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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龙的专列穿越半个帝国,终于在一个清晨,抵达了帝都。
一下车,玄森派来的警卫队就和紫龙一行接上了头。紫龙上了特派专车,一路由警卫队负责护送,来到了帝国军总部。紫龙下车,只见头顶上有一个巨大的牌匾,朱红底的牌匾上,写着由大帝陛下御笔亲书的“帝国军”三个烫金字。牌匾架在两个约有十米高的汉白玉柱之间,再往两侧又有各有一根六七米高的汉白玉柱,形成了三个大门。车队由中间正门开进去,两侧各站了十八名卫兵,向车队行标准的军礼。车开进大门,是一个大的校场,校场两侧各有一个配有重机枪的瞭望塔和一个小型军营,供军部警卫师驻扎。校场靠着两侧是两排车库,按顺序停放着小旋风-17型自走式榴弹炮,帝国300式步兵装甲车,雄狮-12式重型坦克和拉沃尔山级车载火箭炮。校场顶头正中央,高高飘扬着帝国国旗和帝国军军旗,旗杆两侧各有一排发射井,用于发射地对空防御导弹。旗杆后方有一块大石碑,石碑上印着开国元帅战卿的出征宣言——“百战百胜王师本,荡寇安邦扬国威”。石碑再往后,便是军部的办公楼,这是一栋匚字形建筑,也全部用汉白玉建成,每层楼都有鎏金镶边。楼正中间的顶部,有一个突出的塔尖,这是供大帝和高级军官检阅部队以及发表演讲用的。办公楼后面,是一块小广场,广场再过去是一片小型停机坪,停机坪中间是两条并排的跑道。这里可以供乘坐军机来访的军方人员起降,也可以在紧急情况下出动停在停机坪里的战机。紫龙一路看着这雄伟的军部,心里暗暗赞叹:“帝国军真是今非昔比了...”。
大元帅的办公室在三层,紫龙示意随行的穆胜、泽岳等人在一楼待命,随即独自来到了元帅室门前。荣真早已知道紫龙抵达总部,办公室门大开着,顺着门口的大红地毯看去,大元帅端坐在帅椅上,玄森大将立在一边,已是静候紫龙多时。
见紫龙来到门前,大元帅“腾”的从帅椅上站起来,疾步出迎。紫龙见大帅,强忍泪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纳头便拜。大帅连忙搀住他的胳膊,紫龙跪在地上,抓着大帅的手臂,泪眼汪汪看着大帅,说道:“末将紫龙...奉命回都!末将...谢大帅救命之恩!”大帅把紫龙扶起来,连连说道:“行了...行了...别说了...十七年了,你好像...还没变老啊...”说着也是热泪盈眶,玄森在一旁说不话来,只顾睁着眼,好叫眼泪不流出来。而紫龙早已是泪流满面,他淌着泪,却又笑着说:“死里逃生,活着便是知足了,哪会去管自己老没老啊....”
荣真看着紫龙脸上的伤,问道:“你这...是怎么搞得?”
“末将率部在西北剿灭匪部坐骑雪虎时,不慎被挠伤的。”
“哦...西北这十七年,辛苦你了。我知道,要不是你,喀臧族的匪兵,十年前就打进关内了!”
紫龙作了一个揖,说道:“此乃末将职责所在!不敢说辛苦!”
大帅脸上露出十分纠结而心疼的表情,说道:“紫龙啊...你这...一口一个末将...叫的我心里难受啊!你这不是显得生疏了嘛?要想十七年前,我们可还是...”
“大帅万不可这么说!”紫龙强行打断荣真的话,“如今大帅贵为三军统帅,理应受三军拥戴,大帅也须以统帅之姿示人,切不可乱了尊卑!”
玄森也附和道:“紫龙所言甚是!大帅既已说了要给紫龙掩盖风头,这些东西切不可乱!以免叫人暗地猜忌。当年我也是紫龙的部下,而如今既然我为紫龙上级,我便绝不会顾念旧情,徇私舞弊!”
荣真沉默,点点头,说:“好!紫龙,既然你回来了,我也要警告你:第一,不可再犯旧错,否则十七年的忍耐煎熬,就全都浪费了,你将万劫不复!第二,军队里人变了许多,但人心不变,你要处处小心,避开风头,脚踏实地。明白?”
“明白!末将悉听教诲!”
荣真凝视着紫龙,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一会儿给你委派完指令,来我府上喝几杯,玄森,你也一起!“玄森点头应和。”咱们今晚是私人宴会,到我府上,可不准再计较什么尊卑!今晚我们痛饮一宿,你后天再走吧!”
“是!”紫龙一口应允下来。
是夜,紫龙卸下军装,与玄森一并来到大帅府上,三人痛饮一夜,说着说着便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最后三人都酩酊大醉,玄森的警卫员把玄森送回他在帝都的宅子,而紫龙便在大帅府上留宿了一夜。
次日一早,颂蛟大将的专机抵达帝都皇家机场,随后,红道大将和德纳大将也先后乘专列抵达。加上本就在都城的叔奉大将和玄森大将,五员大将已经齐聚帝都。令整个帝国、甚至包括周边各邻国都万分瞩目的帝国最高级别军事会议,马上就要召开了。
一大清早,紫龙便向荣真元帅告辞。
“怎么不多住一天啊?你也可以顺带参加这次会议啊!”
