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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长正在国师塔四楼修炼。
奚汶欣在三楼看书,或者说在翻书。
她的神志完全没在书上,而是在无边的幻想,想像姐夫把她带到一个极度先进的国度,给她进行那叫什么基因改造,然后她像姐夫那样永远年青,百年千年万年一直陪在姐夫身边,给他做饭,给他捏脚,逗他开心。
她的嘴边露出浅浅的微笑。
这时她心口突然一痛,神志迅速离她远去,坠入无边的黑暗。
三楼的顶层突然破开一个大洞,无长从天而降,将奚汶欣抱在怀里,可是念力扫视的结果清楚地告诉他,小奚汶欣的心脏已经爆开,除非立即把她送到星际联盟的站点,否则他没有任何的办法将她救活。
就算他的基因能力也没有用,基因能力能救他自己,却救不了别人。
在清枫涧救苗迦是靠他的血液对病毒天生的克制,现在就算把血液输给奚汶欣,也无法弥合她残破的心脏。
望着那张清秀略带稚气的脸,无长心脏抽紧,他生命中又一个女人正在死去。
“姐夫,我不想一天天老死,为了长生不死,我可以不顾一切。”
“你是我的男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不管能不能长生不死,只要我活着,我就是你的女人。”
无长耳边似乎又响起这个女孩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仿佛就在昨日,可是从今之后,他再也不可能听到那虽然还带着稚气,但比任何人都坚定的话语了,这个总是变着花样逗他开心的女孩不再了。
无长知道,他对这小女子长生不死的承诺,已经成空。
他抬头,看着隐在楼梯阴暗处那个一身黑衣如同幽灵般的人,目中闪出残忍的寒光:“不要再白废力气,你的法术对我无效。”
说话间,那人从脚下开始,自下而上像被切割的蛋糕一样一层层地削减,直到腰部,抽搐着落在地毯上的血泊之中,发出惨痛的呻吟声。
“你竟然是一个女人!”无长将虚空飞刀停下。
是龙飞将他从修炼中唤醒,以念力迅速巡视后,无长就已经发现这个凶手的存在,破楼板而下时早就以念力护体,防备着这个人,这人刚才试图像引爆奚汶欣的心脏那样袭击他,却无法得逞,而无长的虚空飞刀不是这人的实力层次所能抵御的,腰部以下被片片切成肉泥。
女人强止住呻吟,颤抖着揭开黑色的面纱,露出一张白晰的脸,带着一种病态的绝美,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们还是错估了你的实力。”
“你是谁?”
“我叫燕嫣,慕白的表姐。”
“原来你是向我寻仇来了,不错,是我杀了慕白,你们大可以向我出手,可是,为什么要杀她?”无长看着怀里面色苍白,身上略微抽搐,生机正在断绝的女孩,痛恨地道。
“哼!你的亲人都要死。”燕嫣似乎已经适应了剧痛的折磨,冷笑道:“奚家镇的人已经被我杀光了,她岂能独活。”
“奚家镇?”无长略有些疑惑。
“不错,不独是奚家镇,你们淮府连同樊城都已经被我毅哥一把火烧光。”燕嫣冷冷地道:“既然落到你手上,我已经没有活下来的指望,来吧,杀了我吧,毅哥会为我报仇的。”
“慕毅!屠城?”
无长早料到慕家会报复,却没想到竟然这么残忍,拿无数无辜的平民开刀。
淮府的人与他无关,他不是淮莫尹,虽然为无数的生命惋惜,却并没有伤痛的感觉,他望着这个冷酷的女人,漠然道:“其实你有活下来的机会。”
“什么?”燕嫣有些不敢相信。
“只要你能将她救活。”无长看着怀里已经失去任何动静的奚汶欣道。
“我没有办法。”
燕嫣失望地道,她突然露出兴奋地神色:“看来我杀她杀对了,杀了她可以使你伤心,哈!”
