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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紫衣男子,竟然在此处碰见了他。
男子见她不说话,便又道:“姑娘生得如此的闭月羞花,舞姿又那般美妙,实在是让在下佩服,不知道姑娘芳姓大名?”
顔溪皱眉,这男人莫非是采花大盗?怎么看到女人就直接问人家名字,但若不说又恐怕惹人怀疑,故意压了压嗓子,柔声道:“小女子名牡丹,初来红袖院,方才不曾看到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看男人的神色应该是没有将她认出来,顔溪忍不住松了口气。
“哦,无事无事,在下只是觉得姑娘跟一个故人有些相似,便想来瞧一瞧,看来是在下认错人了,告辞。”紫衣男子点了点头便离去。
竟没有顔溪预料中的那般死缠烂打,心下奇怪着,却也没有多想,急急的朝着自己的厢房过去。
男子走到廊尽头停了下来,忍不住再次回过头去,看着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后心下嘲笑自己,若不是相思成疾了,那样脱俗的女子怎可能在这红袖院里。
魑魂一听顔溪要去见尚信,还是这副打扮,突然往顔溪面前一跪,“阁主,属下觉得不妥。”
顔溪当然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心下一暖,将他拉起,柔声道:“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且放心,我心里已有打算,不会叫那尚信碰了一根汗毛的,再说了,我不是有你在身边嘛。”
不是有你在身边嘛,这句话立马让魑魂恢复了满血复活的状态,没有再多言,严肃道:“阁主放心,属下就隐在阁主的身边,只要对方有任何的不轨举动,属下便会出现。”
“不行!”顔溪拒绝:“以我的手势为令,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可以出现。”
放在现代,碰个小手拥个抱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若在这封建的古代,怕是多看几眼都是有违妇道的,顔溪虽然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但若让尚信这样的人沾了自己的一丁点儿便宜,别说旁人不愿了,就是她自己,怕都是会连做几日的噩梦了。
如果不这么说,魑魂绝对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她心下已经想好了怎么应付那个老东西,反而开始担心魑魂冲动之下行动会坏了她的计划,正好他谈到这个话题,便严肃的嘱咐了一般,魑魂就算是有意见,也将意见吞了回去,对于这个特别的阁主,他更多的是信任和追随。
那日,她放下身段救了他的命,他便跟自己说,誓死也要保护她的安全。
尚信的单独厢房位于二楼的最尽头,这样可以免去嘈杂的打扰,安安静静的在里面风花雪月,检查了一番脸上的纱巾后,再次调整了下呼吸,顔溪推门而入,尚信正人模狗样的端坐在里面。
还好,没有猴急的模样,衣冠还整齐着。
见到顔溪的到来,尚信的两眼放光,虽屁股没离开座位,但还是表现出了只有正人君子才有的谦谦之礼,伸手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满脸堆笑道:“本官难得来这红袖院,今日一来,便能欣赏到如此美妙的舞蹈,实在是荣幸。”
我呸!
顔溪柔声道:“小女子多谢尚大人夸奖,初来乍到,拙略演技,让尚大人见笑了。”
“敢问小姐芳名?”
“小女子名牡丹。”想起刚刚跟紫衣男子的谈话,索性就用了牡丹这名字作为这几日的艺名罢,俗是俗了些,但挺衬这红袖院的气氛的。
“好。”尚信拍了拍肥硕的手掌:“灼灼如火,婀娜妖艳,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名如其人,名如其人啊,哈哈哈哈......”
兴许是想将平日的恶心之状隐藏起来,尚信笑得很是收敛,若不是早就对他有所了解,顔溪说不定还会就着他的这番言论而探讨下去,只可惜,美妙的诗句从此人口中说出来已完全变了味道了,瞧着这张只会贪图享乐的嘴脸,实在是附庸风雅得恶心啊。
主动的替尚信倒了杯茶水,刻意的将声音压得连自己听了都要酥软的声调:“不知尚大人让小女子来此处是为何事?”
尚信转头对着身边的中年奴仆使了个颜色,只见奴仆立马将一个大红雕花酸枝首饰盒置于了桌上,然后打开,其实在看到这盒子的时候,顔溪便猜到盒中是何东西,在尚信的眼里,但凡道这里来的女人,无不是见钱眼开嘛。
只是没想到,比他预想的还要珍贵,光那颗鸡蛋大的夜明珠就要价值连城了,更别说那些晶莹剔透的翡翠玛瑙首饰了,第一次见一个妓院的女子便能如此阔绰,想必跟往常相比,这些只是九牛一毛了。
这得收受多少贿赂,搜刮多少民脂民膏才能积累出如此丰厚的家业啊。
看来,她这番举动又多了个为民除害的美名了。
“尚大人这是何意?”顔溪故意皱了皱眉头。
“牡丹姑娘既有这沉鱼落雁之色,又有闭月羞花之貌,实在是让本官倾心不已,不知......”
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顔溪嗤之以鼻,表面上却掩饰得很好,冷了声音道:“小女子家道中落,父母忧郁成疾不幸离世,不得已小女子才落入这红尘之中,也是情非得已之事,但小女子一再的告诫自己,清白之身理应当留给倾心之人,否则宁死也是不从的。”
“尚大人的威望无人不知,小女子能得到您的垂青实在是三生有幸,也望着能跟尚大人结为知己,把酒言欢谈天说地,实在是一桩美事,他日水到渠成,便也可......”做了羞涩之状后,又道:“小女子不喜钱财,只求得一颗倾心之人,大人又何必拿这些身外之物贬低小女子呢。”
尚信闻言,脸上的笑容本淡去了几分,却在瞧见顔溪一双剪水双瞳脉脉含情之状时,又恢复了原状,与其她女子想必,这牡丹确实不像个贪财之人,也就完全的相信了她所说的家道中落的话,便改变了一贯的方式,啪的一声将首饰盒在关上,冲着身边的奴仆就是一阵吼叫:“混账东西!谁让你拿这些东西出来的!还不快滚出去!”
奴仆连忙抱着盒子跑出去了!
顔溪心中冷笑了几声,低埋着头假装逝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痕,这一切落在尚信的眼里是越发的心疼了,“牡丹姑娘莫要伤心,方才是本官的奴才不懂事,唐突了姑娘,今日咱们便把酒言欢如何?”说完,便给顔溪斟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