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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铁手李鬼自告奋勇说,胸膛又是一阵痉挛,咳嗽剧烈到足以把他掀翻在地上。
储云峰担忧的看着他,就这样的状态怎么能放心把刘大哥交给他呢。
刘雪峰也有同样的感觉,悲哀的叹了口气,“你们走吧,这样下去大家就要抱团死了。”
“那就一起死好了,”储云峰显得有点激动,他离刘雪峰很近,徒劳的撕扯锁链。“苟且偷生有何用?”
“好啦,”刘雪峰恼火说,锁链剧烈震荡,他生气时,锁链都会发出暴怒的响声。死蛇般躺在地上的锁链腾空而起,游龙般在斗室穿梭。这个过程中,他把小洞打得更大。剧烈的真气导致斗室的火把摇摇欲灭。“再多说,我就生气了。”
储云峰吓得不敢多说一个字。铁手无力的望着刘雪峰,好像第一次见面似的。他才发现,雪花少主不愧是大英雄,大豪杰。他也总算搞懂,为什么以刘雪峰如此精湛的功夫,也会甘愿困在洞府里。只有真正看淡生死的人,才会有如此气魄。就目前的状况看,他们要是离开,刘雪峰只有饿死。落荒而逃的丑老头九命猫王是不可能好心的回来,送饭给刘雪峰吃。虽然饭菜里有让人发疯的毒药。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镜湖老人和储云峰去找寻楼兰宝刀,然后再回来解救刘雪峰。时间定在铁手李鬼伤势好一点之后。他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返回解剑池拿些吃的回来。
江湖老人没多余的力气帮铁手推宫活血。他只好把疗伤的法门交给储云峰。他们要出去好一阵子,铁手自己都快闭气,根本无法担负保护刘雪峰的重任。事实上,他们的担忧是多余的。刘雪峰只是行动不便,保护自己绰绰有余。他们可能忘了刘雪峰一个人曾给他们两个人带来多么大的灾难。
储云峰精力旺盛,扶着铁手坐起来。神兽丸已在体内催动。丹田翻滚,宛如滔天巨浪。这样汹涌的内力对奄奄一息的铁手来说非常致命。他只好盘膝坐下来,把神兽丸的能量调理到最佳状态。既不多,也不少。
储云峰掌心发热,他轻轻的把手掌放在铁手李鬼背后。绵延而浑厚的内力如阳春三月的风,和煦的吹入病人体内。
铁手李鬼的感觉非常好,好像做了一个非常美好的梦。那时候,江南四大世家还没有沉沦为奸邪的爪牙。他的两个结拜兄弟,鬼脸张铁和灵鞭王刀还没有死。搞得晚景凄凉,连尸体都没办法掩埋。
那时候,是江南世家发展的黄金时代,青云山庄尚未崛起,他铁手在江南可以说声威赫赫。谁不给他几分薄面。可是有一天,仆人急匆匆赶回来说青云山庄覆灭了。几乎是短短的三天时间。势力庞大的青云山庄就从江湖上除名。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以欧阳天水的功夫,狮子吼和青云剑都是江湖一流,连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刘正鹏都忌惮他三分,可是连他也暴毙。他的两个儿子,欧阳追风和欧阳清水下落不明。他马上感到不祥,快马加鞭去找大哥慕容长青。这位江南世家之首。一把雨花剑独步江南。
他刚推开雨花山庄的门,三弟张铁和四弟王刀就迎接出来。
他们形色匆匆,表现出从未有过的不安。慕容长青已在大厅等候,表情同样严峻。他简略概述了一下,目前的状况,非常不妙。就在他来的路上,雪花山庄名存实亡。掌舵人变成了刘擎天。本来有机会接替大任的刘幼牙下落不明。雪花神女也不知所踪。雪花少主刘雪峰此前已被当做叛徒扫地出门。更要命的是刘擎天以天下山庄之首,公然投靠了暗门。
他听到这一切,是多么忧心重重。连位居排行榜前两名的山庄都在暗流涌动中覆灭。日薄西山的江南世家又能苟延残喘到什么时候呢?
