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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老矣,搔白首,过扬州。倦游欲去江上,手种橘千头。”吕老深长道出,在同开城做了几十年的士卒,如今就要与同袍厮杀,不禁怀念起往昔的事情。
吕老缓慢起身,苍老的身躯依旧屹立,他现在是在场所有人的希望,“感谢各位依然坚信我,你们都跟了很多年,如今这个局面我也不能保你们周全了,只是这同开城陷入危机,若是如此覆灭,我于心不忍,所以我恳求大家再相信我一次,我选择相信华小星,他一定能搬来救兵,解救同开城,就让我们一起坚持到他的归来吧。”随着吕老的话语落地,众人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吕老,我跟了你十多年了,你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
“大队长,我们早就受不了那帮仗势欺人的贵族了,我们拼死拼活还得不到他们的正眼瞧见,今日就和您一同坚守这风回岭。”
“我们也是!”
吕老手指微微颤抖,眼前全是自己的老部下,那些心思不稳的士卒早就逃走了,留下来的全是可以信任的人,虽然只有三四百人,但是好过那些墙头草,吕老心里也安定起来,脸上出现了当年不畏生死的倔强表情,大手一挥,喝道:“所有人听着,今日我誓与风回岭共存亡!”
“哗!”全场四百多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同时喝道:“誓与风回岭共存亡!”
“伯平,你刚刚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余泽丰隐隐听见一阵呼喝声,不由问道。
余伯平则是轻松地笑笑,说道:“听到了,大约是山头的贼人害怕了,在给自己壮胆呢,哈哈!”
余泽丰也开心的笑了,“这些天他们山头上零零散散的大约有三百多人下山归降于我们,现在估计也就是垂死挣扎一下了吧。”一路谈笑,众人来到了第七大队营地前方,将这片不大的营地围得水泄不通。
此时第七大队的营地前只有吕老张力和田辉三人站着,看起来孤零零的。余泽丰与几位大队长越众而出,余泽丰知道几位队长的心思,不太愿意与吕老针锋相对,领着他们上去先说辞一番。
眼看着几人走来,后方是黑压压的人头做背景,一般的人看了这阵势,差不多会吓得腿软,但是吕老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静静地看着余泽丰,知道两方相距九尺的时候,余泽丰才停下来。
“吕老,这阵势你也看到了,差不多知道我的意思了,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您放弃抵抗,我不会要了你们的性命的。”
吕老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泽丰,我都这把年纪了,性命什么的已经没有必要在乎了,只是我后面的孩子们都还年轻,我不会把他们的性命交到你的手里,这些年你枉夺了多少人命,我心里一清二楚,今日必定要和你清算。”
“哈哈!”余泽丰大笑起来,余伯平接过话,“吕老,您就别为自己的叛乱找借口了,您在同开城的名声挺好,何必落得一个叛徒的罪名呢?晚节不保啊。”
“小子,说话放尊重点。”张力听了余伯平的话暴躁脾气上来了,怒喝道。
“张教头,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这是在给你机会,你以为华小星能救你们,别犯傻了。”
张力上前一步,面色阴沉,“我是不是东西,不用你这个小子来提醒我,还有你那个废物二叔当年差点死在我的手里,现在也不会是我学生的对手,咱们等着瞧。”
“你!”余伯平被张力的话语激怒,想要动手,但是被余泽丰拦下了,余泽丰还是面不改色,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准备说些什么。
这时候吕老已经显得极为不耐烦了,余泽丰刚要开口,就看见吕老一抬手,瞬间头顶上就是黑压压的一片。随着天色的阴沉,余泽丰的脸色也阴沉下来,吐出一个“撤”字,几个队长跟着他快速退出几丈,而他们原来站立的地方留下了几十支箭矢,明晃晃的扎在地上。
余泽丰一改原来的笑脸,敷上一层寒冰,他没想到吕老会这么果断,本来是想在吕老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好打击打击对方的士气,但是一切都被识破,他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抬起右手。
“杀!”几个队长在余泽丰抬手的那瞬间,异口同声地喊出这个字,“杀”之后就是一片呼喝声,一千人的军队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冲向第七大队的营地。
营地里的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四百人同时弯弓射箭,箭雨淹没在人群中,这里的地方就这么大,四面的人群拥挤,眼见着箭矢射来,想要躲避,却没有空隙躲藏,只听见嘟嘟嘟的箭与血肉摩擦的声音。只是一轮箭雨,一千人的队伍就有七八十人被箭矢射倒在地。
几位队长在后面看得心疼,第五大队长更是大叫起来,“用元气挡住啊,笨蛋!”
