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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蜉蝣撼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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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辰锦拿着莺莺的卖身契和一叠银票来到院子里。银票上的数目有大有小,适合存在大庄银号,也适合拿来日常零用。萧辰锦还保证睿王府与银号没有半分钱的关系,莺莺随时都可以兑换银票。

    “姑娘这次可以开口了。”萧辰锦将东西递上后,悠悠然的坐下来等着听。

    “柳先生前些日子带了个人醉红楼,还是楼里的客人认出来那是安王的副将霍弋。他当了逃兵,来到京城就为了一件事,追查一个女人,一个和现在坐在王府里很像的女人。”

    说到这里,萧辰锦自然是猜得到。

    “那个女人偏偏在厉王府,柳先生说权贵多是奇怪之人,安王府这位主子医术高明是有传言的。而厉王府久病不起却从未上门请过,如果不是不想病好,恐怕就是没病。听说,娘娘打算对付厉王府。”

    “为何?”这里头的线头有点多,萧辰锦想要问清楚。

    “平白无故死了个王爷,宫里头哀伤半天也没个说法。娘娘可是亲自上过战场的,景军节节败退她很失望。所以觉得是厉王府用女人威胁了定远侯府,他们故意输了这场仗。甚至,他们故意害死了安王。毕竟少一个人,就少一份竞争力,安王势力小,想去战场立功就是想要夺位的打算,厉王府这么做好像也是情有可原。况且无论输赢,厉王都是赢家。”

    莺莺意兴阑珊的盯着萧辰锦,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端倪。

    “这些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事,莺莺姑娘未免有点太高看自己的消息了。”

    “看起来好像都是捕风捉影的事,但奴家可是亲自求证过的。红袖坊的马夫人曾经去过厉王府,说是让客人挑衣料。马夫人是什么人,看遍京中权贵,那些名门贵妇小姐没有她没见过的。安王府的主子刚来烨城的时候她就见过,厉王府的哪位长得像不像,马夫人还是有眼力能识别的。”

    “姑娘是想让本王闯进厉王府找证据吗?何况红袖坊的主人,本王笼络过多次也并没有成功。”但红袖坊也是值得信赖的,他们不跟谁,也不会陷害谁。小小商人,维持本分,保持中立。张思怡没有嫁进睿王府的时候,萧辰锦没少和红袖坊打交道。

    “马夫人与奴家有一点小小的交情,在醉红楼里没少买她家的料子,这些银票抽一点给她,她会乐意帮个小忙的。”

    硬闯是不行,萧辰锦也不会在还没有确定的情况下和萧辰越对峙。

    引蛇出洞就不同了,萧辰锦可以自己确认那个女人是不是顾青罗。顾青罗曾与皇子们一起念书,萧辰锦是不会认错的。

    一张网就这么洒下,各方都在蠢蠢欲动。

    等了许多天也没有等到红袖坊送衣服进来,派人去催也没动静,顾青罗无聊的很着急,借着由头就要出门。下人想拦住他,一边派人去通报萧辰越。而顾青罗却毫不在乎的说:“坐马车去,就去一趟红袖坊能出什么事。”

    她是座上宾,下人自然不敢无礼。等萧辰越得知消息的时候,马车已经从厉王府扬长而去。

    “掌柜的,我做的衣服为什么还没给我送?这下好了,我自己来拿。”顾青罗眼神狠厉的盯着马夫人,她也着实被闷出病来。

    “民妇立刻就去,姑娘稍等。”马夫人从客房里退下,出了门找来小二悄悄在耳边说了几句。

    小二激灵的点头,一溜烟就出了红袖坊。

    马夫人选了好几件衣服让贵客慢慢看,为了赔罪泡了上好的龙井茶伺候。连当家的也半关着门,悉心的守在一旁等候吩咐。

    “不愧是声名在外的红袖坊,可夫人倒是告诉我一下为什么迟迟不送?难不成少了你银子不成?”清河很是不悦的追问着。

    “本王倒是也很好奇,既然郡主回了烨城为什么不回侯府,要在厉王府住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郡主是六弟的小妾呢。”萧辰锦推开门表现的兴致高昂,他的眼神里透露着迫切想知道答案。

    萧辰锦想知道顾青罗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参见睿王殿下。”顾青罗下意识的跪下行礼,她知道自己闯祸了,慌张的不敢抬头。

    马夫人得了一个眼神,悄然退下,并拉好了客房的门。

    “郡主就不必多礼,从郡主嫁到齐国后,有六年了吧。本王也没想到会用这样的方式再见到郡主,要知道郡主从小就是掌上明珠,这烨城的名门大家谁敢不给定远侯府的面子。郡主此番委屈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呢?”若是皇上知道和亲的郡主逃了回来,那该多给景国丢面子,说不定会将边关战事也与她联想起来。

    “殿下息怒,青罗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本王息不息怒到是小事,郡主不应该给个解释吗?”

    屏息之间顾青罗唯唯诺诺不敢正面回话,只得低头任凭处置。

    萧辰锦有些看不上她的态度,这是认定自己不会死吗?

    哪怕闹到皇上哪儿,她也会被赦免?若是往日的定远侯府倒也算了,可眼下顾东升和顾庆川两父子吃了败仗,定远侯府恐怕也保不住这个郡主了。

    虽然是这么想的,萧辰锦也不着急,坐下来慢慢和顾青罗耗着。反正会有人来救的,不是吗?

    没过一盏茶的时间,红袖坊外面停了一辆马车。鲜少露面的萧辰越在仆从的搀扶下下车,掏出手帕遮掩自己咳嗽的嘴唇。他衣着华贵却透着一股虚弱之气,远远的就让马夫人闻到一阵药香味。

    “厉王殿下,请进。”

    面对家中的两名贵客,马夫人不卑不吭的带路。有一点将两匹狼带入一个圈里任凭厮杀的错觉。

    “二哥让郡主这样一直跪着吗?”萧辰越进了屋瞟了一眼顾青罗就开始为难的表情对着萧辰锦。

    “六弟可知道郡主逃婚,而且是和亲之婚有什么后果吗?”堂堂皇子可以说是在窝藏罪犯了。

    “清河郡主的确是和亲之女,六年来一直生活在齐国。此番回来可不是逃婚,而是回家而已。郡主的丈夫,也就是齐国四皇子齐盛盛王半年前过世了。齐皇特意下旨允许郡主回国定居,以度晚年。”

    若是傅云萝在的话,恐怕要笑死了。死了丈夫,一个不足三十岁的女人就可以称之为晚年。

    “那六弟能否解释一下,为何郡主会在你的府上做客?”不面圣,也不回定远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