“不了,大帅。我职务还只是副师级,达不到参与这次会议的资格。况且,大帅给我的任务,是去治理二十七旅,那我便应当即刻履职,不敢怠慢。”
元帅满意的点点头,转而又说道:“十九军军长也到帝都开会了,你可以和他一起回部队啊!”
“没关系的大帅,军长不在,自有副军长接待我,若是副军长也不在,我便直接下到旅部去。我是去带兵的,有我的部队在就行了!”
“哈哈,好!那你就启程吧!一路顺风!”
“末将告辞!”
临行前,泽岳来到紫龙专列上的车厢,向紫龙耳语了几句。紫龙听完,冷冷一笑,又叹了口气,说道:“大帅说的没错,人心叵测啊!”
专列向西南方向驶去。行驶了一天,专列进入了帝国最靠西南的省份——南逸省,这里便是十九军的地盘。二十三旅的驻地在文虎和雷展的部队所在地之间,如同在百捷关的二十三旅一样,部队以营连为单位,分散在深沟险壑之中,那里地势崎岖复杂,山脉走向错综复杂,偶有开阔的高原。紫龙在接到调往二十七旅的命令时,便详细的研究了这里的地形,事先便制定好了新的部队进攻或撤退的行军路线。夜里,紫龙在火车上难以入睡,又拿起西南地区的地图,反复研究起来,突然,通讯兵来报:“旅座,前方铁路被炸断了!专列无法通行!目前尚不清楚原因!”
此时正是紫龙离开帝都第二天的凌晨,由于地理位置靠西,天还没亮,只是东方地平线上露出了些许微光。紫龙的专列被迫孤零零的停在了铁路上,四野无人,唯有令人感到些许紧张和尴尬的寂静。
突然,专列周围的草丛中冒出早已埋伏多时的一支部队,他们一齐从草丛中站起来,齐刷刷的对着列车开枪。“砰砰砰“,震得车厢一阵乱晃。不过,他们打出来的,都是橡皮子弹,瞄准的也全都是火车轮子。一阵枪响过后,一小支部队负责进入车厢。一个兵在战友掩护下,冲向车门,在门上粘了一颗小型炸弹。“砰”地一声,车门栓被炸坏,这一支小队火速进入车厢,准备活捉紫龙。埋伏在这的便是熊武少将的警卫营,他们奉命阻截紫龙的专列,给好不容易回归一线部队的紫龙一个敲山震虎。
然而,车厢里并没有人。
这下玩大了。警卫营的战士们不知是自己把紫龙吓跑了,还是反过来被紫龙耍了。他们打开挂在枪上的手电筒,四处探照。营长只好大声喊道:“旅座莫怕!我们前来阻击旅座专列,是奉熊武军长之命,前来考察旅座警卫排实力如何!旅座请速速现身!我等将继续护送旅座前往军部!请旅座速速现身!”
突然,一颗信号弹升空,照的四野一片惨白。不明就里的警卫营被这信号弹照的慌了神,急忙遮住眼睛。
刹那间,警卫营被一班荷枪实弹的士兵围住,他们在警卫营埋伏好后,又埋伏在了警卫营外围。这班在后的黄雀用枪口对着警卫营,向他们喊道:“我们是二十七旅七零七团一营!枪里都是实弹!请你们速速放下武器,举手投降!都是一伙儿的,劝你们听话,免得流了血,回去找熊武尿裤子!”警卫营一听是实弹,立刻乖乖的把枪扔地上,举手投降。
远处黑暗中,传来一个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你们,考察的怎么样?给我的警卫排打多少分?”黑暗中亮起两束光,那是一辆战地吉普的车灯。紫龙披着呢子,站在副驾驶上。穆胜、德霖等一干军官也全都在车旁,怒气冲冲的盯着惶恐不安的警卫营。“警卫部队要只会正面进攻,那和一般的部队有什么区别?基本的侦查、反侦查、通讯技能都不会,反倒要来考察我?”
原来在紫龙从百捷关动身前,就直接委派了警卫排中最为精干的两个人作为特别行动组,带上元帅任命书和关防印信,先行前往二十七旅摸底。与紫龙一路随行的并非三十一人满员的警卫排,而只有二十九人。为了掩盖警卫排人数不整,泽岳特意从即将复员的老兵中挑了两位一路随行,这两人到了帝都,便解甲归田了。紫龙从帝都动身前,泽岳向紫龙传递了先遣的两人小组发来的情报:熊武前往帝都开会,整个警卫营却留守在军部,未带走一兵一卒。紫龙暗暗感觉有些异常,随即传令给那两人,命他们用关防印信,调动七零七团一营,沿铁路线布防,确保安全。结果,一营在布防时,发现了熊武警卫营事先炸坏的铁路。紫龙当即命令,一营埋伏在炸毁铁路附近,静观其变,同时另派一支小队,到距离炸毁路段前三十里处,事先接应紫龙下车。
“没想到啊,咱们的军长先生如此友好,先给我来了场考试。一口气派上一个营,三百多人,来抓我?”紫龙嘲讽道,“作为部下,礼而不往,是为不敬啊!”
