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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历给我,你以前的工作具体都做什么?”吴戈索性带他去周围的快餐店坐着聊,权当面试。孙达挠了挠头,“我干的活,都写在简历里。之前一直都是做快递,对整个潭峰市特别熟悉,而且因为表现突出,还2次被评为优秀员工。”
“噢,那为什么辞职?”干得好好的,要走一定是有原因的吧?孙达不像刚才那么拘谨,放松了许多,“因为看不惯不公平的事。这个行业不是上班打卡、到点下班的,我也不喜欢那样的工作。我喜欢凭自己本事干活,多劳多得。快递工作就是这样的,手脚勤快肯吃苦的人,一个月最多的时候可以拿一万多块,像我这样学历不高的人,从来没想过能拿那么多工资!”
吴戈看到孙达说话的时候,神情十分自然,而且带着对快递的崇拜,眼睛里都闪耀着光芒,看上去特别崇高。这就是干一行爱一行,吴戈越来越欣赏他,“既然这么喜欢快递工作,继续干,没准还能升职加薪吧?”
孙达摇摇头,“我不喜欢勾心斗角的生活,在外面自由自在惯了。我负责的片区业绩最好,有人看不惯我拿得钱多,就陷害我,说我偷东西。我哪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有一次客户当着我的面寄钻石,我都一点没心动。”
吴戈点点头,连钻石都不要,将来送我的蔬菜应该不会偷拿,看起来手品质还可以。吴戈把自己要招的第一个员工看得很重,要去阿明饭店送菜,还要接触李园长的朋友、有身份有地位的,万一手脚不干净,让人误会自己缺斤少两,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不慎重点不行。
“之前你月薪多少?期望多少?”吴戈翻简历,没看到期望薪资。孙达信心十足,“我是经验丰富的快递,干了3年,骑双排电瓶的电动车东奔西走,就是这里的活地图,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我愿意接限时件和当天件,这种对时效性要求高的才能体现出快递的价值,当然报酬也丰厚,有时客户都给我小费,感谢我送货及时。”
吴戈更加感兴趣了,他的蔬菜水果都是生鲜产品,当然是越新鲜越好,客户也十分在意。“你会开车吗?”“会啊,职高里就勒紧肚皮考了驾照,可惜没有车开。”孙达想,要是能开车送快递更神气了。
透过快餐店玻璃,吴戈看到斜对面就有个专卖货车的4S店,于是带着孙达直奔店里。卖车小姐见惯了穿得一般的人来买车,态度非常客气,“两位先生,你们打算买什么车?”吴戈说,“车不要太大,在市区里穿梭自由的,但动力要强劲,速度要快点,也要稳,价格不是问题。”
卖车小姐最喜欢听“价格不是问题”的话,意味着可以推销价格高的车子,这样提成也拿得多。孙达跟在吴戈后面有点迷糊,这个老板打算买车,难道是专门送快递,这成本太高了吧?等到孙达缓过神来的时候,吴戈已经坐在财务室刷卡付钱了,进口车虽然贵,但贵在超值,全款还给了特别折扣,60万整,和王霸的牧马人价格差不多,看着更霸气。
卖车小姐一个劲儿夸吴戈年轻有为。吴戈笑眯眯照单全收,但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是亿万富翁了。卖车小姐见惯了有钱人在吹捧下定力不足的,会高兴的时候直接撒下大把小费,可惜今天的如意算盘彻底打错了。吴戈把车钥匙扔到孙达手里,“走,我们开车去!”
孙达结结巴巴地说,“我好久没开过了……”吴戈有意让孙达记住他的情谊,在副驾驶座位上坐好,“我没有驾照,这个车是专门买来给你开的,你要是不会开我就把车退了。”
“别,这么好的车,退掉你要亏钱的。”孙达的驾照随身携带,现在有驾照的快递并不多,他本来想面试的时候能加加分,谁知道居然就开上车了。
等车平稳地上路,孙达才聚精会神研究起来,这一研究又吓一跳,这是福特皮卡F150,就是美国西部电影里经常出现的车,皮实、耐用,既能载人,也能载物,一车多用。
“老板,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开上了车,孙达就认了吴戈,正合吴戈的心意,用钱去换得一个人的忠心很难,不如以诚待人,这样关系才能长久。
“我叫吴戈,比你小,我叫你达哥,你就叫我的名字就行。”吴戈很随意。孙达很为难,叫老板显得陌生,叫名字太不分上下关系了也不对,叫小吴就更不好了。纠结了老半天,才憋出一句:小吴老板。
吴戈忍俊不禁,哈哈一笑,难为孙达想出这么个称呼,也没反对,算是默认了。吴戈让孙达开车到市民公园门口,张大伯看到陌生车辆停靠,正走过要询问,一看居然是吴戈,“园长,你买车了?”
