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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墨的鲜血还在向外流淌,华小星跪在地上,双手捂着何墨的伤口,眼睛里全是血丝,嘴唇不断颤抖,他的心里一直喊着,“黑哥,你别死,你会好起来的。”
“咳咳!”意外的声音让华小星内心燃起一丝明火,他看向何墨的脸庞,上面少了两块血肉,狰狞的牙印清晰可见,“黑哥,你怎么样?”
何墨此时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听到熟悉的呼喊,他努力睁开双眼,气若游丝。看到了华小星,满脸泪花,他竟然笑了,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自己想看的人,他满足了,艰难地说道:“小星,你别哭,听我说,我已经不行了,别太难过了,我不在了,就拜托你来当小队的队长了。”
何墨的话语让华小星无法接受,“你不可以死,你永远是队长,你快起来,我当不了队长,你起来。”说道后面,他的声音哽咽,把脸埋在了膝盖上,双手捶地。
华小星一阵低语,何墨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好了,现在终于不累了,你要像以前一样开心的活着。”说完就没有了声音,华小星一直在抽泣,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何墨的声音,他猛然抬头,直直的盯着何墨的胸膛,塌陷下去的皮肤没有了鼓动。
“轰!”华小星的脑海里一片空白,那个日夜思念的声音再次响起,“小星,你带着这个好好活下去。”手里不自觉地拿出那块挂在胸前的玉。“娘!我好想你,你们为什么都要离开我?”他甚至想要删除脑海里何墨存在的记忆,要是没有与何墨相识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但是现实就是如此,他摆脱不了,又一位至亲的人离他而去。
村子里到处是战斗的声音,持续了两柱香的时间,才渐渐褪去,田辉等人,急匆匆地赶向村尾,不少人都受了伤,面色凝重,遭遇这么多人的阻击,何墨必定是九死一生。当众人赶到小庙前时,看到地上满是鲜血,还有一些残肢断臂。
“黑哥!”石头远远看见地上的人,颤抖着喊起来,几步扑到血液上,双手撑着地面,呆呆的看着这个已经分不清模样的尸体,一柄柄利刃划刻在心头,后背的苍锋枪感受到主人的伤痛,轻微颤抖,那种来自血脉的疼痛,竟是如此浓郁。
“啊!”成雪看到何墨的惨状,忍不住大喊起来,凄厉的声音震颤着每一个人的耳膜,如厉鬼缠身,她赶紧躲到了华小星的后面,抓着华小星的肩膀,身子一颤一颤地抽搐着。
所有人都悲痛地看着这个小队的伤痕,如此年纪怎么能承受这么巨大的打击,程海兵想要上前安慰华小星等人,田辉拉住了他,摇了摇头,这个时候的安慰只会是徒增伤悲。人群中有一个人瘫软在了地上,那就是柱子,是他的背叛害死了何墨,赖在地上,双目呆滞。
瘫软在地的扑通声,在着静谧的空间显得十分诡异,华小星此时虽然悲痛欲绝,但脑海里还是清晰的,不再像两年前那般,那个时候他没有任何能力反抗,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是一名武者,他要反抗这惨痛的现实。
华小星转头看向柱子,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感情,柱子觉得那是一双来自地狱无常的眼睛,前来索命,华小星将前后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他就算再蠢也知道柱子就是出卖何墨的人,他在山谷撞到了柱子,那时他正是从山谷的西面下来的,而他看到的鸽子也是从西面山头飞起来的,现在又瘫软在地,显然是心里有愧。
华小星推开成雪的双手,站了起来,元气在合谷穴道中燃烧,“小星?你别······”成雪以为华小星要干傻事,但是那个背影再一次出现了,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的恐怖,她能听到华小星身体里的厉鬼在尖啸,那股杀意弥漫在空气中,她惊恐的看着华小星,内心再一次胆怯。
“小星,你冷静点!”程海兵看到华小星的样子,连忙出声劝阻。这个时候华小星根本听不进去,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报仇”他要让所有给他伤痛的人尝到恐惧的滋味,只有鲜血的浇灌才能平息他内心的怒火。走到柱子五尺外的时候,吴斌阻挡在了身前。
