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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内的所有人,包括吴懿的亲兵在内都被下了禁口令,即在没有吴懿这个大将下令之前是绝不允许把雒城已经陷落的消息公布出去。尽管吴懿也不晓得这样的禁口究竟能把消息捂住多久,但想来捂上个一天半天给自己一点与刘璝商量的时间也还是可以的。至于其他的吴懿并没有想太多,在他看来事情都已经这样了,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便是迅速的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当然,这个办法他是要和刘璝合计一下再说的。
吴懿急匆匆的闯进了刘璝的军帐。那是一顶位于吴懿大帐后边的小帐篷。本来像刘璝这样的隶徒是没有资格拥有这样的军帐,即使他原来曾是将军也是如此。但,凡是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的”,在这个吴懿担当大将,全权管理的军营之中,作为吴懿好友的刘璝享受如此的待遇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吴懿固然不曾觉得有什么不对,而刘璝也是安之若素的居住起来。但吴懿慌张的过来的时候,刘璝正端坐于自己的帐中对着案几上的地图沉思不已呢。或许是吴懿那显得凌乱的脚步,把他给惊醒了吧。他刚一抬头,看到吴懿那掀帐而入的身影,便开口问道:“将军何事如此惊慌,难道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刘璝知道吴懿和自己大约都是属于那种有着沉稳个性的人,若不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如此匆忙的。
“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我都觉得天要塌了。”吴懿重重的走到刘璝的身边坐下。刚刚奔跑的速度实在有些快了,让他现在多少有些气喘。当然,这有可能是他心急如焚的缘故。他深深的呼吸了几下,一把抓起刘璝案几旁的水杯也不管这水杯究竟有没有被刘璝喝过,只是看见其中有水了,便一口喝下。这才稍稍的缓过气来,将消息告诉给了刘璝:“雒城被攻陷了,在李晟军东、北两面的围攻之下。”
“什么?”刘璝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雒城居然丢了?”
“是的。我刚刚才接到逃亡士兵的来报。不但是雒城丢了,就连长公子也死了。”吴懿低沉着话语说道,他此刻显得很是苦闷。
“什么?”刘璝又吃了一惊:“这可是非常不好的消息啊。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璝铁青着脸问道。
“其时是这个样子的……”听好友问起,吴懿便迅速的将自己刚刚从那前来报讯的骑兵那儿得到的消息给刘璝说了一通,并问道:“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我刚刚把消息给封锁了,暂时不打算让这件事给更多的人知道。因为现在我们没有任何针对这个问题的办法。”
“嗯。”刘璝轻轻的吭了一声点点头:“这事情你做得很对。”说着他又闭起了眼睛开始了自己的思索。他是一边思索,一边将自己的思索出来的分析所给吴懿听:“李晟这人果然是诡计多端,我们怎么想,他恐怕都已经考虑到了。派部队去绵竹,无疑是打中了我们的软肋,而一路上对我们的进行的阻击则是为了能够坚定我们对李晟军动向的错误判断。真是好慎密的心思啊。我一直以为我们可以打败李晟的,但就李晟眼下所用的这一系列计策来说,我发现李晟的能力已是远远在我之上了,这一生我恐怕都没办法击败他。唉……”
“那眼下呢……”对于刘璝感叹,吴懿的心沉了下去,他其实对这点也是深有同感的,只是身为大将的他实在不适合说这样的事情,只得默然的点了点头,随后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眼下,我们只能去绵竹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刘璝如此建议道:“雒城丢了,长公子死了,我们是千万不能返回CD的。毕竟如此大的罪过,我们若是回去,无论是你,还是我,只怕都要死在刘璋主公的刀下了。呵呵,虽然凄苦,我还是不想死的。眼下唯一的借口,也就是转兵绵竹,却帮助李严了。这也算是逼迫他与李晟交战吧。”
