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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狗没有回答他,转眼看向杨明,“阿冰,这个就是杨明叔叔?”
王冰双手抱着王二狗的脖子,点头:“对。”
王二狗仔细地打量着杨明,男人很高大,穿着一件细格子衬衫当外套,衬衫敞着,露出里面黑色的t恤,上面印着俩大红心,跟他哥身上的那件是一样的,王二狗顿时觉得颇囧,他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男人轮廓很深,俊眉修目,鼻梁挺括,额角有道伤痕,但是难掩酷帅的形象,反而添了些凌厉的气势,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听侄儿说似乎是在他家做事,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在他家做事?王二狗满腹狐疑。
杨明淡定地接受着王二狗的审视,同样也在打量着对方,这个少年跟王小明有几分像,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颧骨要高一点,嘴唇略厚一点,脸上还冒着几粒青春痘,有点书卷气。他没说话,冲王二狗略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王小明说:“这是杨明,在咱们家帮忙。杨明,这是我小弟王二狗,你叫他二狗就是了。”
王二狗笑着打招呼:“杨明哥。”
杨明再次朝他点了下头:“嗯。”然后去卸菜了。
王小明走到弟弟身边:“阿冰洗脸了没有?”
王冰笑眯眯的:“阿叔帮我洗了。”
“还没吃早饭吧,我去做。”王小明说。
王二狗说:“我帮你。”
王小明问弟弟:“怎么请假回来了,有什么事?”
王二狗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口了:“要报名高考了,我不想考了。”
王小明站住了,看着他:“怎么了?”王二狗从小比较懂事,知道自己赚钱不易,学习非常用功,成绩也不错,考个大学完全不成问题。
王二狗嗫嚅了一下:“等考完会考,就能拿到高中毕业证了,我出去打工挣钱去。”
“打什么工,给我好好去上学!”王小明头也不回地往厨房走。
王二狗站在原地:“大哥!”
王小明回头看着他,笑了一下:“不用担心,哥现在有钱了,能送你上大学,你只管去考,考个好大学。”
王二狗怎么可能相信,家里的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能有多少钱,还有几十万的欠债呢,尤其是那个怎么也不见减少的高利贷,这笔钱要是还不上,负债就永远都是一座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大山,自己要是上大学,每年至少要一万多吧,三四年就是五六万,他不想再给他哥增添负担了。
“我有个同学爸爸是模具师傅,他一个月能挣两万块呢,我同学说要跟他爸去学这个,我也想跟着去学。等学会了,以后和哥一起还债,很快就还完了。”
王小明抬手拍拍弟弟的肩,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杨明,说:“哥现在挣得不少,杨明帮我的忙,一天能赚几百块呢,一个月至少有一万多,用不了多久,就能把高利贷还上了,其他的债,就慢慢还,你上学,真的不缺钱,你能上大学,就去上,也算是替哥圆梦吧。”
王二狗喉头滑动了一下,鼻子有点发酸,过了一会儿小声问:“哥,杨明哥为什么要帮我们?他是什么人啊?”
王小明看着杨明,微微笑道:“他是哥收留的,有点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是他的手艺特别好,做的饭菜大家都特别爱吃,中午你就知道了。哦,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啊?”
王二狗说:“今天下午回去。”
“要交报考费了吧?回头我给你拿钱。在学校也别太节省了,正在长身体,又是高三,饭菜要吃饱,尽量吃好点,不然身体跟不上。”王小明嘱咐弟弟。
王二狗点了点头,他一向对大哥都言听计从,大哥于他,是哥哥,更是父亲一般的存在,大哥就是他的家。
王小明说:“你去帮杨明洗菜。”
王二狗点了下头,放下阿冰,走去帮杨明的忙:“杨明哥,谢谢你帮我哥。”
杨明停下来,看着嘴角长着淡青色绒毛的少年:“不用,他也帮了我。”
王二狗对杨明不是不好奇的,他哥说这个人失忆了,看着一点也不像啊:“杨明哥,你是哪里人?”
杨明抬头看着他:“忘了,怎么?”
王二狗冲他露齿一笑:“原来我哥说你不记得一些事,是真的?”
杨明看着这个少年,觉得他并不是个简单的少年。
王二狗第一次见到杨明,就觉得这个男人很不一般,虽然穿着跟他们一样朴素,做着跟他们一样的事,举手投足却有着上位者的气势。听说这人都在他家来了大半个月了,为什么家里还没人找来呢。
中午杨明应王小明的要求,为大家做了一顿午饭。王二狗吃过后才发现,他哥说杨明的手艺特别好,并不带半点浮夸的成分,应该说是超级棒,反正杨明做的菜,是他这辈子吃到过的最好吃的饭菜。
所以当他看到他家摊位那种火爆程度时,完全不吃惊,不仅他家摊位上坐满了,周围摊位上也都是人,大家在别人家占个位,随便吃点什么,主要都是来他家摊位上点煲仔饭和烧烤。他大哥一直都没有停歇过,不断地在点单送餐收钱,杨明则一直在灶台前忙个不停。
王二狗也去帮着点菜送餐,王小明终于能喘口气儿,帮着杨明一起看火、烤生蚝,说实话,虽然他家只有几张桌子,但是这一片好几家的摊位上都算他家的客人,同一时间要应付几十位客人,两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有时候隔壁卖牛肉丸的阿嬷都要来帮忙点单送餐。王小明家生意火爆,这一片的小摊贩都很乐见其成,因为连带他们的生意也好了不少,毕竟桌子不是白坐的,客人坐了他们桌子就得消费不是。所以你可以看到,整个小吃街都和乐融融的,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就跟一大家子似的。
王小明这边几个人忙得是不可开交,一直都下午两三点钟,这个热度才缓下来,到五点左右,又开始忙碌起来,王小明和杨明下午基本上都是不带休息的,只能趁人少的时候坐下来打个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