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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已经能够完全将我圈入怀中,鼻子变得更加笔挺,眸子变得越发深邃,染成墨色的发只有挽起才不会触到地面,搭在我的背上如上等的墨纹缎子。
这几年来,我第一次如此仔细的观察崖月,自从父亲走后,只有身为七阴之子的崖月才能解去我身上的寒毒。当初带他出宫不就是存的这个心思吗?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细密的睫毛向上翻动,一双剔透的眸子局促不安的不敢看我,白皙的面容上染着红潮:“玉……”
我好笑的看着他,又不是第一次了,还像我把他怎么着了似的。见他轻咬着下唇,淡色的唇上映出几道红印,格外诱人。我不由地凑上前去掰过他的脸,啃上他柔软的唇。
他全身一紧,又慢慢的放松了下来,有力的双臂环住我的腰身。感觉到他的下身起来反应,我坏笑着推开他,右手一扬,将衣裳披在了身上,随意地在腰间系上绸带,趿着一双绣鞋就向门外走去。
“玉,你穿的太少了。”崖月吞吞吐吐地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不由的一个趔趄。他居然在想这个。
“不少啊,今天天气挺不错的,穿绸袍最好不过了。”我笑着调侃道,是啊,夏末秋初的天道,穿绸袍最为舒适。他怯怯地看了我一眼,又垂下眸子迟疑道:“肩膀露出来了……”
我失声大笑了起来,打开房门,清晨还是有些微凉,捋了捋发,不经意地看见了门边蜷缩着的少年,柔顺的发有些湿,黏在苍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耷拉着,像只受伤的小猫,身上还是那身染了我的血的白衫,被包裹着的躯体显得格外瘦小。
这小子难道在门口坐了一夜?!
我心下微恼,走过去抱起他,他迷糊地揉了揉眼,见到时我立刻振奋了精神,“玉!玉!你醒了啊!吓死我了!你当时倒下去的时候,我还怕你就这么死了了!唔……你死了我便又无家可归了!玉!”
还好,挺有精神的,我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无家可归的野猫,你今天的早饭就先免了吧!”他抬头捂着额,嘟着一张小嘴,任由我将他抱起,闭上眼在我的怀中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
我没有注意到,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洛白从我的臂弯里张开双目,直视着室内的崖月,眼神尖锐地仿佛要将对方撕碎。
替他掖好背角,他的眼圈下有一层浅浅的黑影,散开的发中露出圆润的耳垂,耳垂上戴着一个小巧的凤凰耳饰,凤凰雕刻的十分精细,每一根羽毛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银色的凤凰上镶嵌着火红的晶玉,晶玉内流光溢彩,那凤凰都灵动了起来。
当年将他从那个阴暗的小巷子里带回来的时候,他的耳朵上就戴着这个凤凰耳饰,问起他时,他却全然没有了十二年的记忆,他记忆的开始就是我朝他伸出的右手……
轻轻地关上房门,崖月已经穿好了衣裳立在游廊的柱边,一袭菱缎银嵌的明紫色长袍,紧束的腰身显得他越发颀长。他将及地的长发回绾了一下,用镶碎玉的银环固定住头发,银环中间横贯过一支紫璃珠发簪。他浅浅地笑着,不似人间的生灵,左手中紧握着一条红色的丝带。
“玉,让我帮你绾发吧。”崖月轻声道,风悠然一扫,发模糊了我的眼,看着他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我很久没绾过发了。”崖月失神的放下手,手中的丝带被风不住的吹起又落下。
身边突然闪过一道人影,他单膝跪于地上,半张脸被银色的面具遮住,但仍旧可以看到弧度优雅的下巴,很不薄不厚的冷硬唇线,他的声音没有丝毫人性的起伏:“宫主,前宫主已回到宫中。”
父亲回来了?!五年了……我五年未见过他了……
我只感觉耳边一片轰鸣,大脑变的空白,只听见心脏不住的跳着,每一下跳动都仿佛要冲破胸腔,脑海里回荡着一个声音,想要见他!想要立刻见到他!
不知何时我已跃出山庄,疾驰在树林间,向凤凰山深处行去。十里凤凰山,八丈千秋崖,这后半句才是明宫的真正所在。
我走至山崖,没有半分犹豫,纵身跃了下去,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下,有我想见的人。我像是疯了。不,我是早已疯了……
风在我的耳边簌簌作响,我连点三次崖壁,旋身在冒出的树木上借力,突然右侧跃下一道黑影,他用他的臂膀给我借力,我搭了一把他的肩,将气集中与足尖,猛地俯冲下去,握紧他的手腕,将他一同带下。
足尖轻点,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他狼狈地跪坐在了地上,不住的喘息。
我懒得询问他,径直冲入明宫内。
“宫主。”
“宫主。”路旁的弟子不住地向我行礼,我却如同未见。我只想快速地奔向那座在明宫中显得格外突兀的竹屋。
一个人影挡下了我的去路,“洛玉!宫主命人不要打扰。”
扫过身前的紫衣女子,她的眼角盘绕着黑色的图腾蔓延在右脸绘成崆无神兽,跟在我一旁的右使白秀,怒斥道:“放肆!宫主在此!玉露你倒是出去了几年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没有注意身边的白秀,只是神色凄迷地看向咫尺之遥的竹楼,喃喃道:“我要见他。”
她张开银紫色的唇,冷声道:“在我眼中明宫宫主只会是洛大哥!”
竹楼上的门帘,被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撩开。
残雪翻卷,路边冰参差。大地红衣披,念流年,眸凝天碧。
碧绿阶梯之上人,让我看得痴了、傻了。我无意识的一步步向前迈去,一步步地迈上阶梯,眼睛始终未曾移动分毫。
但那人紧锁着眉,一双眼里满是怒气,他只看了我一眼就望向玉露道:“我不是叫人不要来打扰吗?“
“属下无能。”
我就要触碰到他的衣袖了,他的衣袖上依旧喜欢用孤蠡纹饰,墨色里夹杂着银线。在我抓住他衣袖的那一霎那,我的喉头一紧,我就像从未习过武,不知道何为反抗,我只是痴痴地看着他,看着他的手收紧我的喉咙,将我如同垃圾一般地甩到竹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