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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他远远地跟踪这对夫妇来到城西三十里的李家镇。
李家镇居民大都姓李,再往西,通向高耸入云的齐云山,齐云山高而险峻,凡人极难翻越,据说齐云山西面是一望无际的死亡沙漠,毫无人烟,因此元西城虽然繁华,但来往李家镇的游客却不多,镇小而冷清。
这对夫妇便是李家镇的普通人家。
当夜,无长再次悄悄赶到李家镇,在夫妇家中后院一个废弃的菜窑里,发现一具干尸,不腐不朽。
“咦,这是什么人?”
无长惊奇地以灵识仔细巡视,竟然发现干尸里有一个状如胎儿的灵婴,已经半化灵尘。
元婴修士!
无长脸色大变,元灵大陆总共只有四位元婴修士,灵霞派独占其二,云霄派和元宗派各有一位,会是谁呢?
窑里除了干尸再无其他,没有宝藏。
无长心痒难忍,元婴修士留下的东西肯定都是宝贝,尤其应该有修炼元婴的功法,至少有这方面的经验。
据说筑基后期修士进阶结丹期还可以服用灵丹,但从没听说结丹期修成元婴有灵丹可借,因此修练功法或心得就异常珍贵,无处可求。
无长悄悄将这对夫妇催眠,这对可以精细入微的驱物术来说很容易,只是略微阻碍脑部几条神经的功能即可。
然后用灵识读取胎儿的记忆。
无长没有读取记忆的法术,但他知道人体的记忆区域在哪里,他可以用入微的灵识读取胎儿这部分的脑域结构,再在自己脑域空处模拟出来,办法虽然笨了一些,却是有效的。
此后,无长每夜都悄悄飞到李家镇,复读胎儿的记忆。
幸好记忆并不多,无长只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就全部读取完毕,知道了这胎儿便是灵霞派的太上长老聂羽承转世股胎。
之后,他用灵识将胎儿的记忆抹去。
虽然胎儿内的灵魂还在,但出生后很难再记清上一世的情形,可以说,灵霞派的太上长老聂羽承已经不在,被本派一个小修士悄无声息地抹杀。
聂羽承给自己后世留下的宝藏也姓了元,姓了东方。
无长这一世姓元,记得上一世姓东方。
聂羽承本来寿数尚有几十年,但因早期与四阶妖兽争斗留下暗伤,近期越发压制不住,感知大限已至,匆匆作了些安排,隐瞒了所有的人,独自下山寻觅有修炼资质又与自己魂魄相合的胎儿。
一路行来,都不甚如意,元龙城中修士太多,怕泄露踪迹,绕道元北城,却仍没有合意的,坚持行到元西城,终于找到一个与他魂魄相合的胎儿,虽然资质仅为中等,但他已没有更多选择,便弃身投胎转世。
他本想在胎体修炼打好基础,却不想胎儿的母亲认为胎儿不动是异常,到处寻医,听说元西城广济医馆有个神医,医术高绝,善治疑难杂症,便慕名前来。
此时落在无长的手上,不知是聂羽承的运气太好还是太差。
聂羽承太上长老早知自己寿命不永,数百年间将大量的灵石丹药功法藏到一隐秘之处,并以阵法相护。
无长暗中欢喜,聂羽承太上长老的宝藏他就笑纳了。
转世记忆一去,胎儿的动静如常,这对夫妇不明所以,还以为是杜神医的药方起了作用,再到广济医馆千恩万谢。
知道了宝藏的所在地,无长再也待不下去,这一日,他请杜医师到后院密谈,言道他已经学到大部分医术,准备回元龙城,自己的兄长宝德月前就已经回返,为了感谢杜医师的教导,他以整个广济医馆相赠。
杜士林医师坚辞不受,无长说这些资财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如果杜医师不受,他只能弃之不理。
杜医师最后只好说,他暂时替二位东家代管,东家随时可以讨回。
无长换上自己的修士服,飘然而去,他不可能再回到这里。
这几年在这里,隐居修炼无尚的功法锻神术,已经使他面前一片通途,现在,该上道了。
几年来,千枚灵石用去大半,灵液已经浸满他全身上下,不知不觉中已经将修为提升到筑基后期,因此才能重伤而不死,依仗混沌和灵识冲击反将结丹剑修左轻舟灭杀。
无长早就已经可以不用飞剑即可御空而行,而且飞行起来又高又快,穿行在云朵之上,凡人难以看到。
只是,飞在空中,早已经没有了初次飞行的新鲜感,只是一种赶路的方式,何况他心存宝藏,也没心思留意人间的美景。
无长的灵剑和灵匕都已经损毁,只有左轻舟留下的飞剑,虽然上面有灵霞派特有的花纹标记,但此剑至少也是上品灵剑,他舍不得用混沌摧毁,便藏到包袱里负在背上,在必要的时候用来防身。
仅过了十几日,无长就从远在数千里外的元南城赶回玄龙山脉。
太上长老聂羽承的宝藏就藏在他的洞府,只是另有通道相连,通道的出口便是无长曾经到过桃源庄,当时下山历练时曾经在这里留宿雇车。
