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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练武场上,一张张稚嫩的脸上,皆是嘴巴大张,维持着一个震撼到极点的表情,仿佛一直以来的认知被打破,久久未回过神来。
“老天,我看到了什么?”
“泉音境的苏凌,竟然被一个仅有气长境实力的家伙,一拳打飞了…”
“好家伙,那一拳恐怕有不下六百斤的力道吧,足以媲美泉音境武者的巅峰之力了……
“我的乖乖,这小子简直就是人形野兽啊。”
“真他娘的是个变态…”
……
半晌之后,众人才开始恢复理智,相信了这个难以接受的事实,顿时练武场如炸开了锅一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轰动之中,更是有人忍不住爆出粗口,来抒发心中震撼。
此刻,他们在望向辰昊的目光中,已经没有了鄙视之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心灵的敬畏。
噗!
半颗碎牙带着泥沙,被楚阳从嘴中吐出,此时他的模样格外狼狈,鼻青脸肿,身上沾满尘土,连牙齿都是被磕断了半颗。
“啊…啊…啊…”
至于苏凌,更是惨不忍睹,此刻正捧着自己的右手,在地上滚来滚去,并发出杀猪般的吼声。要不是他突破了泉音境,骨骼柔韧度提升一个档次,恐怕整条手臂都要废了。
现在想想,苏凌心中不禁一阵后怕。
“废物,你…”疼痛有所缓解之后,苏凌才是目中含恨,面容扭曲地望着辰昊,勉强挣扎着撑起上身,却又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败给场中的任何一个人,他都可以接受,毕竟他的天赋在众人之中并不突出。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败给练武场一个公认的废物,是气量狭小的他,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这简直是一种耻辱,一种不可磨灭的奇耻大辱。
这一刻,苏凌连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辰昊神色不变,上前一步,对着苏凌不紧不慢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废物,可是现在你被一个废物打倒,试问,如果我是废物,那么你是什么?”
他每说出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狂扇在苏凌的脸上,让其脸色比腐烂的猪肝还难看。
“你…”苏凌双眼喷出怨恨的火焰,扯动嘴角想要狡辩,可这铁一般的事实,让他只能将所有的不满和怨恨咽回肚中,随即无比沮丧地垂下了头。
他知道,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自己恐怕要沦为练武场最大的笑话了。
不漏痕迹地扫视了一眼全场,辰昊能明显发现,每双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的不屑与嘲讽,而是被好奇与凝重代替。
这便是实力带来的改变。
扬眉吐气地吐了一口气,辰昊只觉胸中说不出的舒畅,忍气吞声了三年的憋屈,仿佛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出去,心中对力量更加渴望。
随即,在众人的注视下,辰昊迈动步伐,走出了练武场。
“不错,不错,能将【虎鹤擒魔】和【苍松不动】练到如此地步,真是难得…”不远处,萧战看着辰昊离去的背影,眼中露出浓浓的赞赏之意。显然,他目睹了刚刚场中发生的一切。
能让向来严格的他,连续说出两个“不错”,可见他对辰昊刚刚的表现,十分满意。
平心而论,刚刚辰昊施展的【虎鹤擒魔】和【苍松不动】,浑然天成,透出神韵,即使萧战以挑剔的目光来看,也是找不出一点瑕疵。
一个少年,本身天赋又差,能做到这一步。萧战完全可以想象,对方为此付出了多少辛酸和努力……
实际上,这三年来萧战一直有注意辰昊,对于这个练武场天赋最差,却始终不肯放弃自己武道之路的少年,即便萧战也是打心底佩服。
须知,有些天赋比他好很多的人,都是耐不住修行的枯燥,从而选择了放弃。
可是眼前,这名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少年,却一直在咬牙坚持着,即便是终日面对同伴无尽的排挤与奚落,他也从未有过要放弃的举动。
这份执着,实在难能可贵!
不过,此刻最让萧战心潮澎湃不已的,还是少年那如猛兽般的大力,他指导晨练将近十年,从未见过一个只有气长境修为的少年,能具备如此大力,比起寻常泉音境武者的极致之力都是不遑多让。
即便性格沉稳的萧战,此刻心中也是久久不能平静,脑海不禁浮现出了一个词:“大力神体?这小子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力神体?”
芸芸众生,有些人生来就是天地的宠儿,他们的体质与众不同,有人生来就身怀特殊血脉,也有人生来根骨奇特,更有甚者,生来就是天下绝有的五行灵体。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妖孽般的存在,用万中无一形容也不为过,他们可以在武道中达到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但是在这些体质中,却是有一类比较特殊,称作大力神体。顾名思义,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往往力量大的出奇,可以完全碾压同阶之人。
之所以说这种体质特殊,在于具备此体质的人,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傲人的天赋,只是除了力量大一些,平平无奇。
这种体质,萧战只是在兽皮卷上看到过,从未亲眼目睹,只是此刻看到辰昊惊人的表现后,被他偶然想起而已。
“希望在明年的夏季族比中,他能给大家带来更大的惊喜吧。”
萧战嘴上虽这样说,却深知族比的残酷,那是天才之间的对决。虽然辰昊力量远远大于常人,可是与那些体内早已诞生神力,拥有不下一虎之力的骄子们相比,这点力量就太不够看了。
…
部落不大,根本没有秘密可言,发生什么新奇的事情,可以很快传开。不到半天的时间,辰昊的事迹便在年轻一辈中传开了。
至于部落忙碌的大人们,根本没有闲情关注这些琐碎小事,在他们看来,蜕变境以前的比斗,就好比两个小孩儿打架,输赢实在没多大意义。
因此,这件事只是在年轻一辈中传得沸沸扬扬。
……
次日,清晨。
此刻,在一片空旷的小树林,一道身影笔直的矗立其中,正是天还未亮,就出来修炼的辰昊。
对于修炼,他几乎像着了魔一样,沉浸其中,不敢有一天的荒废。
“【游鱼过膝】!”
随着一道稚喝声响起,辰昊身体的其它部位保持不动,只有腰部猛然发力,向外一摆,似是打算借助这一摆所产生的力道,带动脚下,横移出去。
不过,事与愿违,他的脚下依旧纹丝未动,顿时在惯性的作用,他的身体一个趔趄,收势不及之下,狼狈地跌倒在地,摔了一个灰头土脸。
“奶奶的,老子就不信了…”辰昊并未因此心灰意冷,反而激发了他内心的倔强,从地上站起来以后,咬了咬牙,再次展开了练习。
砰!
这一次,辰昊倒是横移出了半尺的距离,不过却是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给绊倒了。
再来!
一次,两次,三次…
失败,失败,又失败…
一次次失败,不断重演着…
面对接踵而来的失败,辰昊却是愈战愈勇,以一颗热忱和永不服输的赤子之心,追求着属于自己的武道。
三年的时间,磨平了少年身上的锐气,磨平了其性格中各种凸出的棱角,却唯独没有磨平少年百折不挠的意志。
也正因为这道执念,才令得少年在几经打击,面对诸般嘲讽与冷眼,却始终不肯放弃自己的武道之路。甚至明知一年后的族比,自己将被剥夺修武的资格,少年仍在埋头坚持着。
这是一股渗透到骨子里的执着!
一上午的时间,辰昊都是在这种狂热中度过。
直到快接近中午的时候,辰昊终于将这套【游鱼过膝】练至小成,兴奋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他快速地穿好衣衫,向着山下的部落行去,准备回家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