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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唤向尤总请了一个月的假,专心照顾这位想方设法刁难他的女王,但他并没有向尤总说出实情,只是说自己走了神,编了一堆连他自己也解释不通的苦衷,搞得尤总一头雾水,只能说他陷的太深,需要静思,公司的宝贝啊,需要小心呵护。
叶唤只是一些擦伤,而女王伤的不轻,经过抢救和紧急手术,重症监护室呆了一星期,人算是醒了过来,但腰部以下没了知觉。
更要紧的是,女王的情绪非常低落。一个错误,让她和叶唤走到一起,也不过几天,除了床上那点功夫,基本还什么都不了解,连收什么名字都没来得及弄清楚;如今,另一个更大的错误,让她和这个男生没法分开。
当初女王只是出于好奇,出于对叶唤跟那位燕子的一片痴情的怜悯,无意识中希望能帮到一些什么,才请叶唤上楼。她没想到,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想不到自己在叶唤凌厉的攻势与极致的诱惑面前,只是短暂的反抗,装模作样的半推半就,很快就升华为水乳交融,颠鸾倒凤。
在医院的每时每刻,叶唤都陪在女王身边,一个陌生的男人,端屎端尿,喂饭服药,翻身换衣,女王应该感激这个男人,感激他对一个陌生女人表现出的百般呵护,万般柔情,感激他的陪伴,与担当。
其实,他根本没有义务这样做,完全可以帮忙联系女王的家人,然后一走了事,这不是他的错。可他的确又错在前。这样的错,现在倒变成了一线姻缘。但他终是要走的,而女王成了一个半瘫的废人,只剩下了孤单单脑子里的思想。
女王好几天都不说一句话,侧着脸,看也不看叶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流下眼泪,也不知道会流多少时间,房间里经常很安静,检测仪器的动静显得非常清晰。而就是这点声音,女王也会非常烦躁,突然就会抬头手,使劲抓头发,锤胸脯,凿自己的腿,或者随便身上的某个地方,大哭一场。这个时候,叶唤就会俯下身,紧紧地将女王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会好的,会好的。”
越是这个时候,叶唤就越是怪自己嘴笨,不会说话,不会哄人。想起自己面对的问题,感到沉重的压力,不知道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趁着女王熟睡的时候,叶唤的脑子里就会开了锅,胡思乱想,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这难道是一时冲动要遭的报应,下来的人生应要陪着这么一个美丽的睡美人?
理论上,叶唤没有这个义务,两个人碰到了一起,只能说是凑巧,如果不是女王故意为难他,给人家扮什么男朋友替身,撑面子,也就没这回事了。再说了,虽然是叶唤驾车,但责任在那个肇事车辆,不在他啊。
问题是叶唤在车上,是叶唤开的车,是叶唤的莽撞,才有了女王的不择手段,才有了女王的发泄,才有了女王的报复。
再者说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美好的人生才刚开始,什么味道还一知半解,难道就这样放弃了,这样一天一天熬下去,想起来就揪心,彻夜难眠,叶唤这以后的日子又怎么度的安稳?
叶唤觉得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但做的还很不够。也许奇迹很难发生,更难让他碰到,但他必须做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叶唤列出需要购买书籍的清单,有关心理,有关按摩,有关养生;列出需要跟医生确认的护理注意事项;列出回家以后需要进行的改装、需准备的用具;列出在家需要添置的检测仪器,还有等等,只要能想到的。
出院以后,每周叶唤要带女王到医院进行一次康复疗程,而在家,叶唤每天都要给女王进行全身按摩,翻身每天也都要进行,一个姿势躺久了,会生出新问题,每周洗一次澡,保持干净,舒适,有助心理调节,床单、被褥也要换的勤,还养了些花,紫罗兰啊,月季啊,文竹啊,滴水观音摆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营造温馨气氛。
另外呢,叶唤还找来一些文章、小说之类,包括每天有意思的新闻,念给女王听。
当然,女王的吃饭,是要叶唤来一口一口喂的。而女王常常会把粥打翻,撒的床上,地上,身上,脸上,到处都是。
叶唤炒的菜,经常不好吃,不是盐多了,就是醋少了,不是没熟,就是过了。
叶唤用的碗筷经常没洗干净,有洗涤剂的味道,有抹布的味道。
连叶唤的身上,也是浓浓的油灰味,臭脚味,头油味。
叶唤的饭被打翻,衣服被撕,人被推走,歇斯底里,搞的邻居很担心,很烦,很不满意。
而叶唤仍然在女王身边,亲吻,拥抱。
“为什么这样对我?”
