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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再见公输
送走了古算子和姚远，紫烟心中送了一口气，至少第一关是过了。看样子古算子不但没有怀疑她就是那个闹的满城风雨的虞姬，反而认为她不可能是那个虞姬。反而是姚远，虽然一声不吭，却让紫烟颇为忌惮。会咬人的狗是不叫的，他就是太低调太寻常了反而让她不敢小觑。大家族中庶子的地位低下，他却能爬上这个二把手的位置，绝对不只是运气而已。不过紫烟断定，他虽然没有古算子那么肯定，但是对于她也没有多少怀疑。
不过这只是第一步而已，她要在这风雨飘摇四面树敌的险恶环境中为月家，为自己博一份生机、挣一份出路，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第一步走好了，之后的路还是要她一步一步走下去的。
“雨烟。”紫烟歇息了一会，在老狐狸面前演戏是一件考验演技的事，死了太多脑细胞，她需要休息一下。不过她并没有休息太久，就唤进她的小侍女，接下来她要处理的事情恐怕比那几个老狐狸还难收拾。
“姐姐。”候在门外的雨烟闻言立马推门进来。
“公输先生的拜帖约在什么时候？”紫烟揉了揉眉心。
“是三天后的午后。姐姐，你要见他吗？看样子，他是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我们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这样见他，会不会暴露我们的身份？”雨烟问道。
“公输先生对我们有大恩，怎么可以不见？你安排一下，不要让人觉得我们和公输先生的交情匪浅，就当我们是在结交隐世世家子弟——公输家不是在月家的事情上帮了大忙，下了大力气帮忙周转吗？就说我们是为了感谢他的帮助。”
怎么藏好一滴水？当然是把它藏进大海里。同理，要掩饰专门会见公输止墨的目的，那就只有大规模会见各个世家子弟。显而易见，那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各种勾心斗角，每句话都要经过深思熟虑，还有很多心怀鬼胎的人以及他们制造的各种意外事件，绝对是一件要死很多脑细胞的苦差。
所以三天后，当要见的正主公输止墨走进那间包间的时候，紫烟正倚在坐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眉心，精致的眉眼带着淡淡的疲倦。公输止墨呼吸一滞，瞬间竟然泛起了一丝心疼。
“紫烟姑娘，好久不见。”公输止墨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的愤怒。当初紫烟借公输家的势力逃出项府之后就不告而别，气的公输止墨差点没把天翻过来，那个疯狂的程度不下项羽。从某种角度上可以说紫烟狠狠摆了公输止墨一道！
“公输先生叫我紫烟就好。”紫烟眼中带着歉意。“本就是旧友，公输先生又何须见外？”
“原来你还当我是朋友。”压抑数月的担忧和愤怒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言行举止中都有些失了风度，带着伤人伤己的刻薄尖刺。
“就是因为当你是朋友，所以才不想连累你啊。”紫烟笑容中带着丝丝的苦涩：“所谓祸水，大概说的就是我吧？情姨已经受我连累，又怎么可以把你拖下水呢？”
公输止墨的印象中，紫烟从来都是自信的，聪慧的，坚强的，无论经历了怎么样的挫折，都会坚定不移地从中寻找一线生机，并为之努力。就算是当初向他求助的狼狈万分心如死灰之时，也从未像现在这样的疲倦和哀戚。
只一眼，公输止墨的心就彻底柔软了，满腔怒气瞬时被平复地无影无踪。心中回荡的，是她少有的软弱的楚楚可怜；心中升起的，是无限的怜惜和心疼，哪里还舍得对她发火？
她这么做，却是不想连累我吧，当时她若是不离开，恐怕公输的处境会比月家更艰难，甚至可能会给公输家带来灭顶之灾，她是为了我好。公输止墨这样告诉自己。而且她也知道，自己未必护得住她。她的离开，是自保，也是为了保护他。既如此，他哪里还会生气？
“可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呢？你知道我……”多担心你遭遇不测、找你找的多着急吗？可是这句话，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告诉你，你会让我走吗？”紫烟笑了，笑的有几分无奈。“我知道你义薄云天，既然担了事情就会承担到底，可是，我又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害你陷入这般困窘的境地？有一个月家，就够了，不用再牵连一个公输家。紫烟何德何能，能担得起先生如此付出？”
如画的眉目染上的丝丝哀愁，像丝丝刀伤凌迟着他的心，控制不住情绪的他脱口而出：“我不在乎！”
看到紫烟的目光带着疑惑投来，他隐隐有些狼狈地撇过头去：“你担得起。天下哪来第二个紫烟？你担得起世间所有最美好的一切。”你就是太善良太坚强了，为什么不能像别的女子一般软弱自私一点？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保护你了，就可以站在你身前为你做些事，而不是只能看着你独面险境，被伤的遍体鳞伤却无能为力。
“厄运到我这里就可以停止，没必要牵连其他人。”紫烟长叹一声。
“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贪得无厌，得到了却又不好好珍惜。”公输止墨心疼地开解。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无论这璧，是不是我想要的。”紫烟一副不远多谈的样子转移开话题，“你……过的还好吗？项家有没有怀疑你？”
“没有，你不用担心我，项家不会怀疑到我头上的。”其实说起来还是紫烟的功劳，就是因为她的不告而别让公输止墨发了疯似的寻找，却也因此逃过了项家的怀疑。
“那就好。”紫烟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你即已脱身，为何还要来咸阳？在这里，你更危险。”公输止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语气是多么的温柔缱绻。
“月家此劫泰半因我而起，我又怎么可以见死不救？”紫烟解释道。
“若有可效劳之处，在下义不容辞。”公输止墨笑道，“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不是应该的吗？”
“大恩不言谢。”紫烟颔首行礼。
“扣扣。”门口传来雨烟的叩门声，“公输公子，时间快到了，该走了。”
为了守她的秘密，紫烟和公输止墨的交情不能太深，所以停留的时间不能太久。公输止墨也清楚这一点，只是眷恋地看了她一眼：“有事尽管派人通传一声，在下绝不推辞。”
“多谢公输先生，先生好走。”紫烟微微行礼。