桃源庄内遍地果树,果园里有数口深井,用以储存山上流下的灵泉,以浇灌果树。
无长隐匿形迹,悄悄来到桃源庄,趁夜潜入其中一口深井。
水很深,井底淤泥很厚。
“肮脏之处竟会是藏宝之地,真是想不到。”彩翼不免多嘴。
修士一般皆有洁癖,远离污浊,甚至不愿沾染人间是非,以免心境不纯。
“脏怕什么,只要有宝物。”无长只求长生,哪会在乎小小的污泥。
分开淤泥,下面是岩石,转动其中一块,不一会岩石后退,露出一个洞口,逆水而入,转过一个弯道,便斜斜往上,很快就出得水面,现出一个较宽的通道,四壁全是剑痕,想必是聂羽承长老用灵剑打通。
沿着长长的通道一路向东,行了近一日,才见有光亮传来,前面是一座洞府,洞口被阵法守护。
无长知道,此阵法乃灵霞派护派大阵九转天盾阵的附属阵法,就算元婴期修为也不可能强行攻破。
按聂羽承的记忆,需要他的灵魂印记才能开启。
无长哪来的灵魂印记,但他有混沌,这可是破除一切阵法的利器。
从脑后发间引出混沌,放大化为一团薄雾,向阵法飘去,无长随着混沌向前穿行。
轻轻松松进入洞府之中,无长收回混沌。
这时,整个灵霞峰山体突然一阵轻微的震动,复又恢复正常。
无长回望,只见身后守护阵法合拢,化为一层薄薄的灵幕。
洞府内。
高高的一堆灵石,如小山一样,闪着灵光,将洞府照得如白日一般,灵石边上还有许多的灵玉瓶,里面存放着各种灵丹。
灵石堆前有一蒲团,蒲团上一灵戒。
此地便是灵霞派太上长老聂羽承的藏宝之地。
“哇,这些应该足有几十万枚吧。”对灵石不敏感的彩翼也在无长的脑海大呼小叫起来。
彩翼虽然不能驱使无长的身体而获得感知能力,但他还有灵敏的感应能力。
无长欢喜地点头,灵霞派太上大长老果然没有让人失望,大派就是大派,底蕴深厚,不是个人可比。
有了这几十万灵石,足够他结丹几十次了。
周围灵气浓郁,已经形成淡淡的灵雾,从聂长老转世的记忆中得知,这里便灵霞峰内部,聂羽承所在灵霞派洞府的正下方,聂长老就是从这里溜出去的。
无长走到蒲团,拿起那枚灵戒。
这才是宝中之宝,比几十万灵石更珍贵。
无长左看右看,惊奇地自语:“这便是神奇的储物戒?”
“有什么了不起。”彩翼不在意地道:“不就是附物空间么,在星界玄界多的是。”
无长大喜:“你知道如何使用?”
彩翼回应:“如果是通用的,你用意念感应就行,如果是认主的,就不好办了。”
无长心就凉了,聂长老的记忆里,这储物戒得之不易,是认主的。
他试着感应了一下,只感应到灵戒,感应不到内部。
“彩翼,有什么办法破开吗?”无长问。
“有倒是有,我听说需要制作附物空间的主人才能变更。”彩翼应道。
“这有什么用!跟没办法有什么不同!”无长有些恼火。
“不过,我曾听说实力强大就可以强行破开。”彩翼又道。
无长摇摇头,以自己现在的实力不可能强行破开,他将灵戒戴在自己的中指上。
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至少可以用混沌试试,但那样这枚灵戒只怕是毁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这样,储物戒里想必存着聂长老的功法心得,但无长有锻神术在,倒不是一定需要这些东西。
无长俯身拿起那些灵玉瓶看了看,大多是补元丹、灵气丹,还有两枚筑基丹,却没有结丹用的灵丹。
无长随手放下,也不在意,他有混沌有锻神术,不需要这些灵丹。
检查了一下洞府,无长又发现了一道侧门,推开后是一间石室,里面放着许多妖兽的肉干,还有一汪灵泉,有泉水慢慢从石壁上滴下,灵泉的一侧流进山石的缝隙里。
妖兽体内富含灵气,有妖兽制作的肉干可以常年不坏。
“有水有肉,聂长老倒是为后世准备得很充分。”无长暗赞。
石室顶上有一个通道,直直地向上,无长从聂长老转世胎儿的记忆中大概知道,通道通向他真正的洞府,但还有阵法相隔,他便不再理会,转身返回看着那堆灵石。
有了足够的灵石,他便开始思考如何进行修炼。
虽然没有修炼功法,但无长知道结丹是将灵液进一步压缩,固化成一粒纯灵之物,就像一枚灵丹。
他觉得自己精细入微的灵识已经可以做到,不用再服丹药。
为了防止混沌对修炼的影响,无长将混沌远远地驱使到洞府的一角,飘在空中,以免影响灵石和周围的保护阵法。
灵识结丹很顺利,一个月的功夫,一粒小小的晶丹便即在丹田形成,将灵液全部结成丹就只剩下水磨功夫,但无长巡视晶丹之后,却心中一动,中止了结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