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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盈盈提着满满两袋子刚从菜市买回来的新鲜食材,慢慢往家的方向走着。
明天就麻烦护士把汤送进去好了,她不露面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先生不喜欢腥膻的东西,回去要把这些好好洗干净才行。
她一路走一路默默想着,忽然觉得脸上一凉,抬头看了下天,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飘来了一朵乌云,下起雨来了。
夏天的阵雨总是气势汹汹,没一会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她赶紧加快步子,小跑着钻进巷子往家跑。
走近了,她猛地注意到自家屋檐下站了一个人,熟悉的挺拔身影让她顿时脑子里轰地一声响,脚步顿住停在原地,小脸上全是不可置信。
关慕峰倚门站着,听到脚步声后转过了头,视线穿过密密的雨帘发现了不远处那抹纤细的身影。他眸色一深,薄唇紧紧抿了起来,目光沉沉地望过去,冰冷的脸色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压迫地她几乎无法呼吸。
豆大的雨点前赴后继地砸下来,转眼就湿透了她全身,乔盈盈一动也不敢动,提着袋子呆呆地站着,任凭雨水从指间下颌像流水一样滑落。她不敢看他的眼,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视线在他身上兜兜转转,在看见他被雨水溅湿了的裤脚时,心头猛地一紧。
先生不能再着凉了。念头闪过脑海,她几乎下意识就抬起脚,一步步朝他走去。直到他的脸变得那么清晰,她甚至可以看见他眉间浅浅的皱痕时,才惊觉地停下了脚步。
慌乱地向后退了一步,她狼狈地垂下头去掏钥匙开门,头顶的视线沉地让她指尖微微颤抖,试了好几次才插进钥匙孔。
门打开了,乔盈盈不敢抬头看他,努力动了动嘴唇,声音极轻极涩地道:“雨太大了,进去说吧。”
他没有动,她也就这样站在一旁,大半身子露在屋檐下,雨点砸在她身上溅起的水花将他的衣服都染了一层密密的细小水珠。他眸光有一瞬间的变化,下一秒重又一片冰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抬起脚,跨进了门。
将袋子放在桌上,她头发衣服都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却顾不得擦一下,第一时间拿了干净的毛巾递给他。
“擦一下吧,你现在不能再着凉了。”她垂着头轻声说道。
关慕峰淡淡看着她,接过毛巾随意抹了一下就还给了她,从始至终的沉默让乔盈盈心头仿佛压了块巨石,愈发喘不过气来。
“我...我去换下衣服。”她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安静,想要逃避,可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一股大力攫住,身子猛地回转贴到了他面前。
四目相接,她下意识就要移开视线,下巴却被他冰凉的指尖钳住,动弹不得。她无助地闭上眼,不知道因为冷还是害怕,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关慕峰的视线在她眉眼间来回,目光深的难以分辨情绪,只有微重的呼吸透露着他平淡脸色之下的心情。
“一年半的时间,纵然我只是一个误会,你也应该当面道别再走,你妈妈没教过你做人最基本的礼貌么?”他低沉还带着一丝病中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响起,冰冷嘲讽的语气听得乔盈盈鼻子一酸,就要落下泪来。
“我想,你应该不想再见到我。”她深吸一口气,努力镇静地回答,却始终不敢睁眼看他。
“你倒很有自知之明。”他的语气更凉,指尖扫过她轻颤的唇瓣,眸色沉了沉,冷冷问道,“告诉我,你和他,是什么时候的事?”
乔盈盈怔了下,微微睁眼,他脸上冷酷淡漠的神情犹如一根尖针深深刺进她胸口,尖锐的痛意提醒着她,木已成舟。
“他是我的初恋,我们很早就在一起了。现在我恢复了记忆,自然要回到他身边。对你,我只能说声抱歉。”她睁开眼直视着他平静说道,双手在背后紧紧握成了拳,指甲嵌进肉里,才勉强缓解心头的剧痛。
关慕峰淡漠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苦和怒意,逼近她一字一句问道:“你和他在安县做了什么?”
安县?乔盈盈眼里透出惊讶,他怎么知道她和李源舟在安县见过?
她咬了咬唇,垂眸低低道:“该做的,都做了。”
话音落下,腰间陡然传来一阵剧痛,她忍不住闷哼一声,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勉力抬头,那双墨色眸子里滔天翻涌的怒意绝望冰冷让她瞬间颤抖不止,泪水终于汩汩而下。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你一定是另有苦衷”
“疯了才会想着你会回心转意”
“疯了才会过来找你听你解释”
“既然你早已经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还在我身边虚与委蛇这么久?”关慕峰紧紧箍着她,钳着她的下巴,俊脸和她只有毫厘之遥,再没了冷漠淡然,眉眼间全是疯狂绝望愤怒挣扎。
乔盈盈觉得全身每一处都痛到了极点,可她宁愿再痛一点,只要能减少一点对他的伤害,她去地狱走一圈也心甘情愿。
可偏偏,她却要成为伤他最深的那个刽子手。
“你和汤淼不也一直纠缠不清吗?你手机里的那个陌生号码,你和她私下那么多次见面,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既然我们心里都有别人,为什么不能好聚好散?”她颤抖着声音说道。
关慕峰脸色更加阴沉,可他没有解释。为什么要解释,有什么必要解释。
他弯起嘴角,笑容极尽嘲讽,冰凉刺骨。一把将她抱起抵到墙上,他大手从她湿透的衣服里钻了进去,在她温热的肌肤上游走。
“好聚好散?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我一时兴起养的玩物,难道还认为我该对你一心一意?”他咬着牙,吐出这一字一句,眸子泛起了红色,大手一扯将她的裙子撕下,就要突破最后一层防线。
“不要...”乔盈盈痛苦地挣扎起来,却不敢太用力,“你病还没好,求求你,别这样...”眼泪一颗颗落下,滴进了关慕峰的颈间,流过他的胸口,那样凉。
他动作终于停了下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墨色的眸子恢复了一丝丝理智,疏远冰冷地盯着她。
“这个时候你还关心我的身体,我是不是该说声谢谢?”他眯着眼像是从不认识她一般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她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身上,衣衫不整的样子狼狈到了极点。
“恢复记忆后果真是变了个人,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让人倒胃口。”他冷笑着说道,手一松放开了她,朝后退了一步,看着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眸光动了一下,将视线移到了别处。
“从今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不保证会像今天一样收手。”他从喉咙里低低吐出一句,再不看她,提步走出了她的家。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太阳格外热烈刺眼,关慕峰身形微微晃了一下,随后又继续大步往前走着,再没有回头。
而乔盈盈缩在墙角,将自己抱成一团,再热烈的阳光也无法温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