“让开!”华小星语气冰寒。
吴斌感受着那股杀气,凝重出声:“小星,你冷静一点,柱子也是不得已,你杀了他,何墨也不会活过来,我们不能自相残杀。”
华小星手指着吴斌的鼻子说道:“自相残杀?到底是谁自相残杀,黑哥被他害死了,我要他偿命。你给我让开,不然我连你一块儿杀。”
吴斌脸色阴沉下来,他作为小队的队长,不能看着自己的队友被人杀了,说道:“既然这样,我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来吧!”说着抬起拳头,摆出防御姿势。
华小星猛然提起双拳冲过去,右拳早就准备好的元气呈水滴状围绕着漩涡印记,两拳交接,元气化为丝线进入漩涡印记,传出道道波动,与吴斌的元气撞击在一起,那是吴斌的七星拳。华小星知道这种拳法会在一开始的时候抢占有利地位,他左脚向前突进,抢先站在了吴斌想要站的位置,阻挡了吴斌七星拳的施展。
吴斌想要后退,他的肘膝相合之力阻挡不住华小星右拳的波动,七星拳又被看破。华小星看到他暴退的身形,左拳从腰间闪出,偏历穴道中元气滴滴落在锋刃印记的刀锋上,出拳的速度是之前的两倍,猛然打在了吴斌肚子上。吴斌感觉一把尖刀直插进自己的腹部,一阵绞痛,元气压制不住那道锋刃,鲜血喷夺而出。落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肚子里翻江倒海,如一万只蚂蚁在噬咬。之前华小星的武技他都是研究过的,没有看过这一招,丝毫没有元气的波动,在接触自己肚子的一瞬间,才有元气冲击过来,“他已经到了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元气的程度了?”吴斌不敢相信,想要做到随时催动元气进攻是极其耗费心力的,况且还是在战斗中,正所谓一心不得二用,想要做到这点,对元气的把控必须要到气力相合的境界,那是本元境才能够做到的,中间还隔着气元境这一个大境界,华小星不可能做得到。
吴斌也在凝元诀上看到过气力相合的介绍,这回只是胡乱猜测,华小星没有达到那种境界,只是缩短了武技的蓄力时间,加快了进攻节奏。
周围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吴斌在华小星的手上走不过一招,就被击败了,那视线都无法跟上的一拳,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比军队演武时更强了。”田辉心里想着,原以为吴斌能阻止住华小星,现在他不得不亲自出手制止华小星。来到华小星的后面,抓住了他的肩膀,说道:“小星,住手!”
华小星猛然挥出右手,肩膀挣脱了,转身看着田辉,“我说了谁挡我,我就杀谁。”
田辉向后小退一步,他在华小星的眼中看到了愤怒与杀意之外的东西,他的心神似乎被拉扯进入华小星的眼睛,在那里看到无数狰狞的面孔在挣扎咆哮,他稳住身子,压制脑海里不断出现的黑影。移动脚步挡在了华小星的前面。就在这个时候,程海兵等人也都站在了田辉的身后,形成了一道屏障。
华小星与众人对峙着,他一个人独自矗立着,丝毫不考虑自己是不是众人的对手,为了兄弟,就算是与天地为敌他也不在乎,这一刻他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元气进入合谷穴道中,冲上前拳影阵阵,全部招呼在了田辉身上,田辉挥出手掌,接下了华小星所有的拳头,华小星没有停下攻势,拳头拉在身后猛然出击,打在田辉的掌心之中,波动传出,但是很快就被抵挡住了,气海内剩余的元气全部化成丝线,涌进合谷穴,进入漩涡印记之中,那日跳崖时的巨大波动出现在两人的拳掌之间,这么庞大的元气,田辉不敢小看,十二道练体穴元气全部催动,肩胯肘膝手足,所有的穴道相合,用出了凝元境巅峰的力量,二者轰击在一起,华小星身形暴退,猛踩地面,踩出一个个小坑。再看田辉,向后撤出五步,众人上前抵住田辉的肩膀,同时出手将那冲过来的元气波动打散。众人内心惊骇,一年前还需要他们保护的孩子,现在已经可以以一己之力硬撼队长了。
华小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没有了元气,仅剩的纯元再次进入手中,漩涡印记与锋刃印记得到纯元的补充,兴奋的颤抖起来。华小星慢慢走着,右拳上时而波动闪现,时而寒芒烁烁,众人纷纷后退,感受到了他拳头上的危险气息,田辉越众而出,无论如何他必须要阻止华小星,不能让他杀了柱子,这会让华小星失了心智,从此埋下杀戮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