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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我终于找够了十份李菲尔的手迹,正当我准备出去时,忽然看到韩芯殇进来了。
“噢,不是我没效率,呃…怎么说呢……”我脸一红,这才发现我已经找了近半个小时了,当然,要不是我偶然发现了一封恐吓信的话,我是不会花费这么多时间的。
“噢,没事,我亲爱的徐贤,”韩芯殇看起来十分困惑,先前的自信此时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我想,我陷入困境了。”
“怎么了?跟我讲讲吧,或许我能帮一点忙。”我将手上的几本书和信放在了桌上,顺手扯来了一把椅子让韩芯殇坐下,我自己则坐在了旁边的那把椅子上。
“你知道么,最初我觉得这起案子十分简单,”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整理思绪,我则拿出我的笔记本,默默地听着,“我觉凶手就在那三个人之间——”
“为什么你断定不是外人呢?”我提出了我的第一个疑惑。
“噢,是的,我最初确实觉得不是外人,因为屋里看起来什么东西也没有遗失,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反正我断定不是外人,但是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
“恩?!”听了他的解释我也觉得不是外人了,可是他最后一句却着实让我困惑了。
“噢,我亲爱的徐贤,不要这么惊讶,”韩芯殇摸了摸桌上精致的小茶壶,旋即倒了两杯茶,递给我一杯,然后端起另一杯,轻轻地品了一口,怡然道,“刚才他们告诉我,李菲尔一直声称最近一个月自己已经频繁收到恐吓信说要取他的命,但是他坚决不报警,他相信自己能够应付一切,所以这也可能是仇杀,凶手并不在这三个人之内。”
“噢…我还正准备给你看其中的一封恐吓信呢。”我顿时恍然大悟,随即从桌上的那堆书里抽出了一封信来。
韩芯殇顿时两眼放光:“噢,李纳德告诉我李菲尔自己把信全部销毁了,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幸好他还留了一封,你简直帮了我的大忙!”
“呵呵,那你现在看看这封信吧,不过我觉得这封信并不会有太大的帮助,它唯一的特点就是是用英文写的,甚至连李菲尔的名字也被强行改成了Lafear,估计这样子这个山村里就只有李菲尔才能看得懂了。”
韩芯殇却并没有回应我的话,他正在通过各种角度仔细地观察那封信,甚至还掏出了他那张遗书一起放在了桌上进行对比,随后他喃喃自语地翻译起了恐吓信上的内容:“尊敬的Lafear先生,真主的匕首并没有将你抛弃,即使时光有一天流逝到尽头,我们也必然先让您的生命流逝到尽头,忏悔吧,真主的匕首会原谅你的。你亲爱的——真主阿拉。”
看着韩芯殇紧皱的眉头,我不禁有些得意:“怎么样,没什么帮助吧,纯属扯淡的一篇恐吓信。”
“这可未必,这封信看来先前是被很小心地放在某个小盒子里的,后来才偶然夹在了书页里,从这这工整的折痕中确实可以看出这一点,而且我现在更加确信三年前应该发生过什么,”韩芯殇的眉宇间又流露出了一缕自信,然而随即又黯淡了下去,“不过这也确实解决不了我当前面临的困境。”
“噢?我越来越感兴趣了,你到底面临着怎样的困境?”我身体微微前倾,等着他说话。
“好吧,刚才法医告诉我,李菲尔的死亡时间应该是11:45左右。”
“然后呢?”我觉得这个好像没有什么好疑惑的。
“那么李纳德就不可能是凶手,因为11:47——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和他撞在了一起,而那里到这里的距离除非坐直升机,否则别说两分钟,就是十分钟之内都绝对不可能赶到。”
“恩,我记得,确实是这样,那如果凶手确实是坐直升机来的呢?”我不禁打趣地说。
“呵呵,想象力丰富,”他也不禁笑了,“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是直升机的话,那巨大的风压会在周围留下印记的,尤其是如此泥泞的山村。”
“恩,不过我很好奇,”我微微顿了顿,“你是怎么知道李菲尔是个吝啬、孤僻、粗暴的人的呢?”
“噢,亲爱的徐贤,这实在太简单了,”这时自信又回到了韩芯殇的身上,他兴高采烈地对我说,“从这栋小洋楼可以看出他很有钱,但是他的睡袍却太过破旧了,由此可见,他是比较吝啬的;然后鞋架上剩下了唯一的一双皮鞋——我打赌那是他的,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根本就没怎么磨损,但看起来也不会是一双新的,所以联系前一点可以得知他很少出门,因而说明他很孤僻;当然,粗暴则是我综合吝啬和孤僻再加上他那强健的肌肉所推断出来的,事实证明我的推断也并没有出错。”
我不禁又对他佩服了几分,趁着他又恢复了自信,我又问道:“这你都能推断出来,那你究竟还在为什么而困惑呢?”
“噢,我亲爱的徐贤,”他的自信终于没有消失了,不过他脸上更多的还是困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凶手是怎么进来,又是怎么离开的?难道他真的是真主阿拉,可以腾空而起,不留下任何脚印?”
“恩?!”我当场愣住了,是啊,今早的暴雨是十点半开始下的,十一点停的,所以地面如此泥泞,然而我和何韵来的时候地面上没有其他任何人进去的脚印,只有李纳德出来的脚印,所以十一点之后不可能会有人还能够有机会进去,但是李纳德在案发当时又有铁一样的不在场证明,那么……
“等等,如果李纳德当时没有碰巧撞上我们俩,那……”我心中不禁一阵后怕。
“是的,那他就将被陷害成为凶手,”韩芯殇将桌上的恐吓信、遗书、以及另一封李菲尔写的信并排排在一起,抬头望着我,“事实上这封恐吓信和遗书的字迹都在极力模仿李菲尔的笔迹,而且也确实模仿得惟妙惟肖,足以以假乱真,不论是中文还是英文,唯一可惜的是,凶手并不知道李纳德早已立下遗嘱。”
“噢,这太可怕了!”我不禁站起来惊呼道。
“是的,我亲爱的徐贤,”韩芯殇此时也站起来了,焦虑地在原地踱步,而且我们搜遍了整栋房子,连只鸟都没有,更别说躲起来的犯人了。”
“那会不会有秘密通道?我是说,就像小说里的一样。”我灵光一闪,问道。
“没有,”韩芯殇烦躁地回答,“根本有没所谓的秘密通道,这栋房子是李纳德当初监督着建的,他给了我们当初的包工头的电话——恰好那个包工头和警官先生是朋友——那包工头当即拍着胸脯说绝对没有秘密通道。”
“那…这就是一间密室喽?”我几乎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是的,是的,这就是一间该死的密室,一间只有真主阿拉才能来去自如的密室,”韩芯殇将“密室”两个字咬得极重,他对我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让我好好想想,我得好好想想,要是解不开这个密室之谜的话,一切都是空谈,即使知道了某人有动机也是枉然……”
“好吧,他们人呢?”我顺从地向外走去。
“警官陪着他们在客厅聊天呢。”
聊天?和警察聊天倒确实是件极其愉快的事情呢。
我扑哧一笑,大步向客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