“啊?你是园长?”孙达更惊讶了,他觉得吴戈简直深不可测。吴戈摆摆手,“回头跟你解释。”下车对张大伯郑重地说,“张大伯,这几年要不是你照拂我,我哪有今天啊,千万别那么叫我,担待不起!”
张大伯面有得色,我就知道吴戈不是势利小人。他围着皮卡转了一圈,嘴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拍拍车体的厚铁皮,“这车才是男人应该开的。”
吴戈把孙达介绍给张大伯,“他叫孙达,以后就是我的司机。”虽然吴戈刚才非常客气,但张大伯心中有数,连忙客气,握住孙达的手说“你们叫我老张就行。”
吴戈让孙达把车一直开到办公楼下,并交代清楚,“达哥,以后你就来这里上班,我请你来那主要有两个事情。一个是我在农科院买了一些种子,雇人种在郊区的地里。每天早晨,他们会把种好的菜送过来,直接放在车上,我有一些重要的客户包括饭店,需要你开车把菜送过去,没问题吧?”
孙达一听,这就是快递的工作,当然没问题了,拍着胸脯说好,还积极表态“要不要我开车去拉?”吴戈连忙拒绝,心说你去哪里拉菜,你一去就露馅了,菜在我的空间里,根本想不到。“不用,他们会送过来的,这是之前谈好的。”
孙达一想也对,就别节外生枝了,来回送货的路程肯定不短,再说皮卡也相当费油。吴戈提起的心总算放回肚子里,最怕有人刨根问底,他的事情经不起细心的人追究,否则一定穿帮露馅。
吴戈继续交代工作,“上班时间有点早,早晨七点钟就到这里,平时送货比较简单,一上午就可以完成,其他时间你就是我的专职司机,保证随叫随到就行。一个月试用期,试用期内月薪5000,转正后月薪8000,怎么样?”
孙达有些激动,看起来活儿并不累,而且作为小吴老板的专职司机,去哪儿都倍儿有面子,他是老实人,所以拿了挠头说,“这个月薪是不是有点高?”“工资多少不是问题,以后看你的表现。”吴戈心想,等你知道我的菜一筐卖多少钱,千万别太惊讶啊。
吴戈上楼想做晚饭,发现厨房一穷二白。公园管理处是有专门的厨师,不过只做中午一顿,或者是有领导的时候才留下来做晚饭。吴戈站在走廊往下看,发现孙达还没走,找来水桶和抹布,把车擦得干干净净。
于是孙达载着吴戈去超市,买了点米面调料什么的。孙达老家在SC厨艺还不错,于是又买了一些鸡鱼蛋肉,孙达做了四菜一汤,吃得吴戈连声叫好。孙达也开心,这份工作他喜欢,老板为人和气,也没架子。而且中午可以跟着小吴老板吃食堂,每晚做饭也不是难题,在老家都是自己烧全家的饭,有吃有喝连晚饭钱都省了,真是好开心。
孙达厨艺不错,但是食材一般。还是吴戈在灵镜里面拿出小青菜、西红柿和黄瓜,简单做了冷盘,让孙达吃得大呼过瘾。他之前觉得送菜很简单,快递都能做,现在看来这个菜味道如此鲜美,肯定比市场价格贵很多,难怪小吴老板要专人做了。
趁着吃饭聊天的热乎劲,吴戈把自己的要求和希望都讲清楚,孙达听到吴戈的客户非富即贵,有些小紧张,生怕做不好砸了饭碗。吴戈宽慰他,“前几次我和你一起去送货,上手很容易,谨言慎行就可以,自己不知道的可以推给我。总之,千万别得罪客户就行,万事有我担着,你尽管放心。”
孙达本不是爱惹事的人,平时又老实,在老实中透着机灵,前面工作受挫后有点颓废,现在吴戈的充分信任让他重获新生,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工作。吴戈有些得意自己对属下的拉拢,只有建立更多人脉的同时,积极打造自己的信任的团队,才能事半功倍。
这些小恩惠对于孙达这样简单的人而言非常有效,但对于公园那些工作经验丰富且有几个老油条就不适用了。所以,吴戈还是打算徐徐图之,让他们先摸不清自己的底,造成一些神秘感,这样他们有些敬畏的心态,做事就会更高效。张丽是人精,自然在公园里极力半遮半掩地给吴戈脸上抹光,更增加了吴戈的神秘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