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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我的概念中,能够很明确地分辨的敌我关系,就只有白绍南父子及李蓉,对于其他人,包括张晴晴和王茜,我也分不清是敌是友。不过现在我肯定了一个关系:张世明及他的这一干势力必定是我的朋友。
而让我下如此结论的,正是因为那个很久不见的伍哥。看来,我在春城时把一切都对张世明托盘而出,绝对是一个非常英明和正确的选择……
两个黑衣男人的捆绑比金键他们专业多了,三两下便把我给绑住站在那动弹不得。随着鹿嘉嘉的脚步声出门,接下来就是死一般的寂静,我不知道是否有人还陪我留在会客厅里,只能听见屋外偶尔响起“呼呼”的风声。
过了约莫半把个小时,我听见金键的声音了,好像是带着兄弟们在跟鹿嘉嘉道别,说了好多感谢和恭维的话。
我心里有些奇怪,鹿嘉嘉不是逼我杀了金键吗,咋又放他走了呢?
刚有那想法,忽然传来“嗒嗒”两声枪响,继而就听见车声人声等嘈杂声大作,好多地方都响起了同样的呼喊声:“别动,谁敢动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反了?”是鹿嘉嘉的声音,很有女王气。
一个男人大声应道:“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不过嘛,你们这小小的训练基地,我们是没放在眼里的,既然知道我们反了,那就给我乖乖投降。全部都给我听着,拿一个人带我们去找剑哥,剩下的都给我原地呆着,别想耍什么花样,否则我们的子弹可不长眼睛。”
我知道这是鹿嘉嘉和伍兴昊他们导演的戏,听声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我马上就可以被自己的“兄弟”们救走。
但在欣喜之余,我心里却又透着强烈的不安,鹿嘉嘉对我讲的那些话,如同一块块巨石似的,压在我的心头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真的要对金键痛下杀手?他对我不仁,我就可以对他不义?虽说这一年以来,我的胆量早已今非昔比,特别是在黑道帮派之间的争斗上打起人来,几乎是从来不会手软,可金键是我处了几年的同事,连他的家人我都很熟悉呀,我要是亲手杀了他,以后该背上什么样的心理包袱?
还有,我杀了他后真的要去自首?白家会像鹿嘉嘉说的那样放过我吗?要是我真被判了刑,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洗白?还能不能跟李蓉结婚生子幸福地生活?我的家人又会不会受到影响?
而且,听鹿嘉嘉的语气,他们救得了我,可即使那样白家也会继续利用我,要是哪天一不高兴又来要我小命,那可怎么办?鹿嘉嘉还说我今后的对手,将是邹一冰他们甚至可能是京城刘勇,我该如何应对……
当我的头套再一次被揭开时,我的那些问题被全部打断了,看着周围的几张陌生面孔,我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呆愣。
进来的人当中,除了一个身着黄T恤牛仔裤的男人外,另外六七个都是统一的黑外衣黑裤子,手上抬着微冲,跟昨天张栋弄给我的那些特警兄弟如出一辙。他们拿下我的头套见到我后,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了声“剑哥”,看起来像是跟了我多年的兄弟、很熟悉一样。
如此一来,我的呆愣倒无意中为我这增添了一些老大的派头。
给那些兄弟带路的牛仔男面相凶恶,但在我看向他的时候,忽然间他的牛仔裤上竟湿了一大块,这个外表强悍的家伙,居然直接被兄弟们带给我的威风给吓得尿了裤子……
在几个兄弟的簇拥下走出会客厅时,我猛地醒悟过来这里已经是大理的郊野,因为一出门就能见到远处直入云端的苍山。周围的环境我看不太清,不过屋外的情景却着实令人震撼,只见金键带着十来个他的人,连同鹿嘉嘉和二十余个身着迷彩服的男女,全部被清一色的黑衣男包围着。
最震撼的是那些黑衣男也都一样,手上抬着一模一样的家伙,而且他们人数众多,至少也有两百来人,不远处还停着五辆红色的大头卡车和两辆吉普……
见我出去,所有黑衣男忽然就同时发出一阵欢呼,“剑哥”“剑哥”的呼叫声此起彼伏,气势比影视剧里的黑帮兄弟迎接老大还更壮观。
鹿嘉嘉可能是见我的“派头”太足了,大声叫道:“萧剑,就算你的兄弟再强再多,如果在这里弄出什么大的动静,那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知道的,所以我劝你赶紧走吧,在这里耍威风没用。”
我知道她这是在暗示我,于是在轻咳了一声后,我尽量用最冷的语气说道:“我可以走,但白家的儿媳妇和我一起被带到这里来,如果我不把她一起带走的话,以后我交不了差呀!”