他的担忧很快被证实。
他们坐在大厅里的屁股还没有把凳子捂热,慕容长青的山庄管家就横飞进来。七窍流血,死状凄惨。
面无表情的暗门剑客黑压压的包围了山庄,好像苍蝇闻到恶臭,潮水般涌进来。手上长剑明晃晃的,非常惹人心烦。
慕容长青快步走了出去,雨花剑出手。雾一般的把长满紫藤萝的院子罩住。
“住手,”一个低沉浑厚的嗓音从大门传来。立马走进来三个人,年龄都不小了。走在中间的老头,个子比较矮,看起来精神头很好,有股不可侵犯的领导气势。左右两边的老头就比较怪异了。右边的老头抱着把凤尾琴,风度翩翩,儒雅非凡。若不是头发花白,很难认为他已上了年纪。看上去更像浊世佳公子。左边的那位,天哪,碧眼阴勾鼻,长相狞恶,看一眼他的眼睛就魂不守舍。走起路来飞扬跋扈。
没错,他们三人就是暗门的三大护法,分别是雪花山庄的叛徒刘文英,臭名昭著的琴魔李舒傲,还有丧尽天良的眼魔张尚贤。任何一个魔头都足以撼动江湖。他们三个一起来了,铁手的心在往下沉。
二十年前的江湖发生了件大事,五魔荡江湖。若不是当时正值壮年的刘正鹏联合天下五绝,费了无数心力,才把他们引诱到苍山崖巅歼灭,江湖在那个时候已经覆灭。
慕容长青看到三个大魔头,脸都绿了。他当年也参加了歼灭战。对事情的始末非常清楚。
“现在,你们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死路,一条是活路,”刘文英颐指气使说,“想好了再回答。”
“活路是什么,”慕容长青沉住气,“死路又是什么?”
“活路自然是你率领江南世家的上千号人归顺暗门,”刘文英面无表情说,发出训斥下属的腔调。
慕容长青在听。
“不然,江南世家的下场可能比雪花青云两大山庄更惨。”刘文英阴恻恻说。
铁手一听这话,全身痉挛,怒不可遏,戴在手上的战魂手套捏得嘎吱作响。他在等大哥慕容长青发话。
刘文英也在等,等慕容长青的态度。他不急,完全把江南世家看作杯中餐。狸猫似的看着四大世家庄主。
“哈哈,难道老子是被吓大的?”慕容长青怒不可遏,雨花剑悬在半空,发出悲鸣之声。“就凭你三两句话就想让我们江南一千多健儿俯首称臣,难道这个江湖都疯狂了?还有人在异想天开?”
刘文英也不搭话,对身后一名黑衣剑客简短说了几句话。等黑衣剑客返回来时,他身后赶着一群妇孺。
四大世家庄主坐不住了。那些俘虏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家眷。
铁手恶毒的瞪着刘文英,嘶喊着,“卑鄙,无耻狂徒,你……”
雨花剑,铁手,鬼剑,还有灵鞭几乎同时出手。可是同一时间又听了下来。他们要是再动一下,所有的亲人都将死于屠刀之下。
于是,他们屈服了。从此关山夜夜,都是那么痛苦。
暖流还在铁手体内流转,他终于不再咳嗽,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对储云峰说,“谢谢。”
“不要客气,以后仰仗你的还多,”储云峰把手抽回来,深沉的调理了一下呼吸。他脸膛比刚才还红润了。神兽丸渐渐在体内平息。他们准备出去觅食。
镜湖老人又给铁手吃了一粒丹药,他们就匆忙钻出小洞,匆忙上路,消失在甬道尽头。
不知前途如何,铁手总想起储云峰说过的怪物,他们还会碰上吗?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