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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时代,在数学集合单元,有这样一个论证:A交B于a,a属于A,a属于B,A可能等于B。
k大脑科学研究所内,顾筠和高猛在教授办公室等候着今日拜会的专家,著名的神经生物学家蒲明睿。能够有机会见这个在国内外脑科学界都举足轻重的人物,还是多亏了同在k大的姜轲的帮忙。就在公园弃尸事件发生的第二天,从法医那里得到了一个重大线索。资深法医谭海在对尸体的头颅进行重新解刨之时,发现两个疑点:第一,相对于正常的开颅手术,死者颅骨的伤口和缝线范围明显大了很多;第二,剖开头骨,虽然大脑表面无损,但却发现大脑与脊椎连接处断裂,通过拍mri证实了这点,并且在核磁共振的片子中,能发现大脑内部部分受损。因此,根据尸检报告的这两点,顾筠所在的重案二组作出大胆设想,凶手在被害人死前进行了非法的开颅手术,并将大脑取出。但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对于缺乏专业知识的警方来说,当下的突破口就在于去咨询相关的专家,弄清凶手的意图。?
大学教授办公室大多都是千篇一律的布置,配套的实木棕黑的办公座椅,立式书柜,黑色沙发。但相对于姜轲的办公室,这位蒲大教授的办公室明显宽敞亮丽地多,书柜里摆放着国内外形形色色的奖杯,办公桌上放着大脑的模型。?
顾筠环视四周,眼睛直直地盯着拳头状的塑料模子,思绪无端神游,却突然张口对着后面坐在沙发玩弄手机的高猛说道:“你说,凶手会不会是为了换脑子?”?
“啊!”高猛被顾筠突如其来地惊天弥想惊讶到了,放下手机,拖长了语气说道:“不会吧!换脑手术,这可能吗?”
“谁说不可能?”一个浑厚明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68岁,已近古稀之年,但却神采熠熠,浅灰色的短袖衬衫,米白的西裤,黑色的皮带围着略粗的腰,与其他学者不同,老者没有知识人的高傲和因饱览群书磨练出的精光眼镜,而是面带亲和之色。老者就是今天的主人公,蒲明睿教授。?
蒲教授在高猛对着的单人沙发坐下,见顾筠和高猛起身打招呼,微笑示意他们坐下,便说:“你们的来意,小轲已经给我说了,对于近日来的女子开颅连环杀人案件,我也略有所闻,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
顾筠坐在高猛旁边,双手交叉,身子前倾,认真问道:“教授,你刚才说换脑实验是有可能实现的?”?
“理论上是这样。”蒲教授摊开双手,无语地说道“其实,已经有人打算这样去做了,他就是意大利都灵高级神经调节学会外科医生卡纳韦罗,他提出全身移植手术,把病人的头移植至新身体上,使其’重获新身’。并且他一直在为世界上第一例换头手术做准备,预计明年他将为患有脊髓性肌肉萎缩症的俄罗斯工程师实施手术。”蒲教授侃侃道来,但身体语言表示着不屑。?
“看您的反应,你是对换头手术抱有质疑?”顾筠从不打马虎眼,即使对方是德高望重之人。?
“至少不能完全成功。这台手术存在一个最大的难点,就是中枢神经切断还能连上吗?在学界里,脑部移植的最大两个挑战,一个是因复合组织而产生的免疫系统排斥反应,另一个就是中枢神经系统的连接。前面一个问题因上世纪90年代,美国开发的新型免疫药而得以解决,而后面一个问题则至今由’不可恢复论’为主导。”蒲教授一直述说着专业术语,而他并不知道,他对面的两位听众根本没有相关的知识储备,特别是一向不喜欢舞文弄墨的高猛,听得糊里糊涂的。?
“什么是’不可恢复论’,能说得简单明白些吗?”高猛趁着蒲教授喝水的空档问道。?
“根据医院的实例统计,在接收大脑和脊椎被切断的病人中,三分之一在入院前或到医院后很快就死亡,三分之一入院几个礼拜后死亡,还有三分之一在几个月之后因为没有中枢神经支配,产生并发症死亡了。所以,医学界至今认为中枢神经不能再生,没有恢复功能。”
?“教授,你觉得这起连环杀人案件的凶手会不会属于实验狂人那类,痴迷于研究。”高猛最近为了查案,在网上搜索了许多国内外知识狂人因痴迷研究而犯下连环杀人案件的例子,其中有个盗尸案与这起案件有相似之处,杀害的都是年轻女子,而且都对尸体进行解剖,不过那个案子中,凶手只为换心,原因就是痴迷与心脏的研究。?
“破案方面不是我的专长,我只能说这个凶手是个外行。”蒲教授翘起二郎腿,拨弄着手指说道。?
“怎么说?”一直专心倾听的顾筠开始询问。?
“之前给你们说的换头实验,是将人内部的脑和外面的头骨器具一起移植,而根据你们警方的描述,凶手只是将大脑进行移植,这手术的并发问题就多了去了,除了中枢神经问题,还有大脑的感染问题,最基础的就是怎样才能保证大脑完好无损的情况下从这个躯体换到另一个躯壳,说简单点就是,你怎样把一碗豆腐花原样倒进另外的空碗里。如果是业界专业人士,宁可选择卡纳韦罗医生的方法,也不会进行这种不靠谱的实验。”?
三人聊着,一晃就是下午5点,顾筠和高猛怀揣着一大堆给钱也买不到的知识,受益匪浅,便告别了蒲明睿教授,离开了这座神秘的大脑研究所。高猛先离开k大,顾筠则又行至k大的沁湖边,收到短信的姜轲早早在石凳上等着。?
“怎么样,突破口找到没?”姜轲又是边看着手中的书籍,边问坐在身旁的顾筠。?“
找到了,可又堵在另外的路口了!”姜轲浑身无力吊着双手,双眼无神地直视前方,感叹道:“挺佩服你们这些大学者大教授的,读了那么些年的书,不仅知道已经知道的东西,还要探索未知的东西。”?
“难得啊!这种话能从你顾大警官的口中说出来”姜轲又找准机会调侃顾筠。?
“对了,从你姜大教授的专业角度看,一个人换脑的目的是什么?”?
“你要听好的还是坏的?”?
“两个都说说。”?
“好的就是为复活他人,坏的就是为自己永生。”?
听到姜轲的回答,顾筠哼笑一声,觉得姜轲的回答出奇地幼稚,但也许凶手的想法就是那样地纯粹。?
“对了,你之前让我给你介绍心理医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办案多了,有心理阴影需要治疗?”本月初,顾筠的来电中要自己给他留意几个好的心理医生,但姜轲后来忙着手上的项目,自然而然忘记了。?
“怎么可能,我内心强大着呢,只是……”顾筠想起当日寻求姜轲的帮忙的目的,不禁心绪惘然。?
“只是什么?”姜轲见顾筠欲言又止,便转头看着顾筠的神色。?
“只是为了帮一个朋友而已!”顾筠冷笑道?。
“朋友,什么朋友,男的女的,我认识吗?”姜轲难得地八卦起顾筠的私生活来。?
“就是有那么一个人,你不认识的,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她了”顾筠望着渐渐沉下来的天色,为了阻断姜轲深入的提问,就连忙道别离开。?
后面仍然坐在石凳上的姜轲大声喊话:“就这样走啦,今天帮你的呢?”?
“改天,请你吃大餐!”顾筠头也不回,挥手承诺。?
姜轲取下圆框眼镜,收起活跃,静静地凝视着沁湖波澜不惊地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