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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枫儿扭动着腰肢,想要舒缓身上的疼痛感。做了瑜伽之后,她手臂、腿部都酸痛无比,腰部更是动动就疼。
南夏桐也皱着眉头,轻轻揉捏着自己的侧腰。田岚是瑜伽资深学员没错,可南夏桐却是一天都没有练过。纵使拥有着十九岁的年轻身体,也是经不住头一次地猛烈拉伸,现在身体多处都隐隐的泛着酸痛呢。
“娘娘,您不是说着瑜加对身体有好处的吗?为什么枫儿觉得浑身难受得紧啊?”枫儿嘟着小嘴问道,不敢流露出不满的神情。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南夏桐说道,“因为咱们的身体鲜少运动,肌肉神经都处于僵硬状态。昨日强行拉伸,就会让肌肉产生不适感。有这感觉就对了,休息两天再练,慢慢就会消失了。呃……你就当作是身体在排毒。”南夏桐当然不会去说什么乳酸堆积了,这个时候医学可没有发达到那般地步。
尽管南夏桐已经尽量简单的解释了酸痛的原因,枫儿还是一脸疑惑,“鸡肉?是哪里的肉?我们吃进身体里的吗?”
南夏桐一翻白眼,摇头叹道:“本宫早先应该让你多多读书的,这时再来与你解释,可是麻烦死了,反正你跟着本宫做就是了。”
“是。”枫儿点点头,心道难得主子不再阴郁,那么自己当然应该全力陪伴支持才对,忍受点小小疼痛又算什么呢?再说了,万一不做这瑜伽,改日主子再弄点什么其他更可怕的玩意儿出来,可就惨了。
于是枫儿在南夏桐的带领下,又忍着酸痛做了一套略微柔和的舒缓动作。
隔了两日,南夏桐酸痛已消,又拉着枫儿做瑜伽。可是这次还没做完,枫儿便连连摆手,一下跌坐在地上。脸上的五官都揪了起来,看起来痛苦不堪。
南夏桐赶紧去扶枫儿,“怎么了?”
“没事,娘娘,奴婢……歇一下……”枫儿手往地上一撑想要起来,但却“哎哟”一声又摔一次,腰也不自然地挺了一下。
“不对。”南夏桐双手插在枫儿腋下,使劲儿把她拎起来,挪到一旁的凳子上,关切地问道:“哪儿疼?”
枫儿的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手往后腰指了指,“腰间。”
南夏桐焦急地跺了跺脚,“难怪你这几天走路什么的都怪怪的。都是本宫不好,非逼你练瑜伽,一定是拉伤了。哎呀……你也是的,既然这几日都没好,怎么不早说呢?”
枫儿忍着痛,看主子的脸色,赶忙安抚道:“其实也没多疼。是枫儿愚笨,学不了娘娘这好东西,扫了娘娘的兴。”
南夏桐无奈地叹气,心里当然明白枫儿是为了陪自己这个主子打发时间,才会受伤,也不忍再责怪。“行了,你在这歇着。本宫去御药房给你讨些药来。”
“不用了,娘娘,我歇一下便好。”枫儿哪里愿意主子为自己这个下人奔波,赶紧劝阻。
“怎么可能歇一下便好,不用点药,轻则疼个十天半月,重则瘫痪在床。你就给本宫安心等着吧。”不由得枫儿再说,南夏桐便跨门而出,独留心中怯怯的枫儿。
御药房位于成皇宫内廷的东南部,和静安宫正好是个对角,距离最远。南夏桐着急枫儿的伤情,于是加快脚步穿皇宫中心而过。一般宫人没有必要是不能这样从皇帝日常行动的龙祥宫、清心殿一线穿行的,以免惊扰皇上圣驾。但南夏桐一时心急,也顾不得这些规矩,毕竟与皇帝夫妻多年,她估计这个时候,他应该正在龙祥宫中处理朝务。
尽管如此,南夏桐路过龙祥宫时,还是选择了从北后门悄悄走过。瞥了一眼自己左手边的凤和宫大门,南夏桐一时心头感慨,前尘往事在脑中翻滚,令她愁绪顿起。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加快步伐,低头前行,想要速速逃离这些惹人烦恼的熟识旧地。
一个威武的身影刚好站在龙祥宫门边,正是处理完事务想要去御花园透透气的皇帝陛下成天启。看到那抹穿着淡黄色锦袍,久违的熟悉倩影,他不禁举目注视。毕竟是结发夫妻,相伴多年。许久不见南夏桐的成天启心头顿时泛起涟漪,五味杂陈。
“那个是谁?怎么走得这么匆忙。”成天启故意问身边的太监。
在成天启身边的,正是日夜服侍他左右的内务府第一太监全具德,他当然明白主子明明看见了宁妃娘娘还故意提问的意思是想去看看。于是赶紧接话道:“回皇上,那个好像是宁妃娘娘,此时应在静安宫中,一个人奔走于此处……奴才也不明所以。”
“嗯,看看去。”成天启眼睛一直好奇地追着南夏桐的方向,心中好奇她现在的生活如何,又为什么急走于此处。
“是,皇上。”全具德心领神会,赶紧低头弯腰走到成天启的左前方领路去了。
…………
南夏桐一路快走加小跑,直到后脊湿透,香汗淋漓,才瞧见了成高祖皇帝亲提的“御药”牌匾。
过去这些跑腿的事都是宫女操办,贬为宁妃后,身边丫鬟只剩了枫儿,现在连个能替换帮忙的都没有。南夏桐一直躲在静安宫中顾影自怜,想来这好像是自己新年后第一次出门。
南夏桐踏进御药房,喊道:“有人吗?”