无长也已绝望,他淡淡地道:“以你的作为,我不仅要杀了你,还要灭杀你的灵魂,但我曾经给过我一个大仇人一个机会,现在我也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对着汶欣说,你错了,你后悔了,我就允许你自裁。”
“灵魂?那是什么东西?”燕嫣冷笑道:“后悔?不,我绝不后悔。”
她刚说完,整个头颅便被绞得粉碎。
虚空飞刀不仅能破开万物,也能破开虚空,杀灭灵魂,就算燕嫣有灵魂,也在虚空飞刀下荡然无存。
死亡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人一死一切成空,仇恨也随之烟消云散。
无长没有因为杀人而有任何的满足,相反,他有一种淡淡的倦意。
人,不是为杀人而存在的。
他将奚汶欣缓缓放在脚下的地毯上,叹了口气道:“汶欣,对不起,我失信了。”
无长暗中的一丝侥幸的期盼未果,阿离或者泡泡怪没有及时地出现,奚汶欣已经无救。
“假如,真的有冥界,你在那里等我,坚强地存活,有机会我再到冥界找你,还有我妹妹,就算在冥界,我也要让你们永远长存。”
无长默默地许诺,他知道,这个愿望非常的渺茫,冥界只是一个莫须有的传说,就算有,那里的法则也与现实世界绝不相同,他只有死后才可能进入冥界,那时他又有什么实力去找到并保护他的妹妹和他的女人。
纵身飞出国师塔,飞到高空,以念力四下巡视。
无长要找到慕毅,然后杀了他。
慕毅必须死。
此时,王宫大殿正在上演一番惨剧。
年青人漠然道:“我叫慕毅,为我弟弟报仇而来,让你们临死也死个明白。”
他边说边行,经过之处,往常执王国权利,掌千万民众生计的东图重臣,纷纷无声无息地倒下。
能上早朝的大臣,无一不是王国的精英,现在却像普通的侍卫一样轻易地失去了生命。
竟公酉又惊又怒:“你干什么!快停下,大帝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他没有喊护驾,那样只会损失更多王国的儿郎,在强大的念士面前,最强悍的王国护卫也像纸片一样脆弱。
慕毅冷笑:“可长书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小国的存亡与我慕家交恶呢,哼哼,明知道淮莫尹杀了我弟,还包容他,立他为国师,你们这是在找死,现在西凉国、南兆国和北汉国三国大军正在同时向东图进发,很快东图国将会成为一个历史名词。”
“什么,他们竟然敢违背大帝的意志!连北汉也出动了?”
竟公酉真的吃惊了,西凉和南兆向来与东图有些摩擦,被慕毅说动还可以理解,但与北汉却一直相安无事,竟公酉的妹妹竟姚就嫁给北汉王突圻,以和亲的方式结为兄弟之邦,现在竟然也被说动欲图瓜分东图。
竟公酉还要分说,他身后的贴身侍卫已经将他架起离开王座,护着他向后急退。
慕毅淡淡地笑着,那四个贴身侍卫几乎同时倒在地上,竟公酉也拌倒在地。
这时,慕毅无声无息间已经将二十余名王国大臣尽杀,他嘲笑地看着肥胖的国王,道:“你个蠢货,脑袋里是否也全是肥油,我慕家人何等尊贵,你小小的王国,不仅不把杀我弟的凶手擒拿待命,反而为他多方掩饰痕迹,更立他为国师,哼,你以为我们需要证据吗,我们只需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强权向来不需要证据,无论何时,何地。
竟公酉缓缓站起,并无惧色,他挺胸抬头,目光淡定:“我国师是得到大帝认可的,我东图是得到大帝保护的,你这样做违背了大帝的意志,你会得到惩罚!”
“哼,可长书与我父实力也只相当,真的动手他也未必能把我怎样!”慕毅冷笑道:“我这次随团来参加念士大会,已经很给他面子,小小地报一个私仇,他只会当作不知。”
“那你恐怕看错了大帝的性子,你不会有好下场的。”竟公酉平静地道:“你想灭我东图只怕办不到,只要我国师在,我东图不灭!”
“淮莫尹?你还指望他?一个新进的念士而已,我弟无能,才死在他手里,他就算突破到了三级又如何,哼,我已经派人去杀了你的淮妃,然后去念士塔,他现在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吧。”慕毅摇头道。
“什么,淮妃也没了?看来你们做了周密的计划。”
竟公酉叹了口气,突然诡异地一笑:“任何计划都不可能没有偏失,你们错了,我国师不是淮莫尹!如果他真是淮莫尹,我还真不敢立他为国师,他的实力远不是你能想象的,你们慕家一定会为你们的所做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什么?他不是淮莫尹?”慕毅一愣,随即冷笑:“你想骗我,为了拖延时间?”
竟公酉轻轻地耸了耸肩,道:“拖延时间?有这必要吗?来吧,杀我吧,我的老伙计们都去了,我也没脸再独活。”
“还想骗我!”慕毅脸现怒色:“好,我成全你!”
东图王竟公酉只感到大脑骤然绞痛,眼睛看到的一切在这瞬间定格,他肥胖的身体慢慢萎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