正说着呢,忽然左边传来王茜的一声惊呼:“萧剑……”
转头看去,只见王茜正从墙角那边飞奔而来,一个穿花衬衫的男子和几个黑衣兄弟正转出墙角跟着朝这边跑过来。
王茜没在意那么多双眼睛,跑过来后直接扑到我的怀里,放声大哭的同时,嘴里却有点语无伦次地叫道:“你没事太好了……我还以为……以为你被他们害死了呢!”
去解救王茜的几个兄弟围过来后,全都一幅喜色地大声叫我“剑哥”,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自然。
我知道王茜被吓得不轻,而且她应该是受了点体罚,那半边脸比先前肿得更厉害了,又想起鹿嘉嘉的那些话,干脆也就任由王茜哭个够。
王茜是知趣的人,知道这地方我们肯定不能过多停留,哭得几声后便放开我抬头说道:“我们……我们赶紧走吧!”
我点了点头后,开始了我的表演!先是看着王茜肿起的脸,轻声问道:“谁打的?”
王茜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我这是要为她出头了,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后,忽然间就以凌厉而又怨恨的眼光向金键他们那群人扫去,嘴里应道:“他们拿布袋套着我的头,我没看见是谁打的,但我听得出来声音,那人接连打了我三耳光,还骂我是婊……臭表子!”
我顺着她的目光,也向那十几个人扫视过去,低沉着声音道:“是谁?自己站出来我就绕他不死!”
金键那群同伙估计早就吓破了胆,所有的人都看向一个同样穿花衬衫但袒胸露腹的人,我见那家伙胸前纹着一条龙,但在同伴们看他时,他却显出一幅非常无所谓的态度。
这家伙显然不是个简单的家伙,光是他那双眼睛就能看得出来,还有就是他那双手臂,看得出有明显的针眼,应该是个长期在道上混的毒油条。
见他看我两眼后又把头抬了双眼看天,我心头的怒火猛地就升了起来,死死地盯了他几秒后,便像模像样地将手伸向站在我身边的一个黑衣兄弟。
那兄弟心神领会,把手上的微冲往肩上一挂,接着伸手往腰间一摸,居然拔了支手枪出来,打开保险上膛之后才递给了我。
第一次摸那东西,我的手在微微颤抖!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我装作气极后激动的样子,慢慢地走向那个纹身男,咬着牙齿恶狠狠地接着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你们打我可以,打女人就不行!而且你们不长眼,打的还是白家的儿媳,是南可的女人。我已经给了机会,不站出来是吧?”
话音落下时,我已经到了那人跟前,直接抬起手来就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三声枪响,惊得不远处几棵大青树上歇息的一群小鸟扑腾着飞起。
我第一次开枪,实在没有什么经验,心里紧张得不行,直到见那男子胸前的纹身被我给打了个稀烂,这才明白我真的杀人了……
枪声过后,现场没一人敢出声,连鹿嘉嘉自己估计也没料到,我在射杀金键之前,会先拿另外一个嚣张的家伙开刀。
其实我自己都感觉已经快要崩溃,当下也不想像电影里那样,开枪前还得有一番对白!我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切,所以愣了两秒后,我枪口一转,直接就指向了金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