“可我们要是去了绵竹,若是李晟直接发兵攻打CD怎么办?”吴懿知道刘璝说得是正理,但他依旧担心CD那边的情况。
“李晟不会的。”刘璝肯定的点了点头:“在这个最后的关头,他肯定是打算把自己后方打扫清楚以后在进军CD为什么?”吴懿又问。
“因为他已经胜利在望了啊。益州的形势已经随着雒城的陷落而趋于明朗。无论我们再怎么努力,刘璋主公的败亡都是不可避免的。对于这种情况,我们知道,李晟也知道。你想在这样的情况,如果你是李晟的话,你还愿意用险计吗?在自己的后方留下一支敌军?这是傻子才做的事情。”刘璝解释道。
“那我们这就去绵竹了?我得去把消息告诉手下的将军们。”吴懿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等等!”刘璝叫住吴懿。
“怎么?”吴懿问道。
“消息暂时还不要透露出去。眼下还在途中,我怕因此而引起军心不稳,雒城陷落的消息,我看还是等到了绵竹再说吧。那时都在城中,想来也有时间处理这些问题。”刘璝向吴懿建议道。
“也好。”吴懿想了想点头:“反正这儿离绵竹也就不到百里,就算慢些最多也就两天便可以到达。这消息多少还是可以被捂住的。”他说完转身就走,想是径自去安排这边的事情了。眼下情况变得糟糕,他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因为很多事情都到了需要改变的地步。大军就这样原地驻扎起来。所有知道消息的人,都被重申了要禁口的命令。虽然还有不少小兵看见那雒城来的骑兵匆忙忙闯进大寨的身影,但根本就不知道那骑兵前来汇报什么消息的他们对于雒城方面的消息并没有任何想法。
“李晟军就在眼前”的念头,在吴懿的反复灌输下已经深入他们的脑中,而一天的急行军则是让他们疲惫不堪的的到底就睡。他们已是累极了,在草草的用过晚饭之后,他们迅速的闭上了眼睛。须臾,整个大营沉静下来,几乎是所有人都进入了深眠之中。天幕此刻已然暗下,夜已经变得深沉。在这漆黑的苍穹之下,赵云和他手下的五千骑兵,正缓缓的从南边行来,轻轻的接近了吴懿军的营寨。大军没有一点喧哗,就连身下的战马那脚步声也是极轻极轻的。
厚厚的重布已经把马蹄裹了起来,而加了横杆的嚼笼套和每一个士兵口中含着的木棍,则让战马和士兵都无法发音。这是一次突袭战,一个针对吴懿军进行最后打击的大战的前奏。为了奏响这最后的乐章,李晟做了很多准备,也暴露用出了自己手中一直隐藏起来的一张好牌。当然这牌是没有浪费,雒城被攻下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佐证。而自己眼下所做的事情就是把牌的效果用到最大,尽可能的在后方的步兵还没有上来之前,给敌人以杀伤,就像前几天在涪水边上对刘璝军所做的那样。
自己准备的充分和敌军那一日的疲惫,使得赵云和他的骑兵行到了吴懿军营之前很近的地方。这得以让赵云凭借着自己那极佳的视力,面前看清那在黑幕之下立于二十丈之外的军营的大概。
“这是一座很简陋的军营。”赵云看着那建立营寨所用的纤细木条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在他看来用这样的木条来树立营寨的栅栏,对想要自己这样想要袭营的敌兵来说根本就是没有任何防御效果的,只要自己愿意纵马挥枪而上的话,那立得笔直的栅栏根本就可以一击而断,轻轻松松的传入他们中。
“看来,这些敌人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们会来袭营啊。或许他们还以为主公的大军,尚在雒城吧。呵呵,没有确切的情报,确实是很容易被人误导的。”赵云微笑的说道,眼中的光芒在怔怔得看了敌营好一会儿之后,变得锐利起来,他最终下达了命令:“全军冲锋。”
战马开始奔跑起来,渐渐的加速了。随着战马的加速,沉闷的马蹄声,也渐渐的大了起来,很快就形成了犹如闷雷作响的一片。
“杀!”原本从口中呐喊,眼下因为口中含了木棍的缘故,眼下他们只能在心底发出了。可就算是这样,这些私兵手中的落刀并没有慢下多少。原本列着方阵的骑兵中突有两队人马齐齐的前冲,到了半路又微微的偏了偏马头让它变成斜刺,最后几近于同吴懿军营寨平行,从那一排栅栏前头不到三尺的地方横扫而过。他们紧紧的握着手中刀,而刀的锋刃则冷冷的从栅栏的间隙中切入转平,随后依着马的奔势飞拉而过。“夸……咔咔!”在一阵刺耳的响声中吴懿军营寨外围的栅栏就这样被赵云的骑兵用手中的战刀,轻而易举的给破开了。随着栅栏的破开,赵云的骑兵们倒是很迅速的奔入大营,挚出了那原本插在马鞍后头的那并没有点燃的火把。
明亮的火光在马上的骑兵打起了燧石之后亮起,那橘红色的光芒照亮了士兵的脸,将他们脸上的狰狞完美的战线出来。这一切都是在充分中完成的。
