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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里的鱼还不少,几颗小石子恐怕都能打一箩筐上来。水也清澈见底,可以看到鱼尾巴欢快的摆来摆去。这样的小溪,在苍茫山有好几处,最适合清修了。
那个大闹了同来客栈的少年人就坐在小溪边发呆,夕阳向晚,苍茫山更加清幽了,倦鸟归巢,雾气湿重。正仪大师生前每隔一段时间就回到这里来一次给少年人讲一些佛法。大师虽然不会功夫,但是高深的佛法对少年人苦修的绝艺帮助很大,化解了他所有的暴戾之气。但大师不会再来了,都是西域密宗那些老混蛋,打着弘扬佛法的幌子尽做男盗女娼的勾当。本来说好只讲佛法,暗地里却使阴招。如果只说佛法,普天之下,又有谁说得过?
少年人扯下咬在嘴上的青草,一猛子扎进了小溪里。凡尘俗世在过于揪心,还不如痛快洗个澡。就让密宗那群王八蛋担忧去吧。
少年人捉了几条鱼,就在小溪边找了柴火烤起来。他要养精蓄锐,明天再去大闹一场。吃了烤鱼,回到茅草屋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有心事。月到中天,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眠。老法师慈悲的容貌总是一遍遍浮现,好像在告诉少年人凡尘俗世不要过多纠缠。老法师向来如此,觉得世间的人都一心向善才会落的这样的结果。
少年人实在睡不着,干脆起来施展了一套拳法,凌乱不堪,看来练武也不起作用了。他跃上树梢,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好容易有了睡意,躺床上睡去,天又破晓了。
少年人眼圈黑了,精神状态奇差。以前睡不好有老法师讲经,心就静下来了。现在只能靠自己了,但是少年人定力实在不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暴躁起来。他练的功夫充满暴戾之气,一不小心就会坠入魔道。
少年人本来想去捣乱密宗护法的讲法大会,走到半路就走不动了。心魔入体,他必须找个幽静的地方好好静养。算便宜那帮龟孙子了。
少年人胡乱找了个去处,立马盘膝坐下来,运行体内脉息。正在他慢慢压制住体内的暴力之气,猛然听到说话声。越来越近,少年人渐安的心狂躁起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狂性大发,红着眼朝说话声音处杀去。瞬间,一个善良的少年人变成了嗜血狂魔。
说话的是个樵夫。这家伙也是命该如此,没事对着一棵树说话,惹了魔君。少年狂魔轻巧的捏碎了他的脖子,撕裂了肢体。看来一切都有命数,樵夫的命数就在于此,死也不会想到造就了一个大魔君。
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时代,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远在西域,独孤谈正在兴风作浪,紫鹫形成了庞大气候,庙堂江湖都面临巨大灾难。谁又知道,樵夫的一个小癖好,竟然酿成滔天大祸呢。
讲法大会如期举行,人山人海。延后了一天的讲法大会并没有因此丢失半个信徒,反而吸引了更多的人来观摩。天兴门在长安设置了许多暗哨,一旦发现少年人立马回报。天兴上人亲自坐镇,确保讲法大会顺利闭幕。
突然,探子回报,看见了少年人。
天兴上人率领众门徒及铁卫三十二赶去。他们在长安街围住了少年人。此时的少年人没有半点慈悲心肠,披头散发,见人就杀。
铁卫们吃过少年人的亏,不敢直接樱其锋芒,迅速散开组成铁血大阵,这个阵法有些明堂,是密宗三大强阵之一,一旦陷入阵中想脱身就是妄想了。天兴上人想要建立头功,挺剑而出。他的剑法别具一格,有相当高的造诣。不过他找错了对象,少年人疯魔般冲来,一掌就劈碎了这位在中原掀起腥风血雨的天兴掌门。众人一愕,纷纷避让。天兴门都是乌合之众,掌门惨死,树倒猢狲散,一窝蜂跑掉了。
这样,就剩下三十二铁卫苦苦撑持,三十招过后,强大的铁血大阵败迹已现。少年人张开双臂狂卷过去,一掌劈翻一个,转瞬间,名震西垂的刀阵尽毁,三十二铁卫一个不剩。
少年人继续朝前冲,很快闯入咸阳西郊的讲法台。人山人海,少年人的到来立马引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骚动。少年人一路碾压过去,尸横遍野,许多人还未看清什么情况就横死当场。许多达官显贵体态臃肿,奔跑不便,被潮水般的人群踩在脚下。有的直接踩断气。
好好的讲法大会瞬间陷入慌乱,密宗护法飞身跃起,一路踩在慌乱人群的肩膀上过去。四个宗师级别的护法心意相通,团团围住了少年人。
他们的气场自然非同小可,不是铁卫们可比的。四人同时出掌碾压过去。雄浑的掌力压迫的空气滋滋作响。他们一掌之间就能翻江倒海,何况是血肉之躯的人呢。少年人却在这时候恍惚了,静立不动。四个铁掌全部招呼在少年人身上。
但是雄浑霸道的掌力并没有带来预想的结果,少年人视若无睹,好像没事人似的。四大护法大吃一惊,拼命催动掌力。但是他们苦修五十载的内力好像掉进了无边的虚空,找不到着力的方向。
“该我了吧,”少年人猛喝一声,双臂挥动,山呼海啸的内力潮水般涌出来。四大护法被强大内力冲击,统统飞出几十丈远。
少年人闪电般卷出,不给对手任何余地。一掌劈下,就劈裂了一个护法的脑袋。他连续劈出了四掌,本来要在中原地动山摇的人物瞬间化为齑粉。
少年人仰天悲嘶,周围的逃难的人群被强大气浪掀翻,惊恐的爬起来,仓皇逃窜。过度的内力损耗,少年人吐出一口鲜血来,昏倒过去。
咸阳郊外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地静默。灾难过后的片刻宁静,充满了诡异气息。生命的悲哀与悸动都在这一刻浮现。
就在这时,一个人出现在少年人身旁,他抱起昏死过去的魔君,走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