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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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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故意慢上一步的无双,眼里尽是凝重。当然,这里的谁肯定是不包括随身在无双身旁的寒梅与暗翼。

    “夫人,莫非皇子殿下他…?”寒梅见无双这般凝重,小声地附在无双耳边问道。若是连夫人也无法医治,那这位南华皇子也是没救了,所以她要想的是,若是真的到那时候,夫人会不会被激动中的闻人皇后所伤?

    毕竟方才的一幕还没有散去多久,毕竟闻人皇后身份尊贵,暗翼不能随意出手,所以,到那时,只有她可以阻挡一二。

    无双眉头一松,回神望向寒梅,眼里尽是无语。听寒梅的语气,好像是在她这里得到了南华不行了的征兆,可是…她想的并非这件事啊……

    寒梅被无双一望,连忙低下头,以为无双是在责备她逾矩了,心中一阵慌乱。

    无双见状想了想,还是算了,没有与寒梅说些什么。转身便往众人聚集之处走去。

    “华儿,是母后不好,现在才来来看你。”闻人皇后语带哽咽地与床榻上面说着话,母子二人的手紧紧相握着。

    南华嘴角朝两边勾起道,“母后很好,华儿没有怪您的意思。”为数不多的时日里,他不愿再冷视自己的母后。不错,一直以来闻人皇后以为的南华冷视他,其实都是南华故意装出来的,因为他不想母后为他操心,所以只好逼迫自己冷漠对待闻人皇后,这样她不会亲自再来看他,仅仅是从‘别人’那里听来他的消息。这样,就方便了他的报喜不报忧计划。可是……

    当闻人皇后在他最后的日子快要来临之际,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是再也忍不住戴着的面具里了。余下的时光就让他好好地陪陪他的母后,让他好好贪念一会…

    看着闻人皇后眼底的忧愁,南华的心又是揪了起来,若是他走了后,母后她……

    忽地念头一闪而过想到了什么,连忙转移闻人皇后的思绪道,“听说母后为华儿找了个绝色倾城的亲妹妹?”之所以加一个亲,是因为在皇室,兄弟姐妹怎么会少?只不过都是些不走心的罢了,他这副身子也没几个人会真心当他存在。索性就全部被他归为‘别人’罢了。

    但,无双就不同了,那是他母后当着众人的面认下的女儿,而且他走了以后,他的母后还得需要她来多照应,所以,对南华来说,这个妹妹,很重要…

    果然,一听到南华的问话,闻人皇后立马想到了无双,连忙转身望向一直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的无双道,“无双,快过来。”

    无双闻声嘴角又是微微勾起,对上南华地眼神,轻点了下头,以示礼节。她自然是看得出南华主动提及她的原因,对于这个仅仅在包打听打探到消息的皇子,无双也是有些好奇的,不管是病,还是人。不过…现在看来,包打听的消息并不准确,因为就南华对待闻人皇后的眼神,她可以确定那绝不是一时的假装。

    “华儿,这便是母后认的女儿,现如今被封为无双公主。”之所以没有多说无双乃是南律的女儿他真实的皇妹一事,完全也是因为无双现如今还未认下南律,还有就是这样说的话,更加能表明他们之间的关系。无双缓步走到闻人皇后身旁,闻人皇后便向躺在床榻上的南华介绍道,随后又转向无双道,“无双,你帮母后看看你皇兄的身子如何了,可…可还有…”闻人皇后欲言又止地望向无双。

    无双点了点头,随即便半坐在闻人皇后主动让来的床榻边沿,紧张地盯着无双的面色。

    “那便有劳皇妹了。”对于无双会医术,而且医术还在几位闻人医师之上,他也是听闻人族医师们及闻人羽说过,只不过他的病……

    无双闻言依旧保持嘴角上扬,眼神对上南华,示意他完全放松下来后,这才将手直接探上南华的脉搏上,认真仔细地闭目感受着。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把脉的南华,自然是懂得无双此时的用意,虽然说他早已认命,心中也是明白这大约又是走个过场,可是心底深处还是没来由的期待着,也许有那么个万一呢。

    一时间房间内的众人皆是屏息以待,静静地紧张的等待着无双睁眼说个结论。好在待了一会儿忍了下来,屋内的气味也是渐渐适应了下来,没有那么一开始的难以接受。

    南华见状,连忙抬眸望了过去,对着众人微微一笑,面上一阵淡定地用眼神安抚着众人。可是他心底的真实情绪,却是从脉搏上,清楚地传达给了无双知晓。

    众人见把脉与被把脉的二人皆如此淡定,没有任何的异样,这也慢慢地开始舒缓了情绪。因为他们认为无双把脉的时间越是长,就表示她可能越是有机会。毕竟,当初那端族的小子不就是这样的吗?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无双之所以在端族小子身上把脉那么长的时间,完全是因为她的思绪忽然惊到了,所以嘛就一时停顿了动作。

    对于一个医术高超之人,对于把脉真的只是一个确认地过程,一个人是否中毒,是中了何种毒,中毒有多深,只要一眼便能看的清楚。

    把脉后即使再不清楚,扎一针引毒也能快速的了解情况,所以不存在什么把脉时辰越长,能够医治的几率越大这一说法。

    而很显然,现在的无双分明就与之前为端族小子诊断一样,走了神。或者说是发现了什么,更为恰当一点,因为无双紧闭的双眸,眼珠却是忽然转动了一下…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辰,无双这才睁开双眸。围观一旁的众人,连忙用着紧张激动期待的眼神望向无双。而他们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因为他们都明白,这时候探出的脉相,还需要再思索推敲一番方可断言。这是正常的医师医治病人的过程,所以,他们可不敢打搅无双。