又是一轮箭雨,这会儿大家都有了准备,纷纷提起元气左右闪躲,顿时就减少了损伤,只有二十多人被射中,不过两轮箭雨过去,一千人就损失了一成,这让几个队长很是气愤。
队伍中的高手在这时候也站了出来,冲到前面帮忙抵挡箭矢,这样才减少了人员的损伤,不过营地里的人不断射箭,抵挡起来也十分吃力。
“他们都不累吗?这都射了多少轮了,还没有减弱攻势。”第三大队长不满地说道,他的意思是让队伍先退下来,稍作调整再进攻,之前太过轻敌造成了不少损失。
余泽丰没有听取他的意见,大喝道:“别停下来,一鼓作气,冲进去!”
“这!”几个队长明显都很不愿意这样,余伯平在这个是站出来带头喊道:“第一大队,给我冲过去,后退者,就地斩杀。”顿时第一大队的所有人都红了眼睛,丝毫不抵抗飞来的箭矢,拼命冲上前。
有了第一大队带头,其他几个队长也只能叹口气,纷纷下令,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开始冲击,包围圈渐渐缩小,直至冲到围墙边,各施手段轰击在围墙上,在这个过程中又有两百多人死在了箭矢之下,留下一片片血迹。
围墙禁不起武者的轰击,被打开一个个豁口,看到突破口,所有人都向里冲,而里面的人则是死守着这些豁口,这些豁口成为了短兵相接的第一锋面。
之前射箭,里面的人没有丝毫损伤,倒是外面死伤了三百多人,七百多人片刻间就将这些豁口连接在一块,围墙化成一片废墟,双方开始了真正的血拼,时不时会有人发出惨叫。场面异常激烈。
外面的人多,立刻就占据了上风,但是里面的士卒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完全是以伤换伤的打法,一副不要命的样子,让人胆寒,外面的人在气势上就输了一筹。
此时双方的队长都没有动手,但是在后面观看的队长们早就坐不住了,纷纷请命想要上前作战,全部都被余泽丰拦下了,他就是想借此机会削弱几个队长的实力。
战场上,吕开一记掌刀劈在对方身上,那人惨叫一声,倒地不起,吕开收回右手,准备支援其他人,后方一道人影迅速闪过,他只觉得肩头受到重击,喉头一甜,身子飞出去几米,在他即将落地的时候,身前又出现一道身影,一只蛮拳直捣向胸口,吕开没有时间思考是谁袭击了自己,气海里的元气全部喷出,汇聚在掌心,与那一拳撞击在一起。
“嘭!”两道身影一触即离,之前袭击吕开后背的人再次冲到他的背后,又是一拳,怎奈双拳不敌四手,被这一拳打成重伤。落地之后的吕开终于有时间去观望这两个袭击自己的人是谁,眼光看到那两人的面庞,内心产生了极大的震动,双目狰狞。
“开少爷,不用惊讶,确实是我们,我们离开第四大队也是没有办法。”那两人站在一起,脸色阴郁。
“呵呵!”吕开双眼无神,怒火攻心,加上之前的伤势,鲜血喷出,满含血液的双唇忍不住骂道:“畜生,不知廉耻,你们两个与我一同进入第四大队,这么多年第四大队的人一直待你们如亲人,你们却背叛了第四大队,现在还来与我说这些不要脸面的话。”
“开少爷。”其中一个身材消瘦,长眉细眼的人说道:“第四大队待你确实如亲人,因为你是吕老的孙子,将来第四大队的队长还是由你继承,我们什么都不是,谁会把我们当成亲人?谁会?”说到后面,他神情激动,险些再次出手,另外一人把他拦下了,“总长说了,他要抓活的,你别冲动。”那人这才停手。
“哼!抓活的,就凭你们?哈哈哈!”吕开逐渐撑起身子,坐在了地上。
“吕开,你别得意,你要不是吕老的孙子,能有这样的武力?我们这么做也称不上是叛徒,只不过是想要自立门户,当年张力与田辉不也是这么做的吗?我们怎么就不可以。”细眼男子幽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