被一营士兵按住的警卫营营长听完此话,猛地抬头,开始数起数来。“一...二...三...”他默默地数到,“...九...?”不好!他暗自一惊!紫龙随行的警卫排仅剩下九人!也就是说,紫龙把另外两个班,留在了帝都!
“别动!”紫龙说道,“来,把我捆了!”
“什么?”随行的警卫班班长以为自己听错了。
“把我捆了,然后不准他们发出任何消息。咱们就这样回军部,我要让熊武以为,你们得手了!”紫龙说完,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
紫龙令一营即刻返回原驻地,且务必绕过十九军军部,不叫其他部队察觉二十七旅曾有过军事行动。警卫营修好铁路后,紫龙令全营和他一同乘专列,到正晌午,紫龙的专列开到了位于南逸省西南的小城——龙鸣关市。这里就是十九军军部所在地,市区面积不大,四面环山,城内设立了多处军事机关单位,是帝国西南的军事重镇。龙鸣关设在市区西南方向的山脉中,关外驻扎着一二〇师。专列驶达龙鸣关军部火车站,十九军副军长柏瞳少将亲自在此迎接紫龙,却只听见紫龙在车厢里大吼道:“现在可以把我解开了吧?这都到站了!”
不一会儿,紫龙在一众官兵的簇拥下,揉着被麻绳捆红的的手腕,不耐烦的走下车来。柏瞳少将上前问道:“终于盼到你啦紫龙,可这...”他指指紫龙的手腕,“这是什么意思?”
“哦,不打紧。”紫龙假笑道,接着,他对着柏瞳少将把熊武的计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只怪我带兵无方,被考倒了,哈哈。”
“这...哎呀,熊武可真是乱来!”柏瞳被紫龙这一说,吓出一声汗来,他素来知道熊武心眼小而又自恃将才,但实在没想到竟然敢做出截车这样疯狂的举动来,“我代熊武将军,给你赔罪了。熊武他就是这么个性子,和你开了个玩笑,你可别忘心里去啊!”
“岂敢岂敢,熊武将军是我的首长,这么做也是为了督促我加紧练兵,我当谢过熊武军长的好意才是啊!”紫龙露出十分谦卑的神色,不慌不忙的答道。在一旁的警卫排,个个强忍着笑,差点把肋骨憋断。警卫营跟在后面,全黑着脸,他们不恨紫龙,倒是被他的手腕震惊了。他们暗暗担心紫龙留在帝都的两个班会对毫无警卫兵力戒备的熊武做什么,其实,与其说是担心,倒不如说是好奇。这一次交锋,他们完全被紫龙打服了,所以便也对紫龙的任何命令不加抵抗,紫龙不允许他们向熊武发电报,他们倒也听话,丝毫不争取这个机会,一直静静地做一个看清一切的旁观者和紫龙的忠实拥趸,欣赏着并配合着紫龙,演一出好戏。
紫龙专列被截的消息很快就通过各种小渠道,传遍了整个十九军。十九军下辖的一〇一师,一二〇师和一二九师的师长们对熊武的做法极为愤慨。但要说最为震惊的,还是职级与紫龙同为旅长的文虎和雷展两人,他们不敢相信传说中的军事天才紫龙,竟就被熊武这样简单粗暴的行动而截获。他们之前对紫龙充满期待,如今这消息一传出,心里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这五位军事长官在十九军军部都有自己的眼线,同样也安插了人在帝都。而与那三位师长不同,文虎和雷展安插在帝都的眼线,没有去打听军事会议的消息,而是盯上了熊武。这给他们带来了不一样的消息。
在紫龙动身前往十九军之前,熊武就已经在去往帝都的路上了。他刚到帝都,紫龙也恰巧动身。他随行只带了一名通讯兵,一名助手,这两人会负责向他传递十九军军部发来的消息。熊武的心自从到了帝都便一直跳个不停,仿佛怀揣了一个闹钟,这次行动有些冒险,有些过头,他都知道。但他觉得,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为了证明十九军的刚猛劲儿,这一次偷袭行动必须执行。他计划是在次日黎明时分拦截住紫龙专列,警卫营一连一排突入车厢,绑了紫龙,在紫龙吓得快尿裤子的时候,再和他说明来意,把紫龙给放了。为此,一排的战士还特意加练了突袭车厢的战术配合和技术动作。“这么做只是想给紫龙个厉害,杀杀他的威风!”熊武心想道。果然,到了第二天中午,通讯兵给熊武传来了十九军军部发来的电报。上面写着:警卫营得手,紫龙被捆至车站,脸色懊恼,对军长手段敬畏万分。熊武看完哈哈大笑,笑着笑着,骂了一句:“这帮兔崽子没轻没重,居然绑到车站才放人,哈哈哈哈,杀威可杀得有点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