立刻有个枯瘦的太监走过来,“哟,宁妃娘娘,内务府黄奇给您请安了。”这黄奇只是稍一躬身,没等南夏桐开口便直起身子。若放在以前,这绝对是对皇后娘娘的大不敬,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但如今面对的只是被打入冷宫,很久都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失宠妃子,他身在受娘娘们追捧的御药房,不免有几分轻视。
南夏桐虽许久不出来接触奴才,但这和以前明显的区别对待,她当然感觉得出。想不到虎落平阳被犬欺,她不免生出几分怒气,沉了脸道:“本宫来取点药。”
“哟,娘娘是哪儿不舒服啊?应该请太医诊治一二,方好对症下药。怎能亲自出宫拿药呢?”黄奇假意关怀,实则暗示南夏桐被打入冷宫还到处乱跑。
“本宫做事难道还用你多嘴?”南夏桐想到自己从前对奴才们是一向和颜悦色,宽厚仁爱,不想落魄之时连个管药的太监都来踩上一脚,过去的仁爱实在是都喂了白眼狼了,她一时怒起,皇后的气势又端了出来。
“那奴才不敢。”黄奇还是堆着假惺惺的笑脸,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躬身说道:“只是御药房规矩严明,没有太医诊断,不敢随便给娘娘抓药。”
南夏桐眼珠一转,曾经统领后宫的她当然清楚这些都是屁话,但确实是规矩话。现在自己已失权势,如果硬是撕破脸皮,只怕今天就得空手而归,枫儿又得吃苦,于是她压下火气,说道:“黄公公,本宫知道你是好心,担心本宫身体,但本宫今天只是取些不打紧的扭伤药,以镇疼痛。”
黄奇听出南夏桐的软话,心中不免得意,“咦,娘娘既是疼痛在身,让身边宫女来取药便是,怎劳您亲自奔波呢?这奴才真是教育欠奉啊。”他得寸进尺,竟大言不惭的教训起南夏桐的丫鬟,稍后话锋一转,“不过……看娘娘步伐矫健,腰杆紧直,不像是有伤在身啊?”
南夏桐掩饰起眼神中的怒火,但笑容却是一分也挤不出了,淡淡地说道:“不瞒黄公公,受伤的正是本宫的贴身侍女。本宫正是为她索药。”
“哟……”黄奇歪了歪身子,摆出夸张的嘴脸,“这就更不像话了,哪有奴才让主子费神操心的啊。娘娘,待黄奇禀明赖公公,好好的治治这丫头。”
南夏桐心中怒火熊熊,却还是勉强忍耐:“本宫多谢黄公公好意。但是本宫身边只得这一名宫女,若遇不善,本宫可就生活无依了。还望公公行个方便,让本宫拿点药材回去,治好她之后,再行教育。”
黄奇嘿嘿阴笑,继续顽固地说道:“哎呀,奴才不知娘娘身边只得一人服侍,如此清冷,实在该打该打。”言语中又是一番奚落,“只是奴才也是按规矩办事,这宫中下人的药更是不能随意领取,需要根据太医诊治记录领取。”
“那本宫去太医馆。”南夏桐气结,但又无可奈何。全其一生也没有受过下人如此欺压,此次却是为了枫儿一忍再忍。
“娘娘且慢,太医馆各位大人今日都已出诊,恐怕娘娘会白跑一趟。不如娘娘先行回宫,待太医大人们回来,奴才代为通知出诊。”
南夏桐的脸已经滚烫无比,面对这个势利无耻的奴才让她气愤难当,终于难再自持,将欲发怒。
“放肆!”一声尖利的喊声传来,让南夏桐和黄奇都惊地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