子庄中的变故”?
这人正是‘风啸剑庄’的风之雁,只闻他沉声道:“不错,牛老爷乃天下刚正不阿的铁面包公,为武林做了不少事情,如今他有难,我等岂能袖手旁观,誓要将那行凶作恶之人捉拿归案”。
浔阳才子’恭声道:“风兄所言极是,只可惜朱某未能为此事尽一份力,不知那作案之人是否已抓到”?
风之雁沉声道:“若是已抓到,我们也就不会来此了,不过金陵城方圆百里之内,已是天罗地网,抓到他也是迟早的事”。
浔阳才子’甚觉意外,不解道:“莫非风大侠怀疑那小子藏在本庄中?”他话虽然平缓,但已隐有肃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