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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你怎么……”暮雪的声音嘶哑中更带着极度的震惊,本来她以为自己睁开眼时会看到那寒冷的剑锋让自己解脱,却万万没料到眼前的元夕,居然也和自己一样变老了!
元夕化身的老者微微一笑,俯下身扶起跌坐在地上的暮雪轻声道:“本来我以为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却没想到这一天如同一生,暮雪,我们都经历得太多了,我不想再失去更多!”
元夕凝视着暮雪的双眸,从她那浑浊的双眼里,他看到了她的无尽悲恸,如果不做些什么,那么不等暮雪的生机消散,她那崩溃的内心就会先杀死自己!
“暮雪,一直以来我的心里有个秘密,我偷偷地喜欢着一个女孩,她陪伴着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我,曾经我只是以为这不过是对她的一丝依恋,后来我才知道,这种感觉不只是亲情……那女孩一直在我身边,当时我也不害怕说出来结果如何,我只怕我坚持不了实现承诺的那天,当时我好恨,为什么我会被背负了这么无常的命运,我有爱我的亲人,我有喜欢的女孩,我本来有无限的前程,我当初甚至不把飞升仙界当做一回事!”
“殿下您……”暮雪心中一颤,她从来没听过元夕会这般诉说自己的感情,当初的星空之下,元夕也不过是谈谈天文地理,奇闻异事为主,哪会像现在这样将自己的心门完全打开!
元夕摇了摇头继续道:“我曾经说过很多故事,故事的主角都是平凡人,他们从小经历磨难,最终因为奇遇取得一丝仙缘成为一方世界之主,呵呵……我以为我不是那些故事主角,因为我的起点很高,我有绝顶的功法,我有无数的丹药,我还有庞大的背景,这一切我一出生就有了,因为不是我努力得来的,所以大多数人并不会因为我的故事而产生精神共鸣,但是谁他么的在乎这狗屁的逆天故事,老子根本不在乎!为什么老子这皇子就当得这么憋屈!为什么一切美好的都要离我而去!为什么我懂得珍惜拥有却反而要让我不断失去!”
元夕的精神越来越激动,“真夕姨妈走了,夕儿她沉睡了,或许她就会这么一直睡下去,我一直好担心好害怕,我甚至都不敢往下去想夕儿她是不是就这样离开了我……而现在,又轮到你要离开我了,暮雪,你知道吗,当我看到复苏通道打开后是你的身影,我真的很高兴,因为你知道我的秘密,我当时很想跟你一起分享,但是你就这么自碎了道基,你就这么把你的青春和生命给我了……”
元夕的声音突然变得哀伤:“暮雪,请你不要离开我,我再也忍受不了爱我的人一个个都离我而去,暮雪,请你不要逃避我,你就是那个我一直偷偷喜欢着的女孩,就是你,暮雪……”
大花猫自从刚才看见元夕吐血之后终于记起一件事,这差点让它把自己的猫头给拧下来,“他喵的,怎么这么重要的事猫爷居然会忘记!莫不是饿得发昏了?我去你喵大爷的!猫爷这次害死暮雪了啊!!!”
大花猫回忆起轩辕夕儿沉睡前秘密发给自己的传音:“大花,我沉睡之后,星辰泪的生灵之力便不受控制,如果……他受伤的话,你就刺破我的舌尖取出一滴精血,施展我教给你的法决,这样可以短暂控制星辰泪的生灵之力来救治他。”
大花猫当时就郁闷道:“喵?怎么夕儿你不亲自跟元夕小子交代啊,他才是星辰泪之主啊,猫爷我日理万鸡(腿),不一定记得住呀!”