女王依在叶唤的怀里,有一搭无一搭地问。
“因为我欠你的。”
叶唤很认真,又想开开玩笑,营造另一种气氛。
“先是睡了我,现在呢,把我浑身上下,不该看的都看遍了,不能摸的都摸了都摸遍了,还得清吗?”
“还不清。”
“什么时候走?”
“等你站起来的时候。”
“哈,可能吗?”
“能啊,医生说了,你现在的状态很好,基础也好,心态再一直保持下去,那百万分之一的可能就会一点点地靠近哟,你看,你看,脚指头动了,动了!”
叶唤表现出万分惊喜的样子,睁大了眼睛,手指着女王的脚指头。可女王分明看不到它在动,身体一点感觉都没有。
叶唤让女王躺好,扶起女王的一条腿,开始了一天的晚间按摩。
“人的潜能大的惊人,要动用你思想的力量,气沉丹田,深呼吸,静思,通过意念打通经络,每一天每一点,坚持就有希望。”
叶唤一边发力,一边教导,力要恰到好处,该三分时绝不能五分,该五分时绝不能七分,该手心时,不能用手指,该逆时针时,绝不能上下反复,推拿相和,动静相辅。
另外,叶唤学着船夫创新了小曲,撑撑气场。
“细揣摩呀,嗨哟,气放稳哪,嗨哟,莫急躁呀,嗨哟,加把劲啊,嗨哟,姑娘美啊,老天佑啊,帅哥酷啊,不放松啊,走起来啊,给惊喜啊,天地长啊,还我王啊,还我王。”
女王难得哈哈大笑,脸上却满是泪花。
该说自己幸运,还是不幸呢?她不该请他到屋里来,那应该是不幸的开始。她不该带他去医院,那应该是另一段不幸的开始。她应该把他对自己的粗野当成是偶遇,她的魅力吸引了他,且算是一次露水的情,那样也许就是幸运的,不会有后面的不幸。
她应该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奉献,他的担当,他对自己的希望,那么她应该是幸运的。她在极大的不幸中享用着可遇不可求的有幸。可问题是,女王还不认识眼前这个男生。
“你有家吗?”
澡盆里的水放好了,温度刚刚好。叶唤将抱女王抱起来,稳稳地放在水里,用澡花来回细细地推,轻轻地揉,借着水流,进行另一种按摩。女王问道。
“现在没有。”
“为什么?”
“跟别的女人睡了吧?”
“酒后失态,酒后失态。”
叶唤也没有回避,但心里还是有一点怪怪的。
“我结婚第五天就离了,因为谁也不洗碗。”
女王脾气满大啊。
“这气量也太小了,这么点儿事都不能谦让,不能容,干嘛结婚?”
叶唤不理解如今的一代,把什么都不当回事儿,结婚跟网购似的,不可心,就退;又把什么都太当回事儿,谁先碗,谁叠被,你不让,她不饶的,随便就把婚离了。
“但我不后悔,一个大男人,这么点肚量,以后还不得天天打架,天天受气。”
“女人也要有量哟,肚里能撑船,事事都如愿哪!”
“是啊,所以我没告发你这个强奸犯,想着招儿折磨你,逼你造反,过几天气顺了,你也就走了,现在可到好,你不仅没走,还像狗皮膏药,糊在身上,越撕拨越紧。没想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