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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转悠扬,似水如歌的声音在一声叹息后缓缓的响起,飘荡在耳边如同做梦般不真实。
“你们三番两次的杀我,我本该让你们吃尽苦头,好弥补我受到的三番两次的惊吓,但不知为何,我总是狠不下心去。”鼻尖传来的除了血水难闻的刺激味,还有这个女人身上好闻的味道,不同于其她女子身上的胭脂俗粉,是那种淡淡的清香,让人闻过一遍,便想闻第二遍。
女人继续道:“你年纪轻轻,又生得如此好的一副皮囊,为何就要做这杀人的买卖,若是你们杀的那些人是恶人也就罢了,但若杀的那些是善良之人,有家,有孩子,有丈夫或者妻子,你们杀了一个,毁掉的却是整个家庭,毁掉的是他们亲人的一辈子。”
这与他何干!他的职责就是杀人!那些与他何干!
“你或许会想,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们拿钱办事,运气好了,将来赚上足够的银两,够自己安活一辈子,运气不好了,便是命一条的交了出去,对吗?”
对!他们都是这样的想法,一点也没错!
“可你算过没有,你们有几个人能赚足银两活着离开你们那个组织的,我猜想,最终都是白骨一堆,连死都无人安葬的罢,真真的死无葬生之地,你知道吗?在我们那里有个说法,就是人死后,若是连尸体都不能入土为安,那他的下辈子,下下辈子,甚至生生世世都是不得安宁的,他转不了世,投不了胎,一辈子都只能做孤魂野鬼,一辈子都不能投胎转世到一个安静的世上,过一分安宁的生活。”
见男子的眼角动了动,顔溪连忙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命不重要?其实你错了,在我眼里,我觉得你的命十分的珍贵,甚至让我羡慕,你们生在江湖,可以自由自在的不受约束,年纪轻,又有着众多女子喜爱的相貌,将来寻得一个好的良缘,男耕女织,即使无法大富大贵,也能过着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这是我此生都无法达到的生活,可惜你却这般不珍惜。”
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很羡慕你,也羡慕你们这身好武艺,若是想干一番事业,还可以保家卫国,为家,为妻女,为这夜澜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到时候别说是你,就是你的妻儿,子孙,都会以你为荣,没有人希望自己死后在世人面前是一个遗臭万年的形象,对吗?”
她到底在说什么?!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不不不,他没有家,他是个孤儿,他有武功又有什么用,谁会接受一个恶贯满盈的杀手!
男子的眼皮抬了抬,顔溪一喜,“人非草木,孰能无过,人这辈子,犯错不可怕,只要能及时回头,改过自新,便可重新来过,你这般黄金的年龄,你未来的妻子等着你,国家等着你,还有很多需要你帮助的人等着你,你若是死了,不是你的损失,是这些等着你的人的损失。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说出了真话也是死路一条。”慢慢的凑了上去,在快要贴近他的身体的时候停住,突然踮起脚尖,嘴唇靠近了他的耳朵。
远处的非冥又咽了咽口水,这次有反应的除了他和沧枫,连旁边木头桩子似的魑魂都有些蠢蠢欲动,阴鸷般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举动,生怕如此近距离之下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再瞧溪妃娘娘的原配夫君,方才不怎么好看的神色已经冷得快能结成了冰了。
非冥想着要不要上去好心的提醒一下溪妃娘娘:你的举动已经快让某人要杀人了。只是当事人都未动,便也收住了心思,还别说,这种平静的哑剧,还真是看得热闹又精彩。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男人的耳边,男人不习惯的将头偏了偏,却听得女人轻声道:“我可以偷偷的告诉你,那边站着的,穿月牙衣衣服的男人,正是夜澜国的皇帝,皇帝的权利有多大,想必不用我告诉你了罢,他的性子嘛,总归是不喜欢别人老是跟他对着干的。”
男子身子一怔,抬眼瞧去,虽在暗处有些瞧不清脸,但那浑身散发出的摄人的气息,便知此人非寻常之人,他竟然是当今的皇上!
可她,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
顔溪站在他跟前,突然笑了,那笑容犹如六月的轻风,舒适而畅快,仿佛是这地狱般的牢笼之中最美的光亮,像极了寺庙的观音菩萨,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那好听的声音持续的响气:“我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多,你可能觉得我是在骗你说出实情,但我告诉你,按照那个男人的实力,就算你不说,他也会有办法查出来,这点你该相信罢。”
见男人的眼眸闪了闪,甚至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而后渐渐的埋了下去,顔溪继续道:“所以,你说与不说,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只是我们多了些时日而已,但这并不重要,我们有的是时间,我只是不想你死,也不想看到他们这么折磨你,但你不要恨他们,因为你要杀的,是当今皇上的女人,就是我呢。”
顔溪又笑了笑,只是这次带了些少女般的俏皮:“试想想,你若是一个九五至尊,你的女人成天被一帮来路不明的人追杀,你会怎么样,怕你也会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罢。”
突然收住了笑容,眼前又恢复了暗淡无关:“话已至此,说与不说都在你,你若能信我,回头是岸,我可保你平安的离开你的那个什么组织,带着你的那些兄弟,去找个正当的职业干干,答应我,离开那个从来不把你们当人的组织,好吗?”见男子未有回应,气得在他的脑门上戳了戳:“天堂有那么多路,偏偏选择地狱,你这脑子是不是被同一个门夹了无数次了?”
“我走了,你好好想想吧。”顔溪两手拍了拍,转身便要走。
“等等。”细如蚊声的嘶哑声突然传来。
顔溪止步,忍住喊耶的冲动,缓缓的转过身来,男子似在犹豫,但她有的是耐心等待,却也并未过太久,干裂的嘴唇中终于缓缓的吐出了一番话。
瞧着溪妃娘娘踩着小碎步的十分优雅的走了过来,在他们的脸上各自扫了一眼,然后停留在君夜尘的脸上,歪着脑袋邀功似的道:“怎么谢我?”
成了?!众人惊讶。
虽听不清他们到底聊了什么,但溪妃娘娘这般表情不会作假,天,她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那硬骨头开了口?
难道是美人计?非冥撇了撇嘴,当然不敢真的说出来,怕某人将他挫骨扬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