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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台后面的一声叹息引起了张新的注意力,可能也是酒精作祟,又挑起了张新的热心肠,店里也没其他人,张新就拎着自己的牛肉和女儿红放到柜台上,柜台后陈掌柜坐在板凳上愁眉苦脸的,张新就一手抓着牛肉往嘴里送,另一手拿着小酒瓶慢慢灌,满嘴酒味的对着陈掌柜道:“陈叔,有什么烦心事?来来来,吃点肉喝点酒能舒服不少。”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掌柜自己坐着叹气也是憋得难受,张新这酒肉来的也算是时候,张新是熟客,平时也有一些交流,大家还算和睦,也没客气,抓了片肉就吃了起来。
“陈叔,你这心事方不方便跟我讲?要是方便,我就听着,说不定还能多个人想想解决的办法,就算没什么想法,往外吐吐苦水也能舒服不少,不过要是不方便就算了,那咱们就吃吃肉吹吹风。”
张新本没指望陈掌柜能说,就当多个酒伴,两个人一起喝喝酒也能解解闷。没想到的是,张新刚拿起第二片牛肉陈掌柜就开口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斜对面的酒楼好像在故意针对我们,搞得我们的生意很不好。”
“哦?是得罪了他们吗?”
“我们根本都不知道他们的老板是谁啊。”
“哎?这就奇怪了,连他们老板都不知道是谁,那也不能说得罪了他们,怎么就被针对了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差不多在你来店里住的前一两天那家店才刚开张,所有的菜式都跟我们一样,但所有的菜都比我们要便宜一点,这不是摆明的针对我们嘛,你这些天应该也看到了,我们店里最主要的生意来源还是食客,住宿的很少,我们也确实把饭店的生意作为主业。”
“这个确实,店里住宿的人的确不多。”
“是啊,所以这食客被抢走了,我们就很着急啊,我在这店里干了十年了,我们老板人很好,从来都讲究和气生财,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这么针对我们,最近我们的上座率低了太多,今天店里更冷清了,干脆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我刚才也奇怪呢,怎么就我一个人在店里吃饭,现在也就刚过饭点,不至于都吃完了吧。”
“谁说不是呢,你出门看看斜对面那家店就知道了,都在那吃呢。”
张新被说的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捏了片肉,一边嚼着,一边走出门口看斜对面的情况。斜对面的门面倒是没有张新呆的这家客栈大,张新住的这家客栈叫悦来客栈,斜对面那家饭店呢,或者应该说是酒楼,叫花满楼。
花满楼一楼看起来规模跟悦来客栈差不多,二楼小一些,花满楼的二楼是包厢,悦来客栈的当然是客房啦,不过有差别的是客流量,对面花满楼虽不说坐的全满,但也剩不了几桌,反观这边悦来客栈,就靠自己一个人撑着了。
张新面露深思的又回到柜台前,陈掌柜倒是没注意张新的表情,看他回来了就顺口问道:“怎么样,小伙子,看出来了什么了吗?”
“哦,陈叔,我叫张新,你就叫我小张好了,或者叫张新也行,我们也认识一段时间了,叫小伙子显得生分了。”
“哈哈,好,那我也不矫情了,就叫你小张吧。”酒桌文化确实有发挥作用的地方,吃着吃着,在这种氛围加上酒精的刺激,更能说出一些平时说不出的话。
“嘿嘿”,张新笑笑,还是将话题拉回来:“这也好几天过去了,花满楼的幕后老版即使不能确定是谁,也该有个怀疑对象吧。”
“这个你倒是猜对了,我们最近观察下来,对面花满楼出现最多的是雷家的人,而且管事的应该也是雷家的人,所以幕后……”
“很有可能是雷家的人?”张新顺口接道。
“确实是这个意思,但是搞不懂的一点在于,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雷家,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本就是周围最实惠的店家,每道菜的利润本就非常低,他们再压价,肯定是在赔的,不明白为什么不惜赔本也要挤兑我们。”
张新听到是雷家,第一反应是雷家知道是自己救的小草了,要到这搞自己,转念一想,这花满楼都开这么长时间了,还能提前预测到自己要救小草不成,再说了,这明显是针对悦来客栈的,自己这反应好像喝假酒喝傻了似的。
张新正在想着的时候,门口响起了脚步声,脚步声踏实有力,来者慈眉善目,看着约有40岁,身着一件月白色长袍,干净利落,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您来了”,陈叔起身相迎,张新看在眼里,来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老陈,今天的生意如何”,这人倒是没有老板得架子,语气平和,与陈掌柜的交流不像是主仆而是多年的老朋友。
“唉,今天除了这位,全店都没有客人了。”陈掌柜被问到这个,又是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对了,今天您来,是那家幕后的主人有眉目了吗?”
