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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本初冷哼了一声,道:“老夫陆本初!快去,休要啰嗦!”看向那名姓郝的弟子的眼神更加阴冷。
那年长些的弟子又交代了几句,暗中嘱咐众弟子戒备,独自一人飘身上山。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人又转了回来,朝陆本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陆前辈请稍候,掌门一会儿便会率众长老下山来迎接前辈,快给前辈上茶!”又犹豫了一下,道:“陆前辈,且恕在下直言,你这般见掌门,只怕对掌门的颜面有些不妥。”
陆本初低头看了看,他身上的道袍已经穿了几百年了,早已经是破烂不堪,身上更是又脏又臭,他早习惯了倒还不觉得,经这名弟子一提醒,哑然失笑道:“一个人在山中修行,哪会顾及这些,只是老夫并无更换的衣裳。”
那名弟子笑道:“弟子明白,适才上山时,顺便为前辈准备一套干净衣衫,只是简陋了些,还望莫要怪罪。”说罢,取出一套华服和一干用具,陆本初接过来一看,哪里简陋,简直精致到了极致,难得这弟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居然找到了这么一套衣衫来,简直就是个伶俐种子。
陆本初呵呵笑道:“你这小子,倒也机灵,可堪大用。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王钦献,多谢前辈夸奖!”那名弟子拱手称谢,又指着一处道:“绕过那座山梁,有一处水潭,正好可供前辈洗浴之用。”说罢,又吩咐两名弟子引陆本初前去。
见陆本初飞过了山梁,王钦献长叹了一声,叫过那郝姓弟子,低声道:“郝师弟,此人多半便是掌门的父亲,看刚才他的眼神,觉不是什么大量之人,你得罪了他,他迟早都会要报复,这玄武峰你再呆不下去了。”
那郝姓弟子呆了呆,道:“那该如何,王师兄?”刚才陆本初的行径他也看到了,绝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只怕待会儿见了掌门,立刻便要拿他开刀立威。
王钦献又取出一包东西交个郝姓弟子,道:“刚才我上山,趁机跟你师父说了此事,你师父托我将这些东西交给你,让你快走,另投他处。”说罢,又掏出一只乾坤袋,递给郝姓弟子,道:“只是我多年积攒下来的八万多枚培元丹,你也带上吧!”
郝姓弟子怔怔地接过乾坤袋,问道:“离开了玄武宗,我又能去哪里?”他生性冲动,与王钦献却是交好,很多次闯了祸都是这王师兄帮他遮掩过去的。
王钦献指了指东方,传语道:“你不妨去钦安峰去试试,同出一脉,应该会接纳你,若是那里也不能容你,你再改投别处。天下这么大,哪里不是你容身之地?说不定哪一日,我这做哥哥的,也要来投你!”
“我走了,你该怎么办?”郝姓弟子有些犹豫。
“不用担心我,”王钦献道,“我自有法子开脱,那人对我印象也不错,断不会为难我的,你只管去,莫要管我!”
郝姓弟子还待再说,王钦献跺足急道:“还不快走?等那人回来了,你便走不脱了。”周围十数位守山门的弟子,见了此景,也都心酸,一齐凑出两三万枚培元丹,也交给郝姓弟子。
郝姓弟子长揖到地,道:“王师兄,各位师兄弟,今日的大恩,我郝惊鹏铭记在心,日后必将报答。”说罢,趁着陆本初沐浴之时,逃命去了。
这郝惊鹏后来逃到东玄武宗后,被莫问愁看中,收为弟子,日后成就不凡,并为玄武宗立下赫赫功绩,那是后话,此处不表。
得知郝惊鹏逃走,陆本初虽有不满,但也无可奈何,他毕竟初到玄武峰,许多事情也不敢做得那么嚣张,此事不了了之,倒是因为王钦献对他十分恭敬,做事有周到细心,颇为看重,视为心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由于商盟内部纷乱四起,商盟在西北及大漠、塞外的产业大肆被修行中人哄抢,虽然魔教教主、西北联盟盟主严令禁止,但也无济于事。
商盟无力应对,只得宣布退出这些地区,将这里那些带不走的产业,进行拍卖处理。此举惊动了天下。
江湖中对此事议论纷纷,一种说法是,因为商盟在这些地区的利益受到了严重的侵害,顾天来对魔教极为不满,决定要与八大仙宗联手,共同对付魔教。为了避免魔教的报复,这才宣布退出这些地区,抛售资产。
但更多的人认为,商盟自从建立以来,都严格遵守不涉及江湖恩怨的原则,只因这次内部血腥清洗导致的纷乱太大,商盟之内,人人自危,商盟已经无法支应外来的挑战,不得已才收缩地盘,力求保住中土这一块的利益。
个中因由如何,对于江湖中的平常人来说,永远都是只躲在帘幕后的猫,只可揣测,无法确定。但是,有一件事情隐隐已经有些苗头的,一场风暴正在酝酿,腥风血雨的时代即将到来。
“教主果然没猜错,”北圣火殿大长老吴方正笑道,“黄龙真人当真动手了,那张面具下的脸色一定很有趣。联合三十七大宗,力逼那村姑退位,黄龙真人这一招也真够狠的。教主,你认为那村姑会如何应对?”
“还能怎么应对?”圣世奇满脸的不屑,道,“叶初华如今也闭关了,什么时候出关,还很难说,若是叶初华没闭关,那村姑或许还会聪明些,请魔教出头力压此事,可是,如今叶初华不在,只有那村姑的爹给她拿主意,那个村夫又能给她出什么好主意?无非一个字:‘打’。
只可惜,如今的承天宗不再是当初的承天宗,如今的玄武峰,也不是许元宗手下的玄武宗,当初许元宗在玄武宗,虽然势孤,但毕竟有一批人肯听他的话,但是看看如今的陆淑瑶,她又能指挥得动谁?连陈进这种小人都对她避而远之,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整个玄武宗,也只有她父女俩自说自话。
可怜她尚不自知,以为把握着多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