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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雪,随我走一趟!”顔溪合上素笺交于小程子:“去将它烧掉。”
小程子接过,有些不放心,“娘娘是要去何处?要不要奴才跟着?”
且不管送信之人是谁,眼下只能冒险赌上一次,但不知为何,她竟相信了信上所言,也许与她的预料十分吻合,又也许那人真心想帮了她,不管如何,舞秀宫这一趟,势必她要走一走了,该如何应付了刘如双,她尚未有好的法子,至于小程子,还是留在锦云宫好些,也许有万一中的万一离月自己就回来也说不定,尽管只是些安慰。
“小程子,你就在锦云宫待着哪儿都不许去,我跟离雪去一趟舞秀宫。”
“舞秀宫!娘娘,如妃娘娘一向跟您不合,奴才怕她又欺负了娘娘,娘娘为什么......娘娘,您是说是如妃......”小程子终于领悟。
“莫在多话,守着便是!”
“是。”纵觉着心惊肉跳,仍不敢忤了娘娘的意,只好待她们二人走后,就好似走了许久似的,直直的站在门处伸着脖子张望,心里将刘如双恨了个底朝天。
那刘如双并没什么多大的本事,也并非出自名门,据说当今皇上在登基之前,有一次独自外出遇刺,受伤躲避到一商户人家,那商户人家有一小姐就是刘如双,也不知是看上了皇上的俊色,还是真的心地善良,衣不解带的在皇上床边伺候了好些时日,精心调养,方才使皇上重伤大愈。
向来女子在未出阁之前,是不得与男子有如此亲近之举的,皇上本是感激,曾提出为表示感谢,可满足他们一个条件,万万没想到,这位刘如双却提出要将自己许配给他,皇上竟想也没想的答应了,入了宫刘如双才知道他是个太子,越发的得意于形了,前先还收敛些,自从皇上登基后,后宫佳丽越来越多,况且所在妃位并不比她低,于是越发的变得张狂了些,这阵子似是寻了个好腿儿,跟着兰妃甚紧,又开始欺负造事了。
小程子咬牙切齿的想着,却无奈帮不了任何的忙,只能眼巴巴的盼着。
一路急促赶到了舞秀宫,宫女见到她,竟也不奇怪,上前福了福道:“回禀溪妃娘娘,我们娘娘身体有些不适,不方便见娘娘,娘娘还请回去。”
“放肆!”虽不知到底是什么壮了这小小贵人的胆子,单凭这奴婢也敢对她出言不逊,足可见她这身子是有多委屈,但今时不同往日,她若再收敛,吃怕苦了离月,更何况......不愿再想下去,怒道:“我堂堂一个嫔妃要见一个贵人,还需要你们这些奴婢来通禀不成,今儿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至于你这个奴婢,待本宫办完正事再来与你算账”
“哟,姐姐今日火气真是大得很啊。”僵持之中,刘如双忽然出现,挡路的丫头一见到主子的到来,瞬间松了一口大气,虽刚因几句话吓得够呛,现又胆儿大了几分。
“不知道姐姐今日来我们这个舞秀宫是为何事?”
举步贴近,冷眼对视,将声音降到唯有两人可闻:“本宫有事无事都不曾登你这三宝殿,今日既然来了,想必妹妹心中早已有数,这后宫之事,本宫从不曾参与,也不屑得参与,本宫可向你保证,本宫的锦云宫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做不利于你之事,本宫这样讲,妹妹可是明白了些?”
刘如双呆愣了一阵儿,似是明白了些什么,但随即又扯开了笑容道:“姐姐这是在说些什么,妹妹怎么听不懂?妹妹近日确实有些不适,若姐姐无事的话,妹妹这就先行退下了。”
顔溪将她拦住,懒得再费唇舌,直接挑明了:“适才本宫听外人们说道,本宫的奴婢离月被五花大绑的押往了这舞秀宫,不知这丫头犯了什么罪,需要妹妹亲自来押人?”