“对,正是为此事而来,幕后的就是雷家的那个少爷,雷大富。”
“雷大富?我们好像并没有开罪过他呀。”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雷大富之前向婉儿示好,婉儿没有理会,后又追着婉儿求爱,婉儿说了他几句,他说我们家就靠这个客栈能挣点钱,努力想要挤到兖州的上流社会,要是没了这客栈,跟贱民没有区别,说会让我们后悔。然后就用了这么个招数。”
“又是雷大富?”张新对这名字实在是印象深刻了,脱口而出。
“这位小哥是?”
张新自知失言,在人家交流的时候贸然插嘴确实不礼貌,赶紧自我介绍道:“我叫张新,不好意思,刚才听到雷大富的名字一时没忍住,还请见谅。”
那人摆摆手,含笑道:“没关系,小兄弟认识雷大富?”
“算是有过几面之缘吧。”张新以为自己这么说,他们应该对自己没什么兴趣了,只是张新不知,他在打量这客栈老板之时,这客栈老板也早就在观察他了,直到刚才张新说话的时候,迎着光,在右眉眉心的位置,照出了一颗痣,老板赶紧又仔细看了看张新的左眉,左眉眉尾的位置有一道竖线像是要把眉毛劈成两段,但仔细一看又是完整的眉毛,是一条似有似无的线。
看到这,老板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当年刚刚举家搬至兖州,一个疯疯癫癫的赖皮和尚一直赖在门口,呆了有足足三天。第三天他告诉自己,女儿一生有三次大劫,水索命、火夺魂、影摄魄,这三次大劫如能顺利度过,则日后逢凶化吉,平安一生。这和尚说女儿有劫难,自己哪能信,这好好的不是在咒女儿,正准备要轰走他,和尚笑眯眯的念叨:“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落难凤凰不如鸡,小僧自来送妙计。”这几句让正要下逐客令的李河州犹豫了,对和尚的话警惕了起来,和尚也不多解释,交代了三次劫难的化解办法,第一次要在她在六岁生日当天完全看好她,第二次可用和尚给的玉挡灾,第三次在十八之时,会有贵人相助,还没问贵人有什么特征的时候,和尚就已经走了,留了张字条给他,上书:左侧断剑重铸,右边画龙点睛。
李河州研究了和尚留的字条多年,这两句话所描述的特征自己应该不会理解错,这张新很像和尚口中的贵人,虽不知女儿的劫难为何,但前两次确确实实的被和尚言中了。第一次是差点掉到井里;第二次是路过一个火堆的时候,孩子突然呆立不动、毫无反应,旋即,和尚给的玉碎了,瞬间恢复正常,与遇火前毫无两样。自此就对和尚所言深信不疑,一直寻找和尚所说的贵人。今年恰巧婉儿十八了,和尚所言的第三次劫难就在今年了,一直担心什么时候会发生大事,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遇到了张新。
“小兄弟,我姓李,我跟老陈的年龄差不多,你可以叫我李叔,你怎么称呼?”
“我叫张新,叫我小张、小新、张新都行。”
“哈哈,小兄弟幽默。小兄弟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士吧,怎么还与雷大富相识。”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估计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不过这不妨碍我不喜欢他。”
“哦?有趣,那这么说我们算是在同一个战线了。”李掌柜笑中藏着深层次的含义,想要尽快的拉拢张新。
“嘿嘿,这么说确实也没什么问题”张新倒是没觉得李老板的话有什么不妥,但是旁边的陈掌柜是看出了端倪了,整个李家加上悦来客栈的体量,张新何德何能能相提并论,不过看破不说破,老板明显有深层次的含义。
“现在这雷大富靠着雷家的财产,挤兑我们,雷家是兖州首富,现在这样下去,我们肯定在花满楼倒闭之前就先关门了,这可怎么办。”陈掌柜心里更着急的还是客栈的现状,还是赶紧把话题拉回到最关键的问题上来。
“那就让他们先倒闭呗。”
“我们要是有足够的资产,他们倒确实是会耗到倒闭。可事实上,我们没他们钱多啊,怎么让他们倒闭。”陈掌柜觉得张新在说废话。
“老陈,小张看样子是有了对策了。”
“不能说一定有用,倒是有一点想法。”
“哦?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