夕儿因为即将沉睡,她的声音越来越弱道:“我不能跟他说,大花你也不能告诉他,他要是知道用伤害我的方式来救自己,打死他也不会这么做的,那个笨蛋只是以为自己要保护好他……爱的人,可是他却不知道,爱他的人,一样想要保护好他啊,呵呵,这大男人主义,连他也不能免俗啊……”
原来,轩辕夕儿沉睡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星辰泪的生灵之力会陷入不可控状态,所以她才做了这后手准备,可是随后所发生的都来得那么的突然,元夕的死而复生和真夕的再次出现,人皇的真情流露,这一切都令大花猫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随后直到暮雪的现身,元夕的吐血,才令大花猫想起了轩辕夕儿交待的事!
大花猫撒腿飞奔到轩夕小筑阳台上,朝床上沉睡的少女双爪合十急迫道:“抱歉抱歉,这次真应事了,猫爷保证会轻轻地给夕儿你放血,不会让你感到一丝疼痛的!”
大花猫说罢露出了锋利的爪尖,爪尖处还带着一丝灵光闪动,可保证在刺破夕儿舌尖的瞬间为她止血消痛,不一会,大花猫便用灵力幻化成两道丝线轻轻打开夕儿紧闭的嘴唇,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爪尖瞬间刺破夕儿嫩红的舌尖,一滴蕴含夕儿独特气息的精血便被一团灵力包裹起来!
“来了来了!”大花猫气喘吁吁地捧着用灵力悬浮的精血刚赶到那对身影不远处就惊呆了:“我嘞个喵,怎么元夕变成老小子啦?!”
小湖边上,有着一对互相依偎的迟暮身影,他们的恬静安详的感染了四周的小生灵们,它们都默默地看着那对身影,就连平日活泼的百灵鸟也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天地一片宁静。
当暮雪得知元夕内心对自己的爱慕之意后,她不禁再度落泪,“原来殿下他一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每当我感到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候,命运就这样残酷无情地夺走!五年前是这样(详见第148章),五年后同样是这样!”
暮雪虽然心中悲愤,却在片刻后烟消云散,因为她身后的元夕已经将她轻轻搂在怀中,这一刻,两人都似乎在无声地感受对方的内心,又似乎在珍惜着这一刻的温存,因为这一切,尽在不言中。
元夕低头看着暮雪满头的银丝,心中虽然万分悲恸,却又因爱人在怀感到无尽温馨,突然他的心中澎湃出一道道熟悉的旋律,元夕低头在暮雪耳边轻声道:“暮雪,我突然想起了一首歌,一首为你而唱的歌……”
不待暮雪反应过来,一道道富有弹性而轻柔的琴音旋律缓缓响起,跟随着元夕那沧桑沉厚的嗓音,一曲虽然伤感却带着对爱情的感怀,歌唱出这年华飞逝的岁月里那凄美而浪漫、温情而青涩的故事:
“因为梦见你离开,
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
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等到老去那一天,
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些誓言谎言,
随往事慢慢飘散。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当所有一切都已看平淡,
是否有一种坚持还留在心间。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这一刻,所有人,包括大花猫和小生灵们都怔住了,如果说元夕此前歌唱的四首歌都是意境深远的话,那么此时元夕所歌唱的,便是所有人都拥有却失去过的,随着时间无情的流逝,当初美丽温柔的恋人逐渐衰老,很多人,他们不一定能跟我们长久地走下去,但是,因为有你,因为曾经拥有过你……对于我们这短暂的人生来说,这一生能陪在你的身边,便已经足够了……
暮雪目光迷离,痴痴地念叨着:“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
暮雪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一句话未说完,便已经闭上了双眸,她走的很安详,嘴角还挂着一丝甜蜜的微笑,她很想告诉元夕,她也偷偷喜欢这位无论是天赋,心性和才华都绝世无双的殿下,可是她鼓起勇气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力量,只是可笑自己那些年执着于身份尊卑,却忘了在这美好时光的陪伴面前,一切都是如梦幻泡影罢了。
心灵相通的两人虽然不需要言语便知道对方的心意,但是暮雪仍想亲口说出来,因为那是对自己这些年来的懦弱和逃避作出最后的挥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