“扔!”随着众人之中那唯一一个能够说话的人——赵云的命令下达,原本整齐的队伍一下子分散开来,奔向营地的四处,用力抡圆了自己的臂膀将手中的火把用力的甩了出去。他们很显然是有练过的,尽管有几个出现了例外而落空,但绝大多数的火把都是十分准确的落在那一个个寂静无声的帐篷上。迅速的燃烧起来,挥发出令人惊惧的温度。
“这下子他们该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吧。”赵云望着一顶有一顶被烧起来的帐篷,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是确认这帐篷里有人的。尽管吴懿军加快了行军的步伐,似乎远远的将他们李晟军的这些人都甩到身后,但这紧紧是李晟军给他们造成的表象而已,事实上李晟军从来没有中断过关于吴懿军消息的打探,军队侦骑和民间的白衣都在源源不断的将吴懿军所处的位置,现时的状态等等消息全都汇报到李晟的手中。那每两刻中就送来一份的情报,让李晟随时随地都晓得吴懿军的情况,他把这些情况交给交给执行任务的将军,自然让这些参与作战的人们,也都清楚的了解到了吴懿军的情况——正是因为这一点,赵云才如此的确认吴懿军的军营中是人所皆在的,之所以他们到现在还如此的安静,不过是因为他们过于疲劳的缘故。
当然不管他们再怎么睡得沉,事情到了眼下这个地步,也确实该有人从中苏醒过来。他们都是被大火的灼热给烤醒,但他们发现原本安谧的营帐,居然灼灼的被火焰给燃烧起来,顿时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尖叫。危地,这是绝对危地,他们都知道,便也想着要迅速的离开这样的危地。于是,他们便像赵云所说的那样被火轻轻的一烧,就慌慌张张的从自己的帐篷你跑了出来。
帐篷里面是一片大火,那或许是那个笨蛋不小心把火把碰掉了缘故吧。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由敌人造成的他们,如此想当然的以为。然而当他们从自己的帐篷里奔到着帐篷外面的时候,他们才惊讶的发现,情况还不是一般的糟糕:整个大营都燃烧起来了,无数骑着马的人在大营里肆掠着,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在把自己手中的火把往那一顶顶的帐篷上抛去。
“这是敌人……敌袭啊!”不知道是那一个人率先这么喊的总之这此起彼伏的声音很快就在这营中想做了一片。他们都很确认是敌人造成这一切的了。毕竟只有敌人有这么多的骑兵,只有敌人才会朝自己丢掷火把,手中的兵器来招呼自己,所以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敌人在捣鬼。
“怎么办?谁能告诉我我要怎么办?敌人这么多啊,我究竟是要迎敌还是要撤退?”刚刚冲出营帐的士兵茫然不知所措的张望着,很快就被在营里来回巡视的骑兵给发现了。他乘着快马赶来,迅速的冲到那茫然的士兵面前,迎着他那惊慌的目光,狠狠的刺出了手中的长枪。枪进,入体,枪回,血喷。在战场上停下来的人往往是没有任何好果子吃的,即使在眼下也不曾例外——摆在这些茫然不动者面前的道路似乎只有一条那就是死亡。
茫然的人很快就死亡了。在他们鲜血的昭示下,剩下的人很快就变得不再茫然起来。在唯有的抵抗和逃亡这两个选项规定之下,他们无一例外的凭着自己想要生存的本能选择了逃亡。
众人分散而走,不辨东西,总是看到那高大的影子就本人想要早地方躲避。赵云骑兵给他们的震撼和恐惧实在太大了,达到令他们满怀心事的只想着逃亡,根本就不管自己的前途如何,不管自己找寻的道路是活路还是死路。在这一片的慌不择路之下,他们中很多人居然又逃进火场,在大火的焚烧之下,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嚎。
吴懿也醒了。他同样慌张的从已经被点着的刘璝所居住的那个小帐篷里出来,望着乱做一锅粥似的的营地,额上不由自主的落下冷汗。没有人清楚,他这冷汗究竟是为了大火的灼热,还是了自家的中伏,也许两者兼有之吧。
若说茫然,吴懿眼下也真的在茫然之中。他根本就不晓得敌人怎么还有能力针对自己发动夜袭。他张望着四下里的形势,看着那些在点燃了火苗之后,还依旧不停的在营地你来回冲突的敌骑,心中已然有些明悟:“敌人这不是在做仅有的骚扰,他们是打算干一场大的,是打算将自己这一群人给一网打尽啊。真是很奇怪?他们的主力不都是去取雒城了吗?怎么还有兵马来偷袭自己?想要消灭自己这些人,即使在有骑兵的支持下,他们至少还必须在后期投入一万以上的步兵才行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晟军的主力到底是在哪里?”他觉得自己脑袋有些不太好用了,因为关于李晟的种种思考已经把他脑袋绞成了与那浆糊差不多糟糕的一团。在这迷糊的一团之中,他根本就找不到那所谓的头绪。