“哎哟,我说呢,姐姐这兴师问罪的模样,我当是为了谁呢,原来就一个奴婢啊,呵呵。”刘如双掩着嘴儿媚笑了几声,又道:“说到这奴婢,姐姐可真是冤枉了妹妹了,妹妹哪有那些胆子敢拿了姐姐的人,妹妹也不过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到那幽月宫奉旨拿人罢了。”
太后?怎又牵到太后?顔溪原先觉着这刘如双纵然跟尚兰柔她们的关系近些,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大得胆子,敢明目张胆的拿了她的人,现又牵扯到太后,其中原由想是没那么简单了,幽月宫,难不成正如所说的是禁地,而且这禁跟太后有关系?
心下辗转,眉间微皱,如果真的是太后,那她该如何跟太后去挑明了要人?别说是犯了罪,太后要是心情不好了想惩戒了哪个看不顺心的奴婢,谁敢说不。
刘如双见着了她想见着的紧张模样,得意之下俯身咬耳:“姐姐方才的话妹妹自当明白,但妹妹也奉劝姐姐一句,凡事三思而后行,这无凭无据栽赃陷害之罪,可不是姐姐能担得起的,到时候别说姐姐了,那锦云宫上下怕都逃脱不了干系。”忽而又放声道:“姐姐如果想要奴婢的话,不如去太后那边求求情,也许太后宅心仁厚只是薄惩也说不定呢,姐姐快些去吧,想必这擅闯禁地可不是小罪,去晚了姐姐的奴婢兴许就见不到了呢。”
柳腰扭动,离开之际又不忘添了一句:“姐姐也莫要伤心,倘若缺了个奴婢,姐姐尽管开口,妹妹自当从这舞秀宫拨个奴婢过去伺候,可千万不要因为一个奴婢伤了姐姐的贵体啊。”
人影已消,嘲声在耳,顔溪想气,想怒,但仍一再的告诫自己,莫要动了怒,若真的恼了怒了,如了刘如双的意不说,还容易乱了步子。稳了稳心境,再三思索后,方才对着身后不远的离雪道:“你先行回宫去,我还有事要办。”
“娘娘别打发了奴婢,奴婢虽没什么用处,但只要跟在娘娘身边,也是心定的。”离雪自然知晓顔溪的动向,直接摇头拒绝,思前想后,又有些犹豫:“若太后认准了离月就是擅闯禁地之人,我们又无凭无据,该怎么办啊娘娘,太后若一生气要严惩,那离月她......”
必死无疑。
顔溪心中明了,一个奴婢是小事,犯了太后的忌讳是大事,除了刘如双的眼中钉是大事,想必离月丢失的那个香囊,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那晚必定是让苟合之人的其中一位捡了去,不敢明着来,又断定她无凭无据,怕事情败露才玩出这些置人于死地的把戏。原觉着这后宫虽肮脏了些多事了些,但她低敛着也就没事了,可见,不是她低敛着就能过得太平的。
凡事若不一试,又怎知毫无希望,永康宫,她必定得去。
“再者,倘若娘娘这么一去,太后又觉着离月是锦云宫的人,奴婢怕再连累了娘娘。”离雪思前想后,分析得十分有理,顔溪觉着这孩子看似木讷,关键时候脑子清醒得很,只可惜生在了这后宫为奴,若投个好人家,说不定也是个请棋书画的聪慧小姐。
“离雪,你怕吗?”顔溪突然觉得很暖,笑了。
离雪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跪地,一字一句十分清晰:“娘娘说哪里的话,娘娘为了离月一个奴婢尚能不顾自己是否受到连累,我一个奴婢还有什么好怕的,娘娘去哪里,奴婢就跟着去哪里,奴婢生是娘娘的人,就算死,奴婢也希望死在娘娘的身边,奴婢此生有娘娘这样的主子,死而无憾。”
“好了,起来吧,一切尚未有个定数,就别讲得好像咱们要死了一样,走吧,随我去永康宫。”
“娘娘,她们好像真的去了永康宫。”方才拦路的宫女进来禀报。
“我倒是低估了她的胆量,竟然真的敢去寻太后,本宫倒要过去瞧瞧,看看这溪妃用什么样的法子救她那奴婢!”
幽月宫,那可是太后最忌讳的地方,虽不知道关了谁,但听说,之前有个宫女不小心走错了路,擅闯了幽月宫,太后知晓后,问都没问缘由,便让太监将她活活的打死。从那之后,太后虽未明说,但都忌讳着不敢犯了此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