    但是,他们可不代表闻人皇后…

    “无双,怎么样了?你皇兄他…”闻人皇后激动地问向无双。

    “母后。”结果无双却未开口回答,而是望着无双双睁开眼后开始沉默不语的南华开口唤了一声,“儿臣的身体自己清楚。”所以…别再问了,抱什么期待。

    他这是看着无双沉默不语,所以下意识地已经认定了心中的猜测。虽然南华说这话时,面色如常语气轻快,可到底还是让无双听出了一丝失落。

    “娘,您先别急,兄长的身体若是仅仅把脉便能知晓根本原因,以闻人族以及皇室的本事,不难寻得药物。”闻着满园的药味就知道了,这些可都是在外价值千金的好东西,更甚至有些药物还是寻不到,只有深海中才能培育出来的药物。

    闻人皇后原本在南华开口时,便一脸的痛苦之色,可是现在听到无双的话,心中立马又引起了一丝期盼。

    不仅是她,就是一旁的闻人族医师们也是连忙点头应道,“对对对,殿下的脉象与他身体所中之毒完全不相符。”这么些年,他们可是用过太多的药物试探,研究南华的血里的毒,可是始终不得其法,所以…这才搞得整个华院异常的‘难闻’。

    而将心底深处的期盼压制死死地南华,听着无双的话,又一次没压制住,让那丝期盼立马上升起来。“无双有办法将我体内的毒试探出来?”听听这称呼,已经没有那么讲究了,可想而知南华又是多么的期待。

    “兄长也莫要急,无双只能试试,却没有十足把握。”无双嘴角勾起保守地说道,学医的人没有谁能说自己百分百将一个人完全医治好,所以,在南华询问的时候,无双还是做了谦虚保守的回答。即使她知晓他体内所中之毒,也知晓他之所以一直不好,还每况愈下是因为他不断地在瞒着众人‘试毒’的原因…

    南华平复了一下情绪,对着无双点了点头,又是恢复了先前的淡定模样。

    “麻烦将屋里窗户全数打开,让空气流畅些。”在这种紧闭的环境中,还有着那些相生相克的药物原因,就算治好了一种毒,也很快便会被另外滋养而生的毒素侵占全身,这样,余毒未清,又混杂滋养而生的病毒,又怎么不会产生病变等情况呢。

    “不可!”闻人族的医师闻言立马开口阻止道,可是话一出口之后,便开始有些后悔之意。几人相互对望一眼,皆在各自眼中看到了懊悔。明明说好了今日什么也不要多嘴,就按照无双公主的意思来,怎么就这么没有忍住呢?

    但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也无法收回来,自然是要解释一番,免得平白让皇后娘娘与殿下他们误会,“殿下身中之毒,若是不能保持其身体温度,毒素便会加快流动,想要再压制住却并非易事。先前……”这可是经验之谈,当初就是觉得南华屋内的味道实在太过‘诡异’,所以,他们才命人将所有窗户打开通通风,散散味。

    可是,谁知窗户打开不到半刻钟,原本好好的南华忽然晕倒在地上,而身体内忽然变得异常冰冷,浑身血液皆像冻结了一番。

    那时候,可把闻人族的几名医师吓了半条命没了。连忙将所有门窗关好之后,南华这才血液冻结的速度稍缓慢了些。而为了帮南华体内突然恶化的情况压制稳定下来,闻人族医师们可是又用了大把地珍品药物,这才将南华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情况,自此,他们再也不敢将屋内窗户全数打开,而南华也被勒令不可出去。

    无双闻言眉头一挑,随后又转身望向南华。难怪在把脉时,发现他的脉搏曾‘激动’过一次。原来是,这些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试探过。她还以为是他们也知道这种毒的副作用,所以才勒令南华躺在床榻上呢。

    想到这里,无双也未多解释,而是从袖口中将锥心莲取了出来,转向躺在床榻上的南华道,“兄长可有怯意?”

    南华想到先前一次的感受,面色忽地煞白。不过,对上无双的眼神,没来由的,心中一阵安定。随即坚定地摇了摇头,反正他的身子已经是这般模样了,还怕再糟糕吗?反正,母后的面,他也见到了…

    对于南华,无双承认她是动用了催眠术,没办法,对于一个经常用自身喂毒的人,无双总得防着些。谁知道他的假装能力这么强?若不是她能探出他的情况,还真是被他给骗过去了。

    不过,看到南华毫无理由地就被自己‘催眠’,无双又开始疑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她使用催眠术的条件,一是要出其不备,二是要这个人的防备心不会太强,也就是薄弱的时候使用,方可成功。

    对于一个以身喂毒之人,还将身边的人隐瞒的到了底,她可不认为面前的人简单,也不认为那么容易对一个试图探索他体内之毒的人,全身心放心。为此!她还准备催眠加上语气蛊惑,结果,却是没有用上。

    那么就剩下另一个原因了……

    想到这里,无双打断了自己的思绪,转身对着那几位闻人族医师说道,“让人去将窗户都打开罢。”多余的话,她从来不说。

    见无双在他们说明情况之后,依旧还是要打开窗户,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后,便点了点头吩咐了一旁的小厮侍卫去。

    随着第一扇窗户的打开,外面的空气直接闯了进来,袭向床榻上的南华。南华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却仅仅眉头一皱,未吭一声。

    闻人族几位医师连忙拉住想要上前的闻人皇后,轻轻摇了摇头。他们还想好好学习一番呢,可不能被闻人皇后给捣乱了。别说他们冷血,一是就如南华自己所想那般,反正他的身体就那样了。二是,在他们阻拦后,无双坚持打开窗户,不知怎地,他们心底莫名就信了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