“败了吗?”一个冷清的声音在吴懿最为困惑的时候响起了,吴懿偏过头来开始,却见说这话的人正是他的好友刘璝。此刻的他正铁青着脸站在自己的身旁,用那冰冷而锐利的目光紧紧的审视着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战场——那个充满了自己人被屠杀的战场。
“这个时候,也只有你才能保持如许的冷静啊。”吴懿叹息着。刘璝的冷静似乎影响了他,让他暂时忍耐下来,不再烦躁。中军大帐是李晟军最重要的目标,而在中军大帐之后的那小帐,却被误以为是不怎么重要的居所,只是扔了一个火把点燃了帐篷了事,并没有人关注从里头出来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吴懿手下的亲卫凭借着他们自己对战场的捻熟,找到了吴懿他们,见他们拱卫起来,小心翼翼的在这混乱之中经由早就备下的一条道路,走到了营地的深处。这里已是营地的后方,敌人的游骑并不多,被点燃的帐篷也没有几个,正好有大片的黑暗共给们隐藏。这或许也算是他们的幸吧。
“因为我已经放开了啊。”刘璝淡然的笑道。在得到雒城已然失陷的消息之后,他便已经意识到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都不能扭转战局,自己是不能够打败李晟的。于是,他失望了,然后从极度的失望变成了极度的淡然,他看开了一切,完全将自己作为一个局外人来对待。此刻,他心中琢磨的不再是如何应对如何取胜,而是追寻和把握李晟军的战术脉络,弄明白李晟军这一整个战局布置的方案。可以说,他眼下不是一个求胜者,而仅仅是一个求知者,就像那做学问的人一般,他只是想知道答案已。
“唉!”看着好友那风轻云淡的模样,吴懿不理解的摇了摇头,不再去说他,只是问道:“你明白李晟军的一切吗?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有兵力来进攻这里?”
“恩!”刘璝点了点头:“李晟军的兵力远远的超过我们想象。不过比这更重要的是,李晟军对于情报的掌握比我们要厉害的多。从我们被调离雒城开始,凡是我们知道的,恐怕都是李晟打算让我们知道的。凡是我们不知道的,都是李晟军对之进行封锁的。前面你和我说是李晟军攻打雒城的时候是同时在东面和北面出现。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情报,只是我们都认为这样的情况是李晟军以主力去进攻雒城,运用转击之策所造成的结果。却没有想过,其实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李晟军从荆州调来的援兵。”
“你是说攻取雒城主要是李晟军从东边调来的援兵的功劳,而不是李晟军主力所为?”吴懿听闻像是傻掉了一般,瞪大了眼睛,愣愣的在重复玩了这么一句之后不敢再搭腔说话。其实在他的心中对此多少都有点不敢相信:“从荆州到益州,沿途可是有数个郡的地盘啊。怎么这么多地方都被攻占,我们却一点也没得到李晟进兵的消息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他满脸都是怀疑。
“不要不相信。”看到了吴懿脸上的表情,刘璝轻轻的摇了揺头:“事实上李晟很可能是得到了某种帮助才会如此。而在这之前李晟自己恐怕也没有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从李晟还有余力对我军进行突袭的情况来看。李晟军的主要兵力是放在这里的,至于在雒城那边布置的恐怕就是他新收降的兵力。在进入益州之后,他新收降的人马颇多,虽然整体的战力未必比我们高出多少,但就那么多人摆在那儿也够雒城上的那些胆小鬼看得了。
先在城北出现这么多人马,虚张声势一下,让城上的人以为我们是被疑兵调走的。你想原本就对李晟军的战力深为惊惧的雒城人会怎么看?更别说在这惊疑不定的时候又发现敌人有大兵来援了。我想碰上这样的情况,即使是我在当场,也会因此而感到恐惧的。虽然未必会因此而投降,但内心深处的恐惧,造成自己的缩手缩脚却是正常,更别说已经被吓破胆的雒城人和长公子了。你别看长公子是被杀死的,其实以我对长公子的看法来说,长公子即使不被杀死,这雒城的陷落也是不可避免,因为长公子会逃亡——他在涪水边上便已经做过这么一回了。”
“恩。”吴懿了解的点了点头。随着刘璝把事情的真相进一步的说开,他对整个战局的经过便有了更加清晰的了解。因为这份了解,他在惊惧于李晟之计的诡诈之余,对李晟这个人的能力也更加佩服。尽管他也明白,这样的计策可能不是单单就李晟这么一人思考的结果,但他依旧认为李晟能够采纳这样的计策,其本身也是具有恢弘之魄力的。“唉,恨不早相逢啦。李晟手下的那些将军遇上李晟这么一个主公肯定很痛快吧。只是这痛快对我们这些敌人来说却是痛苦了。”吴懿喃喃道。他再一次吧自家的主公与李晟做了一个对比,得出的结论依旧和以前是一样的:“同英明的李晟比起来,刘璋真的什么也不是。”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了解了问题之后,自然要想办法解决问题了,尽管吴懿知道,刘璝眼下已经不太想理会眼前的这件事情,但他还是依着以前的习惯来垂询自己的好友。
“还能怎么做呢?你说李晟军眼下派骑兵突击我们之后,他们还会不会在派步兵掩杀?还会不会想着办法把我们一网打尽?”刘璝并不直接回答吴懿的问题而是直接反问了这么一句。
“那是自然会的。李晟又不是傻子。”吴懿想当然的回答道。
“那你是要等李晟军的步兵杀到把这四下里合围了呢,还是想别的办法?”刘璝又问。
“这……”吴懿略微一迟疑,想了想,便迅速的领悟过来:“我们现在就要走,尽可能的在李晟军的合围还没形成之前便走掉,以减少我们的损失。”他迅速的下令,“来人!把我们的帅旗树立在西门之外,燃起篝火,让所有的士兵都看到我们的所在,让他们来找寻我们。”
这其实是一件很有些危险的举动。毕竟敌人都在营中闹腾。与自己那样没有组织,没有纪律,慌乱做一团的士兵不一样,这里的这些敌人可是有组织,有纪律,还很凶残的一群,若是让他们先行发现这里的情况,赶过来,自己这些人可就糟糕了。
“也有可能就此身死也不一定哦。”吴懿这样想着。
如果他是文官的话,也许便不可能这样做。虽然文官中也有很多人是很有骨气,但就大多数人看来文官却是软弱的代名词。所谓“文弱,文弱,因为文才有了弱”嘛!这话用来形容别地方的文官或许还有些差错,但是用来形容益州里的那些文臣,似乎是再正确也不过的了。
还好,他吴懿并不是文官,而是武将一个虽然谨慎,但到底还有些勇气的武将。他将将旗树立在西门之外,燃起篝火,就这么在篝火后面不远的地方站立者,等候那些幸运儿的奔来。在这场混战中,他是没有这个实力去主动帮助自己的那些手下脱离的。因为他手下的那些人只有依靠自己,他所能作的也不过就是用自己这还仅有的几百亲卫,在他们快要到达的时候,为他们护送一阵罢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且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是很有可能因此而招致敌人的攻击而全军覆没的——这一点,吴懿当然知道,但他对此也没有任何办法。
旗帜树立在那儿,这多少还是有些效果的。大家都知道,帅旗在军队之中其实就是主将的代表。战争的规模那么大,不可能人人都看见主将的身影,因此主将的帅旗往往就成了主将的标志。只要帅旗不倒,人们就认为主将还在。若是帅旗到了,士兵们便会认为主将已经被消灭,从而士气大落。这就是帅旗的威力。吴懿把帅旗布置这儿,无疑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自己的所在,让他们知道他这位大将军还在战斗,让他们知道到这里可以找到自己的队伍。将是兵的魂,当这面帅旗树立起来之后,便陆陆续续的有那些失魂落魄的士兵带着惊慌赶来。对于这些人,吴懿让人从中辨别,挑选出一些素质还算可以的人,补充到自己的亲卫队防线之中,增强前头的防御能力,而把那些惊慌失措都表现得十分明显的人送到后面去让他们好生修整一番,以备后用。
在这面鲜明的旗帜竖起来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就有不下一千的士兵突围来投。虽然这其中大部分都是惊慌无比,短时间内不能再战的人,但也有一小部分是比较镇定的。有了这一小部分的帮助,吴懿的防线扩充到了五百人的规模,总算到了可以初步抵挡对方小规模骑兵突击的地步。这让吴懿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下来,虽然他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遭遇赵云骑兵的攻击——似乎赵云骑兵的目标并不在这里,他们的目标只是出兵把自己这些人赶出大营一般。
“不知道,那李晟眼下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难道他的计划仅仅是用骑兵来突袭自己的营地吗?”吴懿心怀古怪的想到,隐隐的不安又一次的涌上心头。他真是有些怕死这种感觉了,因为凡是这种感觉出现,他都从来没有好果子吃。也不晓得天意究竟是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