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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看去,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五六个人,尚留着气儿在,只是脚筋手筋都被挑断,痛苦不堪。
紫衣男子上前,嘴角露出一抹桃花般的笑容,道:“啧啧啧,好歹也是血阎的杀手,想不到竟这般无用!以六抵一,竟也惨成这样,啧啧啧,这血阎该关门了。”看来掉入崖底的那位也不是个手软之人,避其要害,却又招招丝毫无误的砍在他们的手脚上。
血阎,是个杀手组织的名字,专干这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下手极其狠毒,在他们手上死掉的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看来这个娘娘该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啊,能让人花如此高价跟血阎做买卖。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地上的其中一个男子痛成那副惨样了,还不忘好奇了一把。
紫衣男子笑得十分邪魅:“猜的,不过你方才的话倒是给我的猜测下了定论,稍稍片刻本公子会感谢你的。”蹲下身子,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继续道:“看你们这副样子,不过是浪得了血阎的虚名而已,你们且说说,为何要追杀方才那位女子?”
地上男子疼得龇牙咧嘴,咬着血唇道:“我们血阎杀人从不需要问为什么,拿钱就办事,哪那么多废话!”
“嘴巴倒挺硬。”伸手捡起杀手手中的剑,随即连声几下哀嚎,便见着六个黑衣人双目一瞪,瞬间没了气息,脖子的动脉处汩汩的往外流着血,看着十分的触目惊心,紫衣男子将剑扔在了地上,十分嫌弃的擦了擦手上不存在的赃物后,便转身而去。
这边,顔溪一路揪着心的在崖底到处寻找着,已完全辨别不出魑魂掉落下来的方向,一路下来就似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离雪见她气喘吁吁,香汗淋漓,虽心疼,但又瞧着她十分沉重的面色,心知就算现在让她停下歇息,她也是万万不会肯的,便将劝慰她休息一番的话吞回了肚中。
“娘娘,快看!”清念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那儿有个人!”
顔溪提着裙角急匆匆的跑过去,盯着前方趴着的一个人,紧抿着双唇迟迟不敢上前。
崖底有一弯清泉,清泉旁躺着一年轻的男子,虽仍是面具遮挡,但顔溪一眼就仍出,那是魑魂没错,从面具下淌出来的血水,叫她心惊不已,他就这般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可......可还活着?
清念上前,在他脖子上探了探,又是一喜:“娘娘,他还有气儿,还活着!”
久悬的心蓦地放下,自认为心脏从未这般悬挂过的顔溪,连忙跑到魑魂的身边,想伸手摘下他脸上的面具,看看这血水从何而来,突然想到此处除他们之外,还有两个陌生的男子在此,魑魂的除了贴近的几个人之外,是不对外示人的,眼下若摘了面具,众人定会认出他的模样,怕是对他以后不利的。
犹豫再三,便打消了将他的面具摘去的想法,见他半个身子还泡在水中,顔溪忙道:“快搭把手将她扶起来。”
三人用了吃奶的力气,将半死不活的魑魂扶了起来,离雪清念的身子骨尚且薄弱,魑魂又毫无意识,大部分的力量还是悬挂在了顔溪的身上,顔溪心下一横,道:“将他放到我的背上!”
离雪一惊,连忙道:“这怎么行!娘娘,还是奴婢来吧,奴婢有力气!”
跟在娘娘身边这么久,也深知娘娘的品性和脾气,娘娘心地善良,而且重情重义,虽说她们只是奴才丫头,但到了娘娘这里,都是舍不下的命,所以在这生死关头,离雪并非考虑的是那些封建礼节,但娘娘身上受了伤,哪能再背得起这么重的一个大男人。
清念也道:“娘娘,你怎么能背一个男人呢,这要让皇上知道了会责怪的。”
说实话,清念今日的一番话,却是让顔溪有些恼火,若说之前她的那番疾言厉色是因为情急之下的话,那此番便是发自内心的不悦了:“皇上那边,若我们都把住这张嘴,他岂会知道,眼下他这副模样,生死尚不能定论,如何还能考虑那许多!”
离雪听着顔溪如此一说,见着她是下定了决定的,便道:“清念,快别说那么多了,咱们快将他扶到娘娘的背上。”
清念也不再言语,今日受到的指责已经够多,心里十分委屈,只能忍耐着,跟离雪一同将男子扶到了顔溪的背上,顔溪微微弯腰,等她准备好站起来的时候,却觉得膝盖十分的疼痛,背上也如千斤顶般承重。
魑魂是为救她才会伤成这副模样,虽说魑魂只是个听从命令行事的人,抛开这层关系,他也是她的救命恩人,眼下救命恩人的命掌握在她的手里,顔溪半点功夫都不敢耽误,用足浑身的力量,将魑魂背了起来,离雪跟清念在后面拖着,替他分担了一些重量,三人步履十分艰难,连背带拖的将魑魂从掉落的地方带回了出发时的崖底。
紫衣男子远远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待他细细的再次确认过之后,一时间惊得下巴几乎要掉落下来,他是真心没看错,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一个当今皇上的后妃娘娘,竟然背着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抛开男女有别不说,光是那柔弱的身子,咬着牙的力气,每一步都挪得如此的艰难,光这么看着便让人心疼。
心里突的有种异样的感觉,紫衣男子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脚步,走至顔溪的身边,将她背上的男子接了过来,身边的随从眼见着,将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又从紫衣男子手边接过受伤的男子背在背上。
顔溪身上一轻,险先栽倒一下去,幸好紧紧的抓住了离雪,躲开紫衣男子伸过来的手,脸色十分惨白却不忘挤出一个颇有些难看的笑容,声音丝丝的沙哑:“多谢了。”
除去之前的不愉快,眼下,她是该对这个陌生的男子道声谢。
紫衣男子讪讪的收回手,道:“上了崖上,前面不远处就有家客栈,我看他伤得不轻,还是快些带他去找个郎中看看罢。”
看,一定得看,而且是马上看!经男子这么一说,顔溪再也顾不得浑身的疼痛和无力,在离雪和清念的搀扶下,追上了背着魑魂的随从的身影。
紫衣男子的画扇在另一只手上漫不经心的敲了敲,若有所思的盯着远去的身影,难得的收起了放荡不羁